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藍(lán)色,偶爾飄過幾片云朵,她能發(fā)現(xiàn)今天是晴朗的,只是不知今天又會是怎樣的遭遇。
既然如此,她也只能走進(jìn)屋去詢問里面那人。她走進(jìn)去打算質(zhì)問他時,孫伏淵遞給她一套衣物示意她換上。
“這…先說伽噲殿下還未休息好,怎么就讓他再度上山”
她接過衣物一愣隨后質(zhì)問著孫伏淵,必須得到一個答復(fù)。
“伏淵殿下,任楚需要得到一個回復(fù)!”
坐在長椅上未回復(fù)她的孫伏淵起身,站在她對面,突然靠近她輕俯身在耳邊說著。
“任楚公子,你得知道六哥擔(dān)憂你,也同樣擔(dān)憂安和她們。而我得管理這處,無法跟去。且這是我們的事不必你來操心?!?p> 這幾句話如同針一般一一扎在任楚的心上,他們的事不必我來操心?
是啊,我管這么多干什么,我不過是要去從軍而已!
“是嗎,任楚在這里謝謝伏淵殿下的提點(diǎn)。”
手中的衣物不由得被她握緊,這幾字她完全是咬著牙縫說出來,她不明白這孫伏淵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看不起自己還是覺得自己礙事?
她轉(zhuǎn)身出了這屋,昨晚那一瞬間的感覺是自己瞎眼嗎?
小仲看著氣沖沖離開院落的任楚,本想讓她教自己習(xí)武來著,怎么感覺不開心啊。
回到營中,任楚突然明白過來。
自己本是來此進(jìn)軍營,怎變成跟著他們四處奔波呢?自己又不是查案的,何必折磨自己呢。
如今在這棚內(nèi)又怎么換衣物?
這孫伏淵不會察覺到什么吧,然后以此來試探自己?
那若是這樣,自己便必須將衣物換上!
賭一把。
從營中找來幾個木箱在角落堆起來,然后盡量留有一部分空隙,能保證自己進(jìn)入。
隨后將昨夜休息用的草席掛于這累積起的木箱上,使這里暫時形成一個隔間。
“咦?這是誰堆起的?”
隔間外傳來的聲音讓還未換衣的任楚突然身體緊繃。
“我是任楚,昨夜的事讓我有點(diǎn)不舒服,傷口難受怕有什么不好傳染,所以讓自己處理傷口時隔離起來!”
此時她只能想到什么回答什么,盡量能糊弄過去,便含糊過去。
“原來是任公子,你沒事吧!需不需要幫忙?或者我去拿點(diǎn)金瘡藥給你?”
“那幫我拿點(diǎn)金瘡藥,謝謝?!?p> 既然如此,自己便只有順著這話說下去,畢竟處理傷口怎么能缺少藥呢。
況且自己真有些地方得涂藥。
待那人離開去取藥后,任楚呼上一口氣。果然將木箱堆起來特別顯眼,即使在角落。
話已出口,她只好等著那人將藥取來。
那簡易的草席形成的草簾子被人揭開一條縫。
在里面的任楚被這突然的行為一驚,反射性的將那揭開縫的手摁住。
“你要的金瘡藥?!?p> 等等,這人聲音怎么這么像那人?
“謝……謝謝。”
趕忙將藥接過來后,她順勢將那手推出去,習(xí)武之人可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失誤。
簾外的人不知為何停留一會兒后才離開。
等周圍安靜后,任楚才揭開那簾看向外面,她要確定人是否已經(jīng)離開。
“好險,這‘伏妖’是看我不順眼嗎?”
方才孫伏淵的那些話讓任吉羽特別不樂意,那話敢情是自己自作自受咯?
自己動作快速的將外衣物脫下。
她無奈這內(nèi)部衣物緊貼在身上,且這處也不好換下。
那些許的傷痕異常顯眼,小時候摔傷留下的傷疤仍歷歷在目。她拿起放于地上的藥瓶,自己給自己的傷口涂抹著。
“嘶!”
這刺痛讓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咬緊牙關(guān)給自己涂抹著。
她終歸是個女子,涂抹之時那刺痛總能讓她想起她娘曾經(jīng)替她上藥之事。
再堅韌的樹干也經(jīng)不起多次砍伐,再堅強(qiáng)的人兒也經(jīng)不起多次徹底打擊。
所以強(qiáng)忍之后又何嘗不可回顧過往來撫慰自己。
將一切都弄好后,任楚又將那簡易的隔間拆下,從現(xiàn)在看來女子在軍營總歸不方便。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看著在外忙碌的人,任楚決定去幫幫忙,雖然她也不知他們到底在忙什么。
“是任公子??!我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復(fù)的物品,不需要幫忙了。待會兒待伽噲殿下歸來便會開始?!?p> 聽那人這么說,任楚看向那人手里抱著的淺紫色衣物,應(yīng)是弋茹的衣物。
她曾經(jīng)聽老一輩說過,復(fù)是招魂的一種儀式。
這是令逝者能找到歸家的路吧。
“快來人啊,小君跑上山去了!任楚快來!”
正望著這衣物思緒萬千的任楚被安和的喊聲驚一跳。聽見小君跑上山的消息她拿起一旁的佩劍便跑去安和身邊。
任楚還未跑到,她便看見孫伏淵在安和面前焦急的詢問著她“怎么回事?”
“我…和六哥告知她們弋茹那事,小君應(yīng)是接受不了此事,一下便跑沒影?!?p> 未走近他們靜靜聽著對話的任楚握緊手中的佩劍,轉(zhuǎn)身走回棚內(nèi)。
突然想起院落里還有一人的她,趕忙去院落里,可她終是意識晚一步,小仲也跟出來在那兩人背后不遠(yuǎn)處聽見這些對話。
出乎她意料的是,小仲的表情特別平靜,小仲轉(zhuǎn)身便看見站在他身后的任楚。
隨即小仲低下頭不愿抬頭看向她,任楚能看出有輕微的抽動。
是啊,他認(rèn)為自己是家中的男子漢,所以不能在他人面前流淚。
“小仲相信任楚哥哥,我會幫你把小君找著的?!?p> 任楚終是不忍心,她現(xiàn)在管的不是孫伏淵家事,而是小仲的家事!
她蹲下來手輕撫上小仲的頭,能感覺到撫上一瞬間小仲的顫抖。
他也終究還是個孩子。
“任楚哥哥,我已經(jīng)知道大姐的事兒了,請你…務(wù)必將妹妹找到!”
“放心吧,姐…哥哥會幫你找到的?!?p> 小仲終是沒有抬起頭,而是拿起雙手緊緊握住她那握住佩劍的手。
被小仲堅韌的情緒感染的任楚差點(diǎn)說漏嘴,還好的是小仲并沒有注意這些。
她讓小仲將手松開,準(zhǔn)備一人去山里尋小君。
而不遠(yuǎn)處的那人則靜靜的觀看著這一切,雖是不知他們在說些什么,但兩人的行為卻別有一番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