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踏便是十年之久,葉喬早已經(jīng)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褪去了一身的稚氣,添上一身的端莊高雅之氣。
一身勁裝,一柄長劍,倒是讓這端莊高雅的少女平添幾分修真之意。
十年間,葉喬一直待在昆侖山上修煉,未曾下山一次,就連娘親的忌日,葉喬只可寄心于明月,乘風(fēng)送去藏在心底的那份情思。
十年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瞬即逝,十年之約也到了兌現(xiàn)的時刻。
……
這一日,我?guī)熥鸬懒暾嫒藗鲉疚胰ダ錾駥m,隨我一并前去的還有十年前與我同時上山的幾位同門,他們或許比我早,亦或許比我晚,但基本上相差無幾。
等我們到了昆侖神宮,師尊以及其他的各位神官都已經(jīng)在大殿等候,似乎是要舉行什么重要的儀式一般,我知道,這便是我等了十年的約定。
這一日,就連一直以來未曾露面的宮主都出現(xiàn)在神殿里面,宮主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袍,戴著一張銀色的面具,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fā)披在肩上,發(fā)尾處扎著一根藍色絲帶,看身形倒像是一個年輕人,但一張面具遮住了面龐,因此我并不能判斷出他的年齡。
待得宮主開口,儼然也是同師尊一樣,是一個中年男子。
宮主只宣講了一些客套話以及師尊常年在我耳邊嘮叨的一些言語,隨即便安排各神官分批互送我們下山。
雖然我們在這昆侖山呆了十年,但我們并沒有下過山,昆侖山山路崎嶇,長年積雪,在這皚皚白雪之下藏著一些兇禽猛獸,若是不小心,闖入這獸窩中,瞬間就會被撕裂成碎片。
然而這在當(dāng)初上山時師尊并沒有對我明說,這倒讓我感到一陣后怕,十年前我也才十歲,我有些佩服當(dāng)初的自己,不過我心里也知道,當(dāng)初有師尊互送,自然為我省去了不少難處。
午后,我在師尊殿內(nèi)吃了飯,按規(guī)定,弟子下山師父需要贈禮作為月例,當(dāng)然給多給少并無規(guī)定。
師尊只有我一個徒弟,如此一來倒是省去不少開支,然而師尊并沒有送我什么貴重東西,只送了我一句話:“自己想做的,就努力去做?!敝髮⑽宜偷嚼錾较轮蟊慊氐搅死錾駥m,雖說只送下山,但卻為我省去了五百多里的路程。
看著生活了十年的昆侖山,心中難免有些舍不得,這次下山屬于歷練,時間為兩年,我理了理思緒,心想,又不是不回來了,何必這么低落。
我搖了搖頭,將下山時師尊給的地圖取了出來,只見地圖里面夾著十來片的金葉子,頓時我一震,這金葉子可值錢多了,一片金葉子比一個金元寶還要珍貴不少,心想,原來師尊還是疼自己的。
我擺了擺頭,摒棄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沒有這金葉子,師尊依舊是疼自己的。
我將金葉子收了起來,查探了一下前往靖國天關(guān)城的路線,很快,便研究出了一條最近的路線。
隨即,我將真氣凝聚到腳上,快速往前掠去。修煉了七八年的御風(fēng)術(shù)終于派上了用場,狂奔在山林中,我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快樂,雖然在神宮生活的無憂無慮,但卻遠離了世俗,沒什么歡樂可言。
我修煉才十年,功力自然比不上師尊以及其他神官,然而在同時下山的這一批弟子中,我自認為還是不錯的。
師尊說我天賦異稟,是個修行的苗子,可究竟我還是個女兒身,除了舞刀弄槍,師尊還請了旁人教我琴棋書畫,琴可以彈一點,棋藝到也還行,畫也可以畫一點,可唯獨我對這寫文章興趣不大。
應(yīng)該是娘親的的緣故,打小娘親都交我讀書識字,雖說沒上過學(xué)堂,但簡單的文章倒也讀的來,自從上了山,沒了娘親,也就失去了那種感覺,因此在書這一方面沒學(xué)到什么。
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是中午十分,此時也是盛夏,烈日依舊是那么酷熱,一陣陣蟬鳴從林中傳來,似乎是在發(fā)泄對這烈陽的不滿。
有了真氣護體,我自然不會受到這烈陽的灼光的攻擊,只要運轉(zhuǎn)真氣,一股涼意瞬間沁滿整個身軀。
我不是師尊,自然不可能一日就可以抵達天關(guān)城,傍晚時,我停下身形,找了一家酒樓住了下來,一來找個地方休息,二來找個地方補充真氣,趕了一天的路,體內(nèi)的真氣幾乎要消磨殆盡,若是不加以補充,就形同一個普通人一般。
翌日,清晨,一起床我便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對著鏡子整理一番,隨即我便離開了酒樓,繼續(xù)自己的行程。
果真經(jīng)過一夜的調(diào)養(yǎng),讓自己感覺元氣滿滿,趕起路來絲毫沒有吃力感。
經(jīng)過六個日夜兼程,第七日晌午,我終于到達了天關(guān)城。
但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原本熱鬧無比的小鎮(zhèn)竟然化為了一片廢墟,地上到處都是枯骨,雜草叢生,就連路中間都長滿了雜草。
當(dāng)我走到闌珊樓跟前時,昔日小鎮(zhèn)最高的樓被火燒的只剩下幾根殘破不堪的木柱,木柱上隱約間還冒出了幾個黑色的蘑菇,掛在頂上的半塊牌匾搖搖欲墜。
看起來這里成為這樣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看這些白骨的樣子,我第一反應(yīng)便是這里應(yīng)該是受到了戰(zhàn)事的影響。
看著滿地的白骨,我感覺內(nèi)心一震,有些不自在,雖說路邊常年有人餓死,但遍地白骨的情景,只有戰(zhàn)場上才會存在。
我搖了搖頭,便直奔埋葬母親的地方而去,路過那片湖時,我不由得放緩腳步,深深打量了一番,當(dāng)初若不是這湖的存在,我也不一定能夠遇到自己的師尊,或許自己早已經(jīng)成為地上的白骨之一。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小鎮(zhèn)所有建筑都毀滅了,可唯獨這竹樓卻沒有被毀掉。
我并沒有進去,而是直奔娘親的墳?zāi)苟?,但接下來的場面讓我怔在了原地,一時間殺心四起,我的身軀充斥著一股足以威懾天地的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