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風吹的棚布呼呼作響,這山間的風自然比城中要凜冽些。
任楚說完話轉(zhuǎn)身靠在那時搬進來的制作器,仔細的觀察著這兩人,恐會有什么多余的動作。
實則是任楚考慮得太多,在這種情況下,沈嵐基本已經(jīng)失去認真思考的能力,又怎還會有什么多余的動作。
許是這么久經(jīng)歷的這些事,讓任楚許多時候已經(jīng)放不下警惕。
手中握著繩索的任楚又走去將沈嵐拉起來綁住。若不是想到周圍所離世之人,可能她真的會不忍心了。
將沈嵐綁好,任楚走去棚布邊喚來在外侍衛(wèi)后,轉(zhuǎn)過身又看了這兩人幾眼。
“沈嵐姑娘,還望你好好思考此事?!?p> 話音落下,便有侍衛(wèi)來將沈嵐帶走,沈嵐掙扎幾下,眼神憤憤的看著他們。
“來人,帶林亦逵去上藥?!?p> 隨著話音落下,砰的一聲,一塊木板掉落于地上,從里面款款走出一人。
那人正是孫伏淵。
原本那一人高的木箱是躺于地上,可孫伏淵為了能仔細聽見對話,由此找出沈嵐話中的漏洞,便命人照著木箱的模樣仿制出另一個木箱。
此木箱被故意立于那些木箱后,還故意將其他木箱也立起來幾個。
這樣便能減少些沈嵐的懷疑。
更何況,那些消息已經(jīng)令沈嵐有些慌了神,又怎會還有心思去注意這些地方。
而終于待到來人將林亦逵帶出去的任楚呼了口氣。果然她爹先送她來歷練是正確的選擇,戰(zhàn)場可是下刀便見紅的地方。
容不得一點婆婆媽媽。
“任公子,辛苦你了?!?p> “伏淵殿下不必如此,既然命令已下,任楚自然得完成?!?p> 身后傳來的聲音告知著任楚,事情本還未完成,不能便如此松懈。
不過林亦逵的傷倒真的觸目驚心。
本就瞎了一只眼,那只瞎眼又被揍得紅腫,臉頰處青一塊紫一塊以及嘴角流下的那一抹紅,都告知著任楚這是下了多大的決定。
且身上的傷又該有多重!
“伏淵殿下,任楚有一事不知該不該問。”
“亦逵的傷,對吧。”
孫伏淵大致已猜到她會問此事,畢竟此為他曾經(jīng)的得力手下,又怎會下得了狠手。
且…他們不會如此輕易狠心的便去攻擊一人。
對于此事?lián)碛泻芏嗖蝗膛c疑惑,林亦逵對于孫伏淵來說,或許正如相柳于她而言的重要性。
“此事提前征得他本人同意,他想快些與沈嵐逃脫這場陰謀,便應(yīng)允下。”
“我們?nèi)羰遣幌麓撕菔?,便難得擾亂沈嵐的心境,如此就差明日那幾件事了?!?p> 似乎茶壺總是不離手一般,孫伏淵又倒出一杯茶小抿口。他的眼中沒有任何波瀾,似乎此事無關(guān)痛癢。
其實任楚不太明白,這孫伏淵是如何做到平平靜靜的說出這些話的?;蛟S這便是她與這兩兄弟的區(qū)別。
也或許這便是男子與女子的區(qū)別。一人能忍氣吞聲與一人按耐不住性子。
畢竟若相柳自己同意被如此,她也不能做到如此平靜。
“伏淵殿下……若無事,任楚先退下了?!?p> “嗯?!?p> 還想說些什么的任楚止住自己的嘴,雖說上次已說清兩方的心境,可多少還存在一些隔閡。
上次那話可深深的印在任楚的腦海中。
躬身行禮后,任楚便離開了那棚內(nèi),想必孫伽噲所督察之事也該完成。
今早應(yīng)下一事,他也該兌現(xiàn)了。
“尋何人走如此急?”孫伽噲從屋內(nèi)出來,便看見急匆匆走過的她,而從她身后喚住。
原本任楚想自己偷偷出去,可想到如此興許只會添亂,便只能從棚內(nèi)出來后去尋他。
“當然是尋殿下,今早可是說好的,殿下可忘了?”
方才的她是想去大棚那處詢問他人,誰知孫伽噲竟從她身后出來。
看來她心心念念的還是外出,孫伽噲小聲的笑了笑。這山間白天晝夜野獸都眾多,怕是她會耐不住自己吧。
“你的事怎會忘,只不過外出可還得有個條件?!?p> “什么條件,但說無妨?!?p> 對于任楚而言,讓他一同跟去的條件都接受了,還能有什么其他不能接受的?
“不能殺生!舉辦白事忌諱殺生?!?p> 此也為尊重逝者,孫伽噲就擔心她出去看見那些生靈忍不住動手,況且第一次兩人相見時,她不正是在捕獵嗎。
聽他說完這要求,任楚一副開玩笑的表情,這要求她自然知道。
白事怎能殺生!
“我明白,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想出去透口氣而已?!?p> 話雖如此,孫伽噲仍不放心她,便不讓她帶佩劍,只由他帶著佩劍。
這種被人擔心的感覺仿佛在孫伽噲這處出現(xiàn)過很多次。他仿佛總是在擔憂自己。
走在前方的任楚此時沒有任何束縛,果不其然看見活蹦亂跳的兔子,便想動手。
早知如此,便不該出來讓自己心癢。
孫伽噲走在她身后,笑看著她那蠢蠢欲動的身體,又被她自己穩(wěn)住。她方寸還是拿得住,只是還需磨練而已。
“待白事舉辦完,我?guī)闳メ鳙C根據(jù)地如何?”
見她這模樣,孫伽噲實在是忍俊不禁。
他想了想,便決定回去后挑個時間帶她到狩獵根據(jù)地,那里的野獸也眾多。
“狩獵根據(jù)地!是發(fā)生異變那地方?”這幾字引起任楚的興趣,但那次確也是兇險。
“不是,狩獵根據(jù)地在臨時據(jù)地那方的潘山?!?p> 潘山,好耳熟的山名,曾經(jīng)在何處聽見過?在臨時據(jù)地那方,莫不是上次他們?nèi)メ鳙C之處。
“異變時我們狩獵便在那處?!?p> 如此便篤定了任楚的猜想,看來正是他們上次狩獵之處,而潘山之名估計也是何人提過。
既然有承諾,任楚自然是高興,她也是真的許久未狩獵來舒展筋骨。
“那處行,就一言為定了。”
說著,任楚將手握成拳頭伸過去,孫伽噲會意的同她輕輕一撞。
兩人對視一眼,滿眼笑意。
只不過孫伽噲的眼中還多了些寵溺。
“如此說好,今日就先回可行?”
“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