花費(fèi)了近半個時(shí)辰,心宜的手被挑的“皮開肉綻”,終于在福娘挑拔的手都發(fā)顫時(shí),藏在肉里的“毫簽”全部處理干凈。
福娘將地邊拔了幾顆碎葉的葉,倒置在罐子壓成綠色的草汁涂到心宜手上,疼得心宜咬牙切齒,“這個…..好疼,”心宜瞌著滿眼的水珠,顫抖的身上起滿了雞皮。
福娘輕輕吹了吹,又再從一布袋子里捻了一撮灰色的粉塵物撒在手上面,“忍忍,一下就好了,”然后找來軟軟的細(xì)布將手纏了一遍。
“福娘,這撒的是什么?”心宜咬著唇,扎心。
“草灰,可以止血的,全都挑出來了,先包一包,等挑破的地方一會止住血了就拆了,我包的薄天氣熱也不容易悶到”,福娘收好東西,倒了盅水遞但到心宜嘴邊,
“草灰,”心宜嘴角直哆嗦,望著遞過來的水,“我一會自己來,這會不想喝,福娘也歇歇,”讓福娘喂,心宜實(shí)在過意不去。
同紫菀鬧騰是因著相差不大,屬于同齡相處,過于拘緊客氣會產(chǎn)生生分的距離,而福娘畢竟年長也是自己的長輩,分寸感還是需自知的,幾日相處中已都是處處心疼照顧,好吃,好用的都全都先僅著心宜,這會只是自己手上受了一點(diǎn)小傷,就嬌縱的需要接受喂水,福娘也許不在意,更或是一種疼愛的表現(xiàn),但心宜覺得保持自知,自重還是必要的,也是對福娘的一種尊重。
福娘淺笑,用手輕輕的捋了捋心宜額前的發(fā)絲“這幾天就好好休息下,少沾水,不然留下疤跡就不漂亮了。”
“福娘……..你真像我的姥姥…..”恍惚間心宜想到前世,小時(shí)候自己調(diào)皮受傷時(shí)姥姥也是如此。
晚間福娘就將心宜手上的細(xì)布給解了,悶了半天手掌都有些發(fā)白,好在那種錐心難耐的癢痛沒有了,又涂了一遍綠草汁,手指手掌雖然都還有些腫,但已經(jīng)不再脹痛了。
手上需要靜待慢慢的愈合長好,福娘不許再讓心宜動手做任何事,可心宜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不做事原來也是件難受的事,每日一個人待著也悶得不得了。
然后每日就跟在福娘的身后,陪話著家常,說著田地、花草,或是福娘講各種趣聞故事,偶爾簡單的搭把手,簡單幸福的時(shí)常讓心宜有種空間錯亂又回到前生的兒時(shí)。
“福娘,我?guī)湍慵舭伞毙囊藢?shí)在有些不好意思,看著眼前老人,日日汗水不斷的勞累操持,將自己保護(hù)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美滋滋的日子中,而自己手上除了一些淺淡結(jié)痂后的紅橫,已經(jīng)完好了。
“不用,很快就剪完,這花枝上都有小刺,剪刀也不太好使,容易傷手,”福娘快速的將一排高出的月季邊枝咔、咔、咔全俢剪掉。
近日院內(nèi)每處花草,每棵樹木,每寸地也都跟著福娘摸清了,新鮮感轉(zhuǎn)為熟悉,心宜清醒的知道自己是無力做到同福娘一樣,將這里一切進(jìn)一步深化為自己的樂趣。
隨手拾起福娘修剪掉的花朵偏枝,心宜解悶的擺弄起來。
“燕兒,可真心靈手巧,這些修掉的偏枝花椏,被你這樣一擺弄到也成了花束,”福娘擦了一下額前的汗。
心宜翹唇一笑,“這一修剪可能要幾天才能長出來,將這個擺房里幾天,等這些再長出來正好換,等會帶回去?!?p> “搭配精巧,比洛姑插的都好看”,福娘將偏枝上的一枝月季剪下,剃掉枝桿上的刺遞給心宜,望著她左右看了看,最后將那朵花插到側(cè)邊的白色碎花邊種中。
“福娘,又想玉公子了”,心宜抬目看著福娘悠遠(yuǎn)的目光,相處幾日心宜已經(jīng)知道,福娘每每這樣神情都是在回想往事。
“玉兒的名字還是公主賜的,他小時(shí)候很喜歡擺弄花草,院子里的花開盛的時(shí)候,也都會采來,同你這樣用葉子混合著別的花來搭配,公主收到很喜歡,每次都會樂呵呵的賞賜很多精巧的物件給他,”福娘目光溫潤,唇角微彎,眼角眉梢和煦溫潤的光彩瑩瑩而出,。
“我的名字也是公主賜的,好像公主很喜歡賜名”,心宜將最后一朵玫瑰插好,“其實(shí)我挺喜歡自己的乳名,心宜,福娘以后就叫我乳名吧?!?p> “公主賜名是天大的榮耀,置之不用是不禮敬的,”福娘將剪刀遞給心宜,將地上落的殘花碎枝摞到一起,然后一抱抱起放在院側(cè)廊下,曬干做柴火。
心宜不再抗辯,雖然這些破規(guī)矩道理,有著強(qiáng)烈的不合邏輯及人性,那誰讓這本就是個一紙賣身契,全都不由已的時(shí)代,名字又算得了什么,心宜跟在后面,捧在著自己剛插的花,太慶幸自己得已出青天了。
“福娘,你說這花這么漂亮,我采些拿出去賣如何?”找出路這件事一直就在心宜的腦子里轉(zhuǎn)蕩,這幾天跟在福娘身后心宜也一直在打探這方面的事。
福娘笑笑,“過幾天后山的獵戶會過來給我送些野味,我讓他帶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心宜笑的開花。
福娘用手輕戳心宜的額頭“你這丫頭,天天跟在我這老婆子后面,肯定是悶壞了,我打了一些絡(luò)子讓他上次幫著帶到繡店賣,你正好去看看賣了話,就拿著買些零嘴吃了?!?p> “才沒有悶了,我只是覺得我們這園子的物資頗豐,自己自足外多的可以拿出去賣了換成銀子,免得浪費(fèi),也能交換出更多我們需要的東西,甚至福娘也不用再如此辛苦了。”心宜腦子里再次勾畫出種種規(guī)劃圖。
福娘淺淺一笑“我從不覺得苦,你不是要學(xué)煎餅么?走吧,我現(xiàn)在再教教你?!?p> 其實(shí)說起來,心宜最近每日過的還是很有收獲感的,除了擺弄花草,還學(xué)著做煎餅,飯菜,包括灶堂添火都學(xué)的差不多了。
為了避免再次將手弄到,受傷疼,心宜畫了一個圖樣,讓福娘用厚點(diǎn)的舊布給縫了一副手套,這樣減少了在灶上被燙,在灶下被柴火刺到劃傷。
心宜戴在手上看上去雖然有些笨扯,但能有效的防著燒紅的鍋灶,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燙到自己,心宜覺得這樣方便多了,不用時(shí)刻顧忌著各處的邊邊角角磕碰。
讓福娘自己再縫一副戴,可福娘說自己用不著,戴著做事不方便也不習(xí)慣,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了,而且老了手也沒那么嬌嫩容易傷到,心宜也就不再勉強(qiáng)。
只是這東西好是好,也減少了一部分受傷機(jī)率,但是遇水則廢,特別是熱水,那就是慘路一條,為了解決這一難題,心宜費(fèi)盡心思,想盡辦法,只為能探尋出解決之法。
為此將這個時(shí)代用的雨披雨傘遮雨防水物品,都從福娘那里找出來一一研究,希望能得到拓展,可始于局限的東西,始終只能在局限中,沒法去創(chuàng)造拓展的空間,心宜無法像各類穿越前輩那樣,才思敏捷,知識儲備豐厚,制造出跨時(shí)空的塑膠,更無法從油布同棕披,這兩件遮雨防水物件上開發(fā)拓展出,可以具有防水功能的手套。
秋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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