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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蝶血

第十七章耳鳴

江城蝶血 飄落肩頭的蝴蝶 2682 2019-08-19 00:02:39

  入夜,蕭寒扶著墻深一腳淺一腳的從老劉的住處出來。剛開始是為了讓老劉說把話都說出來,蕭寒才一杯接一杯的陪著喝。對于老劉,他是太了解了,不喝酒一天說不了幾句話;一旦幾杯酒下去,就恨不得將一年的話一次說完,當(dāng)然前題是他想說,而且是他自己認(rèn)為能說的。但后來,該說的都說了,兩個人都沉默不語,卻又雙雙默契的不停倒酒喝酒。直到老劉頂不住倒在了床上,蕭寒這才出來。

  順著墻一直走到無墻可扶的地方,蕭寒是再也走不動,酒精在夜風(fēng)的催化下瞬間上頭。摸出手機,眼前一片模糊,顯示屏上的字全部在上面翩翩起舞,一個也看不清楚。憑感覺拔出了一個號碼,想來應(yīng)該是宿舍的人,這里離局里的宿舍不遠(yuǎn),不管是接電話的是誰,讓過來扶自己一把是沒問題的。

  電話通了,一個磁性的男中音,

  “喂,警官,這么晚了!你,有事嗎?”

  蕭寒確定這個聲音絕對不是自己想打過去的那個人,但絕對是個熟人,腦子轉(zhuǎn)了一周天,清醒了許多。

  “易風(fēng)?”這是走的什么狗屎運,通訊錄里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拔到他那兒去了,蕭寒暗暗叫苦。

  “誒!終于想起我了,你,喝酒了?是不是走不了路了,要不要我來接你!”這家伙是長了千里眼還是能掐會算??!

  “我說,你不說話就是我猜對了,在哪里,地址告訴我!”易風(fēng)可不管蕭寒這會怎么想,繼續(xù)在電話那頭說。

  這不是普通的半仙?。∵@都成精了。蕭寒在心中暗說,沒辦法,再拔一個電話鬼知道又會拔到哪兒去!雖然心中有一萬個不情愿,但蕭寒還是講了自己地址。

  十多分鐘后,就在蕭寒昏昏欲睡時,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在耳中響起,接下來是易風(fēng)的聲音。

  “喝成這樣,你這是不要命了嗎?”

  然后就感覺自己被架了起來,走了一段然后被丟進了車?yán)铩?p>  “真沉啊你,我把車窗放下來了,要吐把頭伸出去,別把我車弄臟了?!?p>  蕭寒只覺得頭痛欲裂,但那個討厭的聲音卻和蒼蠅一般在耳邊“嗡嗡嗡”的縈繞不散。

  “我說你什么情況,這可不是你蕭大警官的作風(fēng)?。 ?p>  “你能不能閉嘴?”蕭寒有些惱火。

  “好好好,警官,我閉嘴,但是在我閉嘴之前,我還是要問清楚一件事情,我們這是要到哪兒去?”易風(fēng)邊發(fā)動汽車邊問。

  “隨你吧!”蕭寒閉上眼斜靠在車座上。

  “隨我,我說你……”易風(fēng)扭頭看了眼蕭寒,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隨我……,你們公安局的宿舍我是進不去的,那就只能去我那兒擠擠了?!币罪L(fēng)邊開車邊自言自語。

  酒勁上頭,蕭寒就這樣沉沉的睡去了,自己是怎樣上的易風(fēng)的車他知道,但以后的事,怎樣去的醫(yī)院,又是怎樣上的醫(yī)院的宿舍樓,進的易風(fēng)的宿舍,蕭寒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一段日子后他試圖回憶起當(dāng)晚發(fā)生的所有的事情,但不管他怎么努力,回憶起來的始終只是夢境,事實上,當(dāng)晚他確實一直在做夢,夢里有一個奇怪的聲音在他耳邊縈繞,揮之不去,如風(fēng)如煙,如泣如訴,一絲一紅鉆入他耳中,引起一陣陣耳鳴。

  耳鳴?不!那不是耳鳴,是一種真真切切的聲音,當(dāng)日自己在懸崖下差點被姜大旺殺死,也聽到了這種聲音,當(dāng)時自已也認(rèn)為是在危急關(guān)頭產(chǎn)生的耳鳴。但這聲音怎么會在夢中?

  “啊……!”一聲尖銳凄厲的女聲如一道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在寧靜的夜空中炸響。

  這是夢境還是……?蕭寒努力的想從夢中醒過來,但夢中卻似有一雙無形的手牢牢的扼住了他的喉,一切的掙扎都是那樣的無力。

  “醒醒,醒醒,蕭寒,快醒醒!出事了!”易風(fēng)的聲音這時恰到好處的在他耳邊響起,但聽起來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出事了”三個字對于蕭寒來說太敏感了。他整個人噌的就從床上彈了起來。

  “出什么事了?”蕭寒甚至來不及打量自己在哪兒,也來及想自己為什么會在這兒。

  “還不知道,行政樓那邊的動靜,肯定是出事情了,跟我走,到了再說!”易風(fēng)少有的面色凝重。

  走出房間,蕭寒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棟宿舍樓,跟在易風(fēng)后面七彎八拐的,越走越熟悉,這是平湖中心醫(yī)院,他們現(xiàn)在所走的路正是去往院長辦公室的通道,與當(dāng)天自己和杜若來找院長錢山走的是同一條路,一路上有很多醫(yī)生護士急匆匆的往前奔跑。

  蕭寒沒有記錯,來到那間熟悉的辦公室門口時,門口已圍了很多人,看衣著都是醫(yī)院里上夜班的醫(yī)生護士,自己倒顯得成了個外人。

  對于蕭寒,醫(yī)院里的醫(yī)生護士都不陌生,現(xiàn)在也沒有時間去想他為什么會在這里。見到他過來,都主動讓開了一條路,近距離的從人群中走過,蕭寒這才看到所有的人的臉上的都掛著難以名狀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表情。膽小的都已經(jīng)是渾身戰(zhàn)栗,有幾名小護士眼淚都出來了。大家都圍在門口卻沒有一個人敢進去。

  易風(fēng)在前面走到門口看了一眼,也讓到了一旁,沒有進去的意思。蕭寒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慣有冷笑,就是這樣一群平時嚷嚷著見慣了生死的醫(yī)生,遇到一點事情就慫成這樣!

  一步跨到門口,辦公室內(nèi)的情形盡收眼底,盡管蕭寒自認(rèn)為心理素質(zhì)過硬,走出這一步時也作了充分的是想準(zhǔn)備,但站在門口的瞬間,渾身還是不由自主的一顫,臉上的冷笑瞬間凝固。

  這間辦公室和蕭寒上次來并沒有什么改變,在那張大辦公桌后面的椅子上,仍然坐著一個人,但卻看不清那個人的面容,看身材是院長錢山無疑。他全身上下此時正被密密麻麻的一屋蠕動的黑色東西包裹著,仔細(xì)一看,竟然是一層蝴蝶。是的,一層黑色的數(shù)不清數(shù)量的蝴蝶正將他的全身上下封閉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整個人坐在椅子上沒有絲毫的動靜,不知生死。殷紅的液體順著椅子流到了地面上,再從地面上向四周擴散。蕭寒站在門口可以清晰的聽到房間內(nèi)有一種攝人心魄、如蠶食桑般的“沙沙沙”的聲響,只是此時這些蝴蝶食的不是桑,而是血肉。

  冷,蕭寒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如同掉進了冰窟,從頭到腳都凍透了,渾身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戰(zhàn)。片刻的冰冷過后,有一股炙熱的氣體從后背脊柱向上直沖頭頂,頭“嗡”的一聲就炸開了。

  這冰火兩重天的瞬間交替讓蕭寒的腦子有了陣短暫的眩暈,使勁的晃了晃腦袋,抬腳就要進門,一旁的易風(fēng)一把拉住了他,朝他搖了搖頭!

  蕭寒明白他的意思,眼前這只能在異志小說或影視劇中才能看到的情形實在是太詭異了,在沒有弄明白狀況的情況下自己就這樣空著手沖進去,弄不好自己也會搭進去。但人是必須要救的。易風(fēng)掃了一眼走廊周圍,不遠(yuǎn)處有一個滅火器箱。蕭寒順著易風(fēng)的目光瞬間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兩個人奔過去一個操起一個滅火器,沖進房間,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對著椅子上的錢山的身體壓下了滅火器手柄,房間內(nèi)瞬間被濃烈的白煙籠罩,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狀況。伴隨著滅火器噴射的聲音,數(shù)不清的凄厲尖銳的“嘶嘶”聲充滿整個空間,如鬼似魅,如泣如訴。離門口較近的人紛紛捂住耳朵往后退。

  兩分鐘后從白煙中沖出兩道人影。蕭寒和易風(fēng)將錢山從房間內(nèi)拖了出來。

  “關(guān)門”,蕭寒的聲音。

  旁邊有人趕緊將辦公室的門關(guān)上,將白煙與蝴蝶都關(guān)在了房內(nèi),仍有不少的蝴蝶追隨三人飛了出來,眾人七手八腳的上前將其撲在地上踩死,地上頓時留下了一片一片的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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