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了各類生物血脈,不斷異變的蟻后,長出了直立的上身和堅硬的甲殼,變成了一只強大的蟲母。蟲母不斷誕下各類蟲王,蟲王又繁衍出所屬族群,不少后代的種群天賦早已超過了蟻族。最初的蟻族逐漸變成了蟲母的奴仆,只負責照料未孵化的后代。
蟲母則在蟻族專門為她開辟的洞窟中親自孵化蟲王,同時派出所有蟲群在虛合山中四處覓食,尋找強大的妖獸血脈,期待進一步提升蟲族實力。
蟲群肆虐著小半個虛合山脈,占領了大片土地,先后侵入了陸吾、英招、畢方、計蒙四族領地,更逼得陸吾和英招舉族遷徙出虛合山。直到四大宗門聯合妖族大舉進攻,蟲母吞噬了不少人族修士,生出了人臉,掌握了語言能力,并且產下新一批蟲王。
蟲族的發(fā)展,快速消耗著五色靈石的力量,蟲母唯有日夜守護在洞中,不讓其他蟲族靠近??呻S著時間推移,五色靈石還是只剩下拳頭大小的一小塊。今日,四大宗門打上門來,蟲群即將覆滅,蟲母也唯有加入戰(zhàn)斗?;靵y中,正巧被新生的人面蟲王抓住機會,一口將僅剩的五色靈石吞下。
鐘林眼見五色靈石被人面蟲王吞下,心知不妙,打算立即退走,忽見蟲王身后生有一株寶光奕奕的金蓮。鐘林一愣神功夫,人面蟲王開始吸收五色靈石蘊含的強大力量,眨眼間發(fā)生了劇烈異變。
人面蟲王身形急速長大,渾身甲殼寸寸碎裂,而后又快速生長出新的血肉,甚至血肉之下開始出現人類特有的白色骨骼。它直立起上身,尾部一對尾鉤變的更加粗大鋒利,背部甲殼形似蜈蚣,口中兩只大顎張開,發(fā)出“咯咯咯”的怪聲。由于生長的太快,蟲王身上許多地方并未完全長成,胸口和背部還露著森森白骨。
即便如此,蟲王散發(fā)出的氣息已經不弱于那只花紋螳螂,甚至還猶有過之。蟲王渾然不在意未長成的身體,腹下六足劃動,快速向鐘林和柳落嫣撲來。
此時再想逃離已經來不及,鐘林亮出血色衣冠,正面迎上蟲王。他一身巨力僅稍弱于蟲王,仗著有血色長袍防護,手中血恨只攻不守,暫時將蟲王擋住。
柳落嫣則操控著六只鳥首,從旁策應,蟲王被她不時放出的各種攻擊騷擾的不勝其煩。
片刻之后,蟲王身上的甲殼完全生長出來,完美覆蓋了周身所有部位。她直立的上身肋下又長出了兩只人手,臉上原本陰柔的表情也逐漸變的嬌媚,與那只蟲母已有六分相似。
此時柳落嫣的攻擊打在蟲王甲殼上已經不疼不癢,蟲王也逐漸適應了新生的身體。蟲王看準機會,逼退鐘林,尾鉤狠狠斬在柳落嫣身上,在柳落嫣胸腹間切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柳落嫣“啊”的驚呼一聲,頹然跌坐在地。洛宥閣面對蝗蟲群時畫出了修為超過自身的靈嬰境神將,已經傷了元氣,現在僅放出了幾個金甲天將助陣,很快就被蟲王擊潰消散。
眼見柳落嫣被重傷,鐘林也毫無辦法,沒了柳落嫣支援,他已經數次被蟲王尾鉤掃中。蟲王的攻擊雖然未能破開血色長袍防御,但已將他內臟震傷,鐘林嘴角掛著一道血痕,就快維持不住嗜血術形態(tài)。
鐘林心臟猛烈跳動,體內鮮血之力開始優(yōu)先修復受損的內臟,他身上血氣靈膜已十分稀薄。一旦失去嗜血術形態(tài),鐘林速度和身體強度都將大降,那時他拖著受傷的身軀,也只能任由蟲王宰割。
鐘林忐忑之時,蟲王又一次閃過他,直撲柳落嫣,口中噴出一道黑光!柳落嫣滿臉驚恐,已無力逃遁。鐘林唯有運起最后的力量,將速度提升到極致,提前一瞬擋在柳落嫣身前。
鐘林被黑光擊中后心,再也壓制不住傷勢,一口鮮血噴在柳落嫣羽翅上,血色長袍隨即沒入體內不見。此刻鐘林化為血晶的心臟已不堪重負,再也使不出血道之力。他立刻轉身,又運起雷法,放出一只雷電凝聚成的猛虎,再次暫時纏住了蟲王。
“師兄不可!”夏松君這時也沖了過來,似乎剛來到石室門前,他見到洛宥閣手握黑色靈筆在畫軸上快速描繪,連忙疾呼。
然而,已經來不及,鐘林重傷之時,洛宥閣就已有決斷,他仿佛沒有聽到夏松君急切的大喊,畫布上單锏神將的身影再次出現。神將尚未化形,洛宥閣就已臉色慘白,幾乎維持不住源晶境氣息。
洛宥閣手中黑色靈筆是書院《心源造化筆法》中威力最強的一支,也是最為危險的一支,名為“魂切”。這支筆一經使出就會主動吸干修士全身靈力,畫出超過修士自身境界的神將,甚至還會透支使用者的壽元。
書院傳說,將這套《心源造化筆法》修至大成,用魂切靈筆可以畫出達到大逍遙境界的天神。但修煉丹青一道需要極高的悟性和天賦,使用魂切又需要付出莫大代價,上千年來始終也無人嘗試。
隨著洛宥閣在單锏神將雙眼一點,周圍天地靈氣驟然被畫軸吸收過來,畫布上頃刻霞光大放,迸發(fā)出一股強大的氣息,藍臉神將于霞光中一步跨出。
神將揮動著單锏砸向蟲王時,洛宥閣半瞇著眼睛,靠在夏松君懷里,已經意識模糊。夏松君掰開他一動不動的嘴唇,送入一顆書院秘制的元陽聚靈丹,助他運功化開藥力。
在鐘林星落弓的配合下,單锏神將很快把蟲王打的片體鱗傷。蟲王憤怒之極,柔媚的女性人面消失,徹底變成了一個生著三層口器的恐怖蟲族,不顧一切的向神將撲來。
片刻之后,神將手中單锏已經被蟲王打落,蟲王用傷痕累累的蟲身盤住神將,張著大口咬向神將脖頸。神將唯有用雙手抓住蟲王巨大的口器,死死頂住蟲王的頭顱。
夏松君安頓完洛宥閣,將陰陽生死棋托在手中,操控一百八十顆白子凝聚成一只三足金烏,擊向蟲王血口。鐘林也張弓搭箭,一支深紫色雷箭與三足金烏一起射入蟲王口中。兩人合力一擊,將蟲王三層口器登時打爆,可蟲王斷氣之前也用一對尾鉤將神將攔腰剪斷。
神將消散之時,洛宥閣遭到魂切反噬,丹田內源晶迅速暗淡下來,瞬間碎裂!他嘴角淌下一股黑色血線,徹底昏死過去。
“快去取地涌金蓮!喂師兄服下蓮子!”夏松君大喊之下,鐘林和柳落嫣才重新注意到蟲母石室內的那株金色蓮花。
這支地涌金蓮,雖然生在腥臭陰暗的蟲巢,但吸收了五色靈土神力,并未被絲毫污染。金蓮下方由一根長約兩尺,常人小腿粗細的根莖支撐著,金色的蓮葉綻開了五層,中心處生著一個金色花骨朵。
柳落嫣這時剛剛控制住傷勢,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掙扎著站起,一把將金蓮的花骨朵摘下。她一閃身就來到洛宥閣身邊,剝開金色的蓮葉,露出內里六顆蓮子。
“蓮子至剛至陽,我輩只能承受一顆,切不可多服,否則必罡氣焚身而死?!?p> 夏松君雖急急囑咐,卻并未上前幫忙。他趁著柳落嫣收取地涌金蓮,操縱三足金烏悄悄將蟲王尸身焚毀。鐘林正被柳落嫣手中圓潤如珠的蓮子吸引,也未曾留意倒地的蟲王尸體。
洛宥閣將金光流動的蓮子服下時,夏松君已經收回了一百八十顆白色棋子,其中還夾雜著蟲王腹中那塊拳頭大小的五色靈石。
洛宥閣服下蓮子后,情況漸漸轉好,氣息穩(wěn)定在明竅境巔峰,臉上也開始有了一絲血色。
“師兄雖未醒來,但已無性命之虞,回到書院后師傅定有辦法救治。我們快破壞掉剩下的蟲繭離開這里,如若再遇到一只蟲王,就真的出不去了?!毕乃删皶r提醒眾人。
“柳道友,夏道友,此間既然事了,我先走一步,就不與各位同行了?!辩娏洲D身告辭,臨走前看了一眼柳落嫣手中金蓮。
聽到鐘林告辭,柳落嫣把目光從洛宥閣身上收回,注意到鐘林神色,才想起手中還有五顆蓮子。她連忙叫住鐘林,將其中兩顆蓮子交給他,又遞給夏松君一顆。夏松君則執(zhí)意推辭,堅稱為了救他,讓鐘林和柳落嫣犯險,還害的師兄重傷,他無論如何不能再接受如此重寶。
柳落嫣只得將剩余三顆蓮子連同蓮心一起收入儲物戒指,打算日后再交給洛宥閣。
鐘林收起蓮子,在柳落嫣、洛宥閣和夏松君臉上逐一掃過,便扭轉身形當先向外跑去。隨后,夏松君也背起洛宥閣快步離開。路過蟲繭時,夏松君祭起古樸棋盤,黑白棋子在棋盤內自動布成八卦圖案,棋盤在空中旋轉一周,發(fā)出黑白兩色火焰,將周圍的蟲繭全部引燃。
鐘林走出洞窟時,四宗聯軍已經突破了蟲族防線,開始縱火焚燒洼地中的蟲卵,四周一片火海,十分混亂。東方稍遠處,蟲母和最后的幾只蟲王已經被四位天妖王和幾位靈嬰境修士圍住,覆滅只在旦夕之間。讓鐘林意外的是,那只花紋螳螂,雖然身負重傷,翅膀都已經折斷,卻十分勇悍,仍未被擊殺。
這時洼地中喊殺聲又起,將鐘林的目光從遠處引回。原來有不少散修也沖進了洼地,他們站在尸山前,爭先恐后的搜羅尸體上的儲物戒指和隨身法寶。一群散修和正在收斂同門尸身的四宗弟子爆發(fā)了沖突,蟲族還未被剿滅,聯軍就已出現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