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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原區(qū)的偵探大人

明仔小饅頭篇

赤原區(qū)的偵探大人 星辰93 7638 2019-06-02 17:32:44

  “今天的?!?p>  王珍兒說完,就把作業(yè)本扔在明仔面前,轉(zhuǎn)身倒在沙發(fā)上吃布丁。明仔翻著白眼,開始給她寫作業(yè)。

  珍兒出院三個月以來,幾乎天天來偵探所搗亂。明仔看她大病初愈,就答應(yīng)幫她寫作業(yè),沒想到這一寫就沒完了。

  小真從冰箱里拿了一盒布丁,走到沙發(fā)前,用腳撥了撥珍兒的腳說“起開!別坐我沙發(fā)?!?p>  珍兒“哼”了一聲,就撲到明仔的背上搗亂了。

  “別鬧,做題呢。”明仔聳聳肩,把珍兒趕了下去。

  珍兒小嘴一撅,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鬧了起來“啊啊??!哥哥也不要我!啊啊??!我的命怎么這么苦??!”

  明仔關(guān)上作業(yè)本,長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去安慰珍兒“我怎么沒管你了,不是在給你做題嗎?”

  珍兒掛著眼淚,氣鼓鼓的小臉紅撲撲的,臉頰還掛著眼淚,可愛極了。

  “快起來吧。多大了,還在地上打滾?!泵髯邢蛘鋬荷斐鍪郑饋?。

  珍兒把眼淚一擦,噗呲笑了出來,她把手搭在明仔手上,使勁一拉。明仔沒坐穩(wěn),眼看要從椅子上滑下來了。被珍兒一個擁抱,又給堵回座位上去了。

  此刻的偵探所一片寂靜。

  小真窩在沙發(fā)里假裝吃布丁,小千站在文件柜前假裝整理文件,老牛認(rèn)真的看著電腦里的捉奸視屏,雅門不知道在哪兒……但其實整個偵探所,都關(guān)注著倆小孩。

  “哥哥?!闭鋬喊杨^埋在明仔的肩膀里,委屈的說“我爸說,再過兩年就送我出國,可我不想和你分開。”

  明仔沒有說話,用手輕輕拍了兩下珍兒的后背,算是安慰她了。珍兒開始小聲的啜泣,仿佛他們此刻就是在分離。

  “你們不會分開!”偵探所響起一個響亮又自信的聲音,雅門從陽臺的角落跳出來,對著孩子們說“你去哪個國家,我就送明仔去哪個國家。你去哪所學(xué)校,我就送明仔去哪所學(xué)校。位子都可以安排在你旁邊……”

  珍兒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轉(zhuǎn)頭抓住雅門的褲腿說“真的嗎,油膩大叔?”

  雅門向珍兒發(fā)射了他招牌的溫柔微笑,并用食指和大拇指向她比心,珍兒也感動的向他比了一顆心。然后雅門把食指和大拇指搓了兩下下,珍兒下意識的跟著他搓了兩下下……好像哪里不太對。

  “給錢。”雅門迅速收起笑容,嚴(yán)肅的說“只要你給錢,我就把這事兒給你辦好!”

  “哈哈哈哈哈?!眰商剿鶆倓偟臏剀胺諊幻肫乒?,包括明仔在內(nèi),都笑得無法自拔。真不愧是雅門大人?。?p>  “哼!”珍兒一把甩開雅門的褲腳,叉著手說“你開價!”

  雅門用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

  “300萬?”珍兒試探的問。

  雅門搖搖頭,把手放到珍兒的額頭上,被大拇指緊繃的食指輕輕一松,彈到了珍兒的腦門上。

  “哎喲!”珍兒疼得捂住了腦袋。

  “臭丫頭,先把上次的尾款給我結(jié)了吧!”雅門說“敢拖我的尾款,不先打聽打聽我是誰!”

  “還你!還你!遲早還你!”珍兒揉著腦門兒不服氣的說“等我長大了,把這次的錢和我哥的留學(xué)費用一起給你!連本帶利的給你!”

  “這還差不多?!毖砰T得意的笑了。

  “不用了?!边@個時候,明仔開口說“沒關(guān)系,我不出國也沒關(guān)系。”

  雅門面色凝重,走到明仔面前說“你也聽到了,陪她出國,是偵探所的任務(wù),在我的偵探所,不能不執(zhí)行我的任務(wù)!”

  被雅門訓(xùn)話,明仔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抬起頭!”雅門的聲音更嚴(yán)厲了,明仔乖乖抬頭“你這些年的工資,都開戶存著的,等你成年了就給你。到時候你要給妹妹花也好,給老婆花也好,我都不管!”

  “你才是他老婆!你討厭!”珍兒笑著羞紅了臉,搶了桌上的作業(yè)本,背著書包沖出偵探所。

  “我討厭!”雅門學(xué)著珍兒的聲音,用手指了指自己。

  “哈哈哈哈哈?!蔽葑永镉质且魂嚭逍?。

  明仔感激的看著雅門,小聲說“謝謝,雅門大人!”

  雅門溫暖的笑著,伸出手揉了揉明仔的頭說“臭小子,這倔脾氣隨誰了……”說完以后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說錯了話,補(bǔ)充道“隨了你家夢婆婆吧?好久沒看見她了,幫我問聲好?!?p>  明仔點點頭。

  “咚咚咚?!眰商剿庥星瞄T聲。

  “請進(jìn)。”小千連忙上去,打開大門。

  “您好,請問這里是赤原偵探所嗎?”一位溫文爾雅的老爺爺,走了進(jìn)來。他帶著紳士帽,杵著拐杖,和藹的笑著“真是打擾了,我想拜托你們找一個人?!?p>  “可以的,請先進(jìn)來坐吧?!毙∏Х鲋蠣敔?,坐在了沙發(fā)上。

  “謝謝?!崩蠣敔斝÷暤乐x。

  “麻煩您詳細(xì)說明一下情況。”小千恭敬的問著。

  “好的?!崩蠣敔攺囊路目诖铮贸鲆粋€仔細(xì)包裹的手帕,看得出這是他心愛之物。他用爬滿皺紋的手,輕輕打開,動作細(xì)微又謹(jǐn)慎。仿佛里面包裹的是一片雪花,一不小心就會融化。

  “他是我的孩子。”老爺爺拿出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輕輕擺到桌面上“40年前,我和妻子從老家搬到省城,這孩子在火車站丟了。我妻子去買炊餅,讓我看一會兒孩子。我實在太困了……”

  盡管這么多年過去了,說到此處,老先生還是懊悔的捶著自己腿“那年他才4歲。”

  “您之前找過他嗎?”小千關(guān)心的問。

  “找過,前5年,我們幾乎不眠不休的找他。可是沒有找到……”

  老先生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我很自責(zé),每天都很自責(zé)。妻子安慰我,說沒關(guān)系,不找了。這么多年過去了,孩子應(yīng)該有他的歸宿了,我們就放棄了??缮蟼€月我妻子去世了,最后那幾天她意識模糊。彌留之際,還念著那孩子的名字,一直念著他的名字。她沒有放下,她從來都沒有放下啊。啊啊啊啊?。 闭f到這兒,老先生絕望的捶著自己的胸口“我對不起他們!對不起他們!”

  雅門見狀,連忙上去抱住他,安撫他“老先生,老先生,您別激動,身體為重。”

  老爺爺用手緊緊抓住雅門的小臂“求求你,求求你們。幫我找到那孩子,多少錢我都出!”

  “好的,老先生。”雅門溫柔又鎮(zhèn)定的說“我盡力!”

  小千送老爺爺下樓了,等他們出門以后,雅門抖了抖衣服,轉(zhuǎn)頭對老牛說“查一下老爺子的資產(chǎn)情況?!?p>  “好?!崩吓qR上開始搜索。

  “查得仔細(xì)一點。”雅門走進(jìn)茶室,出來的時候端了一杯茶。他坐在老爺爺剛剛坐的位子上說“經(jīng)濟(jì)情況太差的話,就算了?!?p>  “為什么算了?”明仔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以后也覺得有些頂撞雅門,便低著頭,不敢看他。

  雅門倒沒有發(fā)火,他放下茶杯,冷靜的對明仔說“過來。”

  明仔乖乖坐到了雅門的對面。

  “他的需求有多迫切,表達(dá)得有多動人,不重要?!毖砰T依舊冷靜。

  “為什么不重要?”明仔終于抬起頭,正視雅門。

  雅門會心一笑說“因為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他的情緒有多悲切。他丟了孩子是事實,40年沒有盡撫養(yǎng)義務(wù)是事實。相反他現(xiàn)在倒是需要人贍養(yǎng)和陪伴了。他沒有一筆豐厚的遺產(chǎn),憑什么找孩子,還反過來道德綁架呢?”

  “或許他的孩子不介意呢?”明仔幾乎是央求著雅門。

  雅門嘴角微微上揚,看著杯里的茶水說“我介意?!?p>  明仔雖不同意雅門的說法,但也沒再反駁,雅門決定的事,誰也不能反駁。

  “查好了?!边@個時候,老牛說話了“老爺子經(jīng)濟(jì)條件還行,光房產(chǎn)在市里就有兩套房,去年老家拆遷了一套,補(bǔ)了一大筆拆遷款?!?p>  “行吧?!毖砰T終于同意了,明仔也松了口氣。

  赤原偵探所找人的方式很簡單,發(fā)公告,上尋親節(jié)目,上各個省份的6點檔新聞。他們沒有找人,是在等人來找他們。

  這種方式確實很被動,但也很有效。因為只要誘惑夠大,被動又怎樣?不動又怎樣?老先生的房屋產(chǎn)權(quán)登記證,就這樣赤裸裸的擺在面上,他也說明,尋親就是為了補(bǔ)償。這樣一來,省事了不少。多的是人來磕頭認(rèn)親,哪怕老先生今日仙逝,他的墓碑前,也不會差哭墳的子孫。

  這天放學(xué)以后,明仔第一時間回偵探所,詢問老先生尋親的進(jìn)展。

  “這樣又有什么意義呢?”明仔擔(dān)心的問著老?!斑@些人一看就沒安好心,不是反而添亂嗎?”

  老牛把腦袋埋在電腦里,頭也不抬的說“老爺子要的不是好人,是親人?!?p>  “那也得是親人?。 泵髯兄钡恼f“這么多年過去了,怎么甄別啊?”

  老牛抬頭一邊搖頭,一邊笑了笑說“你還是太年輕啰~”

  打印機(jī),滴滴答答的吐出一張紙。是親子鑒定表的傳真文件,上面清楚的寫著,兩人親子鑒定的吻合程度為99.99%,親子關(guān)系成立。

  明仔看著紙上的內(nèi)容,嚇得驚呆了,40年,40年都過去了。居然這么快就找到了!

  “按雅門大人的吩咐,我們不僅發(fā)廣告,還給提供有效線索的人10萬元現(xiàn)金獎勵。如果有人覺得自己是老先生的兒子,我們就提供老先生的毛發(fā)和口水樣本,他自行承擔(dān)親子鑒定費用?!崩吓D托牡慕忉屩?。

  “就這么簡單?”明仔不可置信的問。

  “就這么簡單?!崩吓]p松的說“老先生的兒子,40年前在火車站被人販子帶走,賣去偏僻山村,給別家延續(xù)香火了。長大后就去廣東打工,至今都在工地上干活。他的養(yǎng)父母早幾年也去世了,尋人啟事出來前,他都不知道叫了40多年的爸媽,不是親生的。”

  “那他這次怎么知道的?”明仔好奇的問。

  “因為他養(yǎng)父的弟弟,知道他的身世。與老先生所說的時間地點都吻合,就告訴了他養(yǎng)侄子真相唄?!崩吓R贿叾吨?,一邊機(jī)械的回答著“他兒子今天已經(jīng)過來了,雅門和小千帶著他和老先生去復(fù)查親子鑒定了。”

  “復(fù)查?為什還要復(fù)查?鑒定書可能是假的嗎?”明仔絲毫沒有察覺老牛已經(jīng)耗盡的耐心,接著問“咱們連鑒定書的真假都分不出來嗎?”

  “小祖宗,我還有點事。等你千姐回來跟你說。好吧?”老牛終于不耐煩了。

  這個時候,小真從浴室裹著浴袍出來了“不是老牛查不出真假,鑒定書一發(fā)過來,老牛就查過了,是真的。”

  “那為什么?”明仔跑去小真那邊接著問,老牛嘴上說忙事情,小真一出來就拿眼睛在她身上瞟來瞟去。

  小真取下面膜紙,接著對明仔解釋“因為老爺子的侄子,害怕我們偵探所造假,聯(lián)合起來騙老爺子遺產(chǎn)?!?p>  “?。克麄冊趺催@樣???”明仔生氣的說著。

  小真淡定的喝了一口橙汁,見怪不怪的說“我前幾天看新聞,幾個擺地攤的小販,為了搶位子,都打得一死一傷。老爺子這么大筆遺產(chǎn),他侄子這種程度的懷疑,也算有教養(yǎng)的講究人了。畢竟人心隔肚皮,萬一咱們真騙老爺子呢?!?p>  明仔這才點點頭,算是理解了。

  這晚深夜的赤原。

  明仔從自己房間出來,悄悄打開偵探所的大門,輕手輕腳的下樓梯。

  樓下的發(fā)廊門口,不像白天那么熱鬧。

  只開了一扇小門,門里透著昏暗的粉紅色光線。門口只坐了一個人,就是上次打明仔的那個人。

  她似乎喝了點酒,眼神有些迷離,她用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根煙,吸煙的時候,橙紅色的火光微微亮起。她從嘴里,緩緩地吐出煙氣,樣子看上去比白天嫵媚許多。

  她用手撓了撓了頭問“看著我干什么?”

  “沒事。”明仔回答以后,往赤原深處走去,那里燈紅酒綠,歌舞升平,其中一間是夢婆的酒家。在雅門之前,夢婆是撫養(yǎng)明仔的人。

  “明仔?!蹦莻€女孩兒,跑過來叫住了他,往他手里塞了一包旺仔小饅頭。

  明仔看著手里的小饅頭,緊緊的捏住說“你怎么老給我這個?”

  這女孩兒被問得有些尷尬,低著頭不好意思看明仔說“我在夢婆那兒看到,你喜歡吃這個?!?p>  “那是多早以前的事啦!”明仔發(fā)火了,他從小寄人籬下,大家對他都很好,他一直很“懂事”,很少發(fā)火。

  “不……不好意思啊?!迸罕傅恼f“你現(xiàn)在愛吃什么了?我給你買,好不好?”

  聽完以后,明仔緊緊咬著牙,旺仔小饅頭都被他捏碎了半包了。

  “是你嗎?”明仔小聲的問。

  “什么?”女孩兒反問明仔。

  明仔一聲不吭,轉(zhuǎn)頭就走了。他走了幾十米的樣子,站在赤原馬路的中央,周圍紅的、綠的、藍(lán)的、紫的各色的燈牌,晃著他的眼。他猛得轉(zhuǎn)頭,看著那個女孩兒遠(yuǎn)走的背影,小聲說了一句“是你也沒關(guān)系?!?p>  明仔小心翼翼地推開酒家的門,他許久沒有回來了,夢婆又該發(fā)脾氣說他了。

  店里的客人,比以前更少了,只零零散散地坐了幾桌。且大多是一些上了年紀(jì)的老人,

  明仔踮起腳,張望的一下,紅姨在吧臺里打盹。夢婆在陪客人搖色子。

  明仔走到夢婆身邊,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角。夢婆順勢轉(zhuǎn)過頭,看到是明仔,表情先是驚喜又假意生氣的說“喲~我家小少爺還知道回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俊?p>  “婆婆,對不起。最近回的少?!泵髯械椭^道歉。

  夢婆見他態(tài)度很好,便消了氣,轉(zhuǎn)身跟客人道別,帶著明仔上了樓。二樓是夢婆和明仔以前住的地方,現(xiàn)在夢婆一個人住。

  夢婆一邊給明仔鋪被子一邊說“聽小紅說你最近談戀愛啦,回來的少,我也不計較了。”

  “沒有?!笨磥韷羝胖傅氖钦鋬?,明仔不好意思的說“別聽紅姨瞎說,我今天回來……是有點事想問你?!?p>  夢婆感覺到了明仔有些不對勁,他很少這樣嚴(yán)肅的請求她什么。夢婆停了手上的動作,認(rèn)真的聽著明仔說話。

  “婆婆,當(dāng)初是你撿的我。你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嗎?或者有什么線索嗎?”明仔一句一字認(rèn)真的說著。

  夢婆聽完以后,走到明仔身邊,捧著他的臉,擔(dān)心又自責(zé)的說“怎么了?雅門那小子對你不好嗎?你以前從不問這事的啊?!?p>  夢婆心疼的捏了兩把明仔的小臉,心疼的說“是瘦了,瘦了好多。婆婆馬上就能還清雅門的錢,還完就接你回來。受苦了,我孩子受苦了。”

  明仔張開雙手,抱住夢婆,安慰的拍著她的背說“不是的,婆婆。雅門大人對我很好,這么多人,想進(jìn)赤原還進(jìn)不了呢。我不回來?!?p>  夢婆一把推開明仔,生氣的坐到一邊,噘著嘴說“那你就是嫌我對你不好!”

  “婆婆,不是的?!泵髯欣鴫羝诺男渥?,跟她解釋著“我就是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好奇而已?!?p>  “不行!”夢婆生氣的說“你說好給我養(yǎng)老的,翅膀硬了就要找自己的父母。不管我這個老婆子了是吧!”

  “不是的,婆婆。”明仔拿出一條黃金做的蝴蝶吊墜項鏈,給夢婆帶上說“這是我攢零花錢給你買的,漂亮嗎?”

  夢婆收到禮物,高興極了。明仔還記得她最喜歡蝴蝶,夢婆拍著明仔的手說“你從小就惹人疼,知道婆婆喜歡蝴蝶,就滿公園抓蝴蝶做成標(biāo)本送給我?!?p>  夢婆說著話,看著墻上的蝴蝶標(biāo)本,欣慰的笑著。

  “我這輩子,就兩個人為我抓過蝴蝶。一個是他,一個就是你?!眽羝耪f起這個“他”,眼里全是少女般的憧憬“他都跑了,我能不怕你也跑了嗎?”

  明仔繼續(xù)勸著婆婆“我不會跑的,婆婆。雅門大人幫我上戶口的時候,不是把我上到和你一個戶口本了嗎?您不同意,我跑不掉的?!?p>  “哈哈哈哈,這也是個道理?!眽羝趴偹阋煽诹?。

  “那你告訴我親生父母是誰,好不好?!泵髯衅惹械膯?。

  “唉?!眽羝判÷晣@了一口氣“明仔,能跟著雅門是有出息的。你何苦要知道以前的事呢。你終究是赤原的孩子,對出身這件事,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婆婆?!泵髯欣^續(xù)央求著。

  夢婆捧著明仔的臉說“你期待太高了,還想找到親生父母。赤原的孩子,能有幾個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那你知道我媽媽是誰對嗎?”明仔激動的說。

  “赤原的孩子,媽媽還能是誰???”夢婆淡定地說著,希望明仔也不要太期待“有個小姑娘剛來這行不懂事,愛上客人了,有了你,生下來了。被男人甩了,自己帶不過來,就哭著求我?!?p>  “誰?她是誰?”明仔著急的問著。

  婆婆有些猶豫了“白跟別人帶孩子的事,我可不做。就叫她把孩子送給我,不許跟孩子相認(rèn),她就同意了。”

  “是誰?”明仔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就是……”夢婆喘了口氣說“就是那個常給你買小饅頭的女孩兒。”

  “是她,真是她?!泵髯懈袊@著。

  “怎么?”夢婆酸酸的說“還不快去找你媽媽?!?p>  明仔笑著搖搖頭說“不去了,今天在家陪婆婆?!?p>  夢婆高興地抱了一下明仔,下樓接著陪客人了。

  明仔輕手輕腳的走到二樓走廊,確認(rèn)夢婆在陪客人,他又悄悄溜回房間,在衣柜的底層翻出一封多年前看過的信。他又仔細(xì)確認(rèn)了一遍信上的內(nèi)容,又把信,原樣放了回去……

  這幾天,偵探所里所有人都在調(diào)侃明仔找到媽媽的事,樓下那個女孩兒叫尚香,這幾天也和小姐妹一起慶祝明仔重新認(rèn)她。

  那輛熟悉的賓利又停在了赤原的大門口,珍兒從車上下來了,發(fā)廊門口的幾個女孩兒,頓時安靜了下來,臉上的笑臉也沒有了,誰也沒有看她,誰也不好意思看她……珍兒上次的話,讓她們的羞恥感倍增。

  珍兒目不斜視的走到樓道前,踟躕了一下,轉(zhuǎn)過身走到尚香面前。向她深深鞠了一躬說“阿姨好!”

  “好……好好好?!鄙邢惚粐樀搅?,支支吾吾的還想說點什么,珍兒就先走了。

  老牛在偵探所里,揉了揉明仔的腦袋說“臭小子,找到親娘了。還不請我吃飯!”

  明仔開心的笑著說“下次幫你要美女電話,吃飯哪有這個實際啊。”

  “行行行!”老牛笑得更高興“還是明仔心疼牛哥!”

  偵探所的大門,被咚的一聲打開了,珍兒氣鼓鼓的站在門口,沖著明仔大喊“哥哥!你答應(yīng)陪我去公園的呢!”

  明仔心虛的和老牛對視一眼,老牛連忙打圓場說“那你還不快去!”

  “好好好!”明仔抓起包包朝門口跑去,丟下一句話“幫我和小千姐說一聲,我和珍兒出去玩?!?p>  “知道了!”老牛嫉妒的說“臭小子艷福不淺啊?!?p>  明仔帶著珍兒徑直走過發(fā)廊,尚香看到明仔,想打招呼。明仔卻目不斜視的走了,珍兒倒乖巧的跟她說了一句“阿姨,再見!”

  走了十幾米以后,珍兒才追上明仔,小聲問他“哥哥,哥哥。我剛剛表現(xiàn)的怎么樣???”

  明仔嫌棄的說“戲過了,下次注意?!?p>  “好的!”珍兒像跟屁蟲一樣,追著明仔跑了過去“哥哥,等等我!”

  雅門和小千站在茶室的窗戶上,靜靜的看著兩個小孩兒。

  小千擔(dān)心的說“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

  雅門冷靜的說“他這么聰明,一定會發(fā)現(xiàn)的。給她爸爸打個電話吧?!?p>  小千猶豫地?fù)芡艘粋€電話。

  那天晚上,夢婆下樓陪客人的時候。明仔翻出來的信,是遺棄他的人寫的,上面有他的出生日期,寫信的人還說,他放了一筆錢在明仔身上。因為個人原因無法撫養(yǎng)自己,希望撿到他的人,可以幫他撫養(yǎng)長大,感激不盡。夢婆那天說謊了,明仔也沒有揭穿她的謊言。

  他是9月1日出生的,夢婆每年給他過生日都是9月2日。他只生下來一天,就被扔了。按時間來說,應(yīng)該是本地人做的。

  他查了全市醫(yī)院的記錄,每一個當(dāng)天生產(chǎn)的產(chǎn)婦,他都仔細(xì)分析了。不算那天出生的女孩兒,不算還在父母身邊的男孩兒。滿足條件的,就剩下一個了。這個小孩兒出生不久就被報了失蹤,明仔幾乎確定,他就是這個失蹤的小孩。

  這個小孩的母親當(dāng)年只有16歲,現(xiàn)在在幼兒園當(dāng)幼師。他想不通當(dāng)初為什么會被遺棄,也不知道夢婆為什么要騙自己。他只能將計就計,查出真相。于是讓珍兒假裝來找他,才得以脫身。

  他倆現(xiàn)在站在幼兒園的外面,看著里面的一個幼師,正耐心的在教小朋友兒歌。

  “哥哥,那就是你媽媽嗎?”珍兒好奇的問著。

  明仔驕傲的點點頭說“嗯,就是她!”

  這就是他媽媽,是個善良的幼教老師,他是“好人家”的孩子。

  明仔正準(zhǔn)備進(jìn)幼兒園的時候,被一個50多歲的男人叫住了,這個男人對他說“你就是明仔?”

  明仔點點頭。

  “那你跟我過來一下?!蹦凶硬豢蜌獾膶λf著。

  明仔猶豫了一下,跟了過去,珍兒也想跟過去,被明仔阻止了。

  這個男人和明仔說了很久的話,她的距離根本聽不到他們具體聊些什么內(nèi)容。

  只感覺明仔回來的時候,心情低落了許多,也不去幼兒園找媽媽了。

  他倆坐在珍兒的車上,明仔把頭耷拉在窗戶上,珍兒看他這個樣子,也不敢問他,快到赤原的時候,明仔問珍兒“你叫珍兒,是父母珍貴寶貝兒的意思嗎?”

  珍兒被這個問題問的一頭霧水“啊……大概是吧。我也不知道。什么珍珠寶貝兒啊,我爸從不管我的?!?p>  明仔點點頭說“他們也不管我?!?p>  珍兒失望的“啊”了一聲。

  這個時候車剛好到赤原,明仔開門下車了。

  他徑直沖回偵探所,在門口拿了一把刷鞋的刷子,跑到浴室里,把自己反鎖在里面。

  他不知道自己在身上打了多少肥皂,他看似絕望的叫著,確沒有從他嘴里發(fā)出一點兒聲音。

  他用刷子,拼命在身上刷著,刷出了血痕都不停。

  小千聽到動靜,想開門詢問他,雅門把她攔了下來。這些事情,他總有一天,要承受的。

  ……十多年的一個晚上,有個女孩兒在下晚自習(xí)的路上,被當(dāng)?shù)氐囊粋€地痞,掐著脖子帶進(jìn)了黑巷子里……女孩兒不敢把這事告訴大人,等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她的肚子已經(jīng)很大了,只能生下來……明仔出生的那天,地痞死于一場車禍意外。第二天,明仔出現(xiàn)在了夢婆的酒家前。

  這里是赤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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