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夢中修行
如袁子瀟所想的那樣,君如天醒來后得知自己錯過了這么重要的事情,頓時捶胸頓足,抑郁了大半天。
至深夜,林靈已回到自己家去休息,袁子瀟和君如天躺在地上睡覺,后者用書做枕頭,袁子瀟笑他不怕學(xué)的東西往回流,君如天則是自信搖搖頭,說什么都是濃度大的往濃度小的流,袁子瀟半懂不懂,也拿了本書墊著。
二人聊著天,一起傻笑著,很快入睡。
……
“這里是?”
袁子瀟看著眼前山水景色,一陣茫然。
自己竟然又進(jìn)入那畫中世界了,而且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他小心翼翼的走在草地上,呼吸著那新鮮清靈的空氣,縱是不解,卻也很快淡定下來。
他打量著四周,忽然生出一個想法。
自己,是不是該往山上去?
一念即生,袁子瀟步子便已邁出,幾乎是不受控一般。
他悠然走入溪流,任由清水打濕衣鞋,然后橫穿溪流,來到對岸。
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這畫中世界可遠(yuǎn)比看起來的要大得多,從此處到山腳,還有著好幾里路,但他步子未歇,不緊不慢地向那高山走著。
終于來到山腳,袁子瀟身上已微出了些汗,他還是未作停留,直接自小徑入山,一路看遍青葉紅花,聽著鳥語蟲鳴,恍惚之間,他也不知自己是在哪里了。
袁子瀟只感到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在這片天地內(nèi)消失,他看不見自己的手,看不見自己的腳,卻能看見每一處景色,聽到所有的聲音,只要他意念一動,這天地內(nèi)一草一木便清楚展現(xiàn)在他眼前,這實(shí)在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他似是忘卻了自我,歸于了自然。
忽地,袁子瀟感到體內(nèi)有清涼感升起,似乎是有一條條的清流在自己身上流過,那清流極細(xì),數(shù)量卻極多,覆蓋了自己的每一寸肉體,流動不止,運(yùn)轉(zhuǎn)不歇。
但他又感到那些清流流動有些空虛,它們好像是在渴求著什么去填充自己。
“元?dú)???p> 袁子瀟自然生出這個想法,而又是想法一生,他身子便自己動了,盤腿坐下來,合上雙眼,呼吸也變得均勻。
他身遭虛空忽然變化,比其他處都要矮上了幾分,然后便有元?dú)饧郏ㄟ^那些已被打通的經(jīng)脈自然進(jìn)入袁子瀟身體。
元?dú)庀仁侨肓嗽[,接著又按著一些清流流動路線和方向流出,雖然這被局限在那些已經(jīng)打通的經(jīng)脈之上,可這一小部分清流的流動已然變得完美,袁子瀟的身體上與之相應(yīng)的部分,也散發(fā)出淡淡青色光芒。
“嗯?”袁子瀟本是默默感受著身上的奇特變化,又忽然覺得右手掌心處傳來些古怪感覺。
撕裂,擴(kuò)大,皮肉好像在自己運(yùn)動。
袁子瀟低頭去看,竟見到右手上三道主要的掌紋最左邊一條有一小段亮了起來!
他并不感到疼痛,伸出左手去觸摸,也沒有摸到什么。
“怪事?!痹訛t心里納悶,忽地,他又感到胸前傳來一下悸動之感,極其微弱,瞬間便消失。
“嘖?!痹訛t知道是那珠子,可是這東西怎么每次動作都這么快,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就沒了。
就像沒吃飽飯一樣,想去做些大事,卻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不再多想,身體又不自控沉入自然,身上青色光芒流轉(zhuǎn)。
袁子瀟不知道的是,在這畫中世界之外,藏經(jīng)樓三樓內(nèi),他躺在地上的身軀上,竟然也有同樣光芒流動!
他不知道,有人卻知道。
“乖乖?!卑橹坏垒p微驚呼聲,吳忘的碩大身軀在樓內(nèi)顯現(xiàn),他瞪大了一雙小眼睛,定定看著袁子瀟身上異樣。
“還真有人睡著了身體能自己修行的,不是你傻,是我傻了呀!”
“兩幅畫,納氣之法和修行經(jīng)絡(luò)圖,大化自然真訣,嘿嘿,好一個厲害的林師?!?p> “那歌里唱的,和我之前所查到的,可完全不是一個人啊,嘖嘖?!?p> 吳忘暗自思索著,看著袁子瀟,又嘿嘿笑了笑。
“幸好我提前為你布下了結(jié)界,要是被靈宗的人感知到,你可就火了?!?p> 他笑著,身子一轉(zhuǎn),離開藏經(jīng)樓,去到住處紫琴門前。
“公子,吳忘有事稟報(bào)?!边@一句話,吳忘不是用嘴喊出,而是以元?dú)鈧饕羧胧摇?p> “進(jìn)?!弊锨倩貞?yīng)同樣是傳音。
吳忘輕輕推門而入,來到紫琴床前,將剛才所見詳細(xì)地?cái)⑹隽艘槐椤?p> 紫琴聽完,略一思索,道:“林拙確實(shí)值得在意,但他的目光都落在袁子瀟身上,這和我們相似,所以看好后者就好?!?p> “吳忘明白。”
“這幾日,你去幫我查一個人?!弊锨僬f著,遞了一張紙給吳忘,后者接過一看,雖是好奇,但也沒有多問。
他本是打算離開,忽然又想起件事情,問道:“林藥今日對我說,藥殿已經(jīng)將醫(yī)治神魂之法傳回,他本是打算今日去為袁子瀟醫(yī)治,可公子卻讓他再等等?我想不明白?!?p> 聞言,紫琴微微笑著,把對林藥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再等等,還不到時候。”
吳忘無奈點(diǎn)頭,笑著告辭,然后轉(zhuǎn)身出了房間。
剛走出幾步,他又有些納悶的回頭看了看紫琴房門,自言自語問道:“也不知道公子設(shè)下這絕音結(jié)界是要做什么,唉。”
房內(nèi),紫琴盤腿坐在床上,看著手中一張密密麻麻寫滿字的大紙,微微出神。
她目光忽然又落到對面小床上,眼神幽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她莞爾一笑,手中紫氣流轉(zhuǎn),憑空凝出一件事物。
……
七天時間,很快過去。
“唉,還真是有點(diǎn)舍不得離開這里,天天也沒人打擾,抄抄書,罵罵架,多自在?!本缣炜粗约耗菑堊雷?,悠然嘆了口氣。
一邊袁子瀟懶得理他,只是利索地收拾著那些書籍紙張,動作迅速,似是著急要去干什么。
“哇,你就這么想離開我?兄弟情誼何在?”君如天叫著,湊到袁子瀟跟前。
后者冷著臉,瞥了他一眼。
“嘖?!本缣煺杏行擂危鋈豢吹皆訛t臉上變臉一般涌現(xiàn)笑容。
“嘿嘿,終于能去見大哥了!”
君如天還是不習(xí)慣袁子瀟這變臉?biāo)俣龋擦似沧欤骸澳銖淖蛱炀烷_始說了,我看這幾天他都沒來看過你,可見不如我對你情意深重?!?p> 袁子瀟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咚咚兩下將書本理好,將一摞紙塞入懷中,直接往樓梯跑去。
君如天氣不過,只好跟著下樓。
袁子瀟心情實(shí)在不錯,但也不忘考慮別人感受,下樓時走得很輕。
七天時間,除第一天為解畫花費(fèi)了一些時間外,他基本都是在跟著林靈學(xué)字,修補(bǔ)書籍,閑暇時間斗斗嘴,日子倒也還可以。
就是睡眠質(zhì)量實(shí)在是差,經(jīng)常做些奇怪的夢,夢里自己一時在山上,一時在水里,醒來之后身體有些地方更是酸得不行。
然而這只是肉體上的辛苦,袁子瀟并不怎么在意,能讓他感到難熬的,是心靈上的折磨,他實(shí)在是太想見到紫琴了。
而且他有預(yù)感,自己出了藏經(jīng)樓,第一個見到的就會是——
“徐禮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