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雨看著亂哄哄的場面,頭腦一片空白,恍惚中她看見阿寧將一碗慢性毒藥一點點喝下,她終于想起來了,前世的阿寧不愿意再繼續(xù),于是選擇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新雨沉思了好一會兒,苦笑道:感情真是霸道,所以可不可以這么以為阿藺才是我這么多年喜歡的人,之前在涂山的時候,有很多阻礙,所以看不清本心?
算了不想那么許多,還有好多事等著我處理,她一點點走向窗邊,她只是想看看窗外的一樹梅花,鬼使神差新雨的目光突然看到了不遠處芭蕉樹后的那一堵白墻。新雨就這么走進雨簾,她機械的挖著土,挖到手指出了血,終于從土里挖出一個妝盒,新雨撫摸著妝盒上的小篆,嚎啕大哭。那是泠鳶送她的妝盒,是的,就是那個所有人都說她是背叛者的泠鳶送的妝盒
新雨大病一場,迷迷糊糊中她聽見荼茗長嘆一口氣,早知今日,我當初就不該篡改你的記憶。記憶什么記憶?新雨燒的厲害,但是神志還是清晰的,荼茗將新雨的頓靈珠還給了她,頓靈珠回到新雨體內(nèi)的瞬間,一切記憶宛如泉涌。
她是涂山新雨,她除了穆炎一直有一個近衛(wèi)叫泠鳶,是新雨自己從一眾小妖中挑選出來的。泠鳶經(jīng)過嚴苛的訓練,成為涂山王宮最厲害的近衛(wèi),能十步殺一人,百步之內(nèi)直取一個氏族首領(lǐng)的首級。像所有惡俗的話本子里寫的那樣,新雨愛上了地位相差懸殊的近衛(wèi)泠鳶,這件事第一時間被顧蒔景知道了,顧蒔景對新雨一直寵溺有加,始終幫著隱瞞涂山遵和月華夫人。
可是世間沒有不透風的墻,新雨和泠鳶的事情還是被千霖告發(fā)了,新雨被鎖在烏溝涯上的一個小木屋中,除了顧蒔景誰也不能探視。泠鳶實力超群,又沒有做出實際損害涂山氏的事情,只好對外宣稱,新雨重病,需要靜養(yǎng),而泠鳶則被派遣到前方戰(zhàn)場。然后不出意外的戰(zhàn)死沙場,新雨知道后近乎崩潰,整個人癡癡傻傻,茶飯不思,涂山遵沒想到一個近衛(wèi)的離開,對新雨影響這么大,他用盡了法子,都沒能使新雨好轉(zhuǎn)。
最后荼茗更改了新雨的記憶,涂山遵下令涂山上下誰也不許提起泠鳶,這件事情就這么過去了。新雨一直覺得泠鳶是一個侍女,僅僅是一個背棄她的侍女,但是午夜夢回的時候,腦子里想的卻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笑著對她說:二小姐,您在這等我,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新雨睜開眼,什么也沒說,只是靜靜的打開了妝盒,妝盒里面是滿滿一摞書信,那是顧蒔景偷偷幫她保留下的東西。其實那天在她被更改記憶之后,顧蒔景總覺得是自己的縱容,才導致事情一發(fā)不可收拾,但是又不愿意看新雨徹底忘記第一個愛上的人,所以趁新雨入睡后,對她說道:我把你和泠鳶所有我能保存下來的東西,都埋在你窗外的芭蕉樹下,你若是有一天想回憶過去,就去把它挖出來,就是埋得有些深,需要用鏟子,你個呆子,可千萬別徒手去挖!
新雨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憔悴無比,她的眼神愈發(fā)悲傷,但是當她摸到那個妝盒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不對勁,她猛地抽開一個夾層,夾層里跳出一顆靈珠,新雨捏碎靈珠,靈珠里的影像開始浮現(xiàn)在白墻上。那是數(shù)萬年的一場小戰(zhàn)役,泠鳶被自己人捅刀墜落下馬,一個少年出現(xiàn)救了他,那個少年蒙著臉,但是他身上穿的衣服只有泰山府君的仙侍才有資格穿。新雨愣住了,怎么會把泰山府君也給牽扯進來?
新雨也不顧自己大病初愈,直接去了荼茗那,荼茗好似早就知道新雨會來找他,特意泡了一壺茶,擺了兩個茶盞,新雨直勾勾的盯著荼茗,快把荼茗都看毛了。你到底想問什么?別這么看著我,我心慌!荼茗終于忍不住了,大聲說道,新雨冷笑:說吧,泰山府君和我碣石山的那個師父,他倆的計劃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什么計劃?他們都是大人物,他倆的計劃我怎么會知道?是嗎?那么你告訴我,為什么當初要篡改我的記憶,難道真的只是為了讓我好過一點么?荼茗深深的看了新雨一眼: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不對,是最重要的神,你與我而言是超越了愛情的感情,我視你為生命,你曾經(jīng)救過我性命,你曾經(jīng)陪我干過很多傻事,你一直都護著我,雖然我是你師兄,卻一直被你守護著,你對我而言就是我阿姐一般的存在,我篡改你的記憶真的只是為了讓你好過一點。至于兩位上神的計劃,我這個區(qū)區(qū)散仙怎會知曉!
新雨看著荼茗無比真誠的眼神冷笑:要不是我了解你,還真被你這真假參半的話給騙了,我該尊稱你九黎師兄,還是荼茗呢?九黎見事情敗露,只好長嘆一口氣:你當年執(zhí)意追著北辰君跳入輪回境,我們也沒辦法,我只好陪你一起來。師父說每隔129600年,所有的事物都會再重演一遍,所以我們竭盡全力不讓你和任何可能是北辰君的人有交集。
你們都忘了北辰君叫什么么?他那么自信的人怎么可能放棄自己的姓名?北辰君深居簡出的,九重天內(nèi)鮮少有人知曉他的姓名,知道他名諱的,不是閉關(guān)修煉,就是不愿多說,說什么天機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