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江北路。
由于處于三環(huán)地段,車輛寥寥無幾。
即便看到被撞翻的車子,來往的司機也都無視而過,畢竟車禍已經(jīng)司空見慣,不足為奇。
但總算有個好心司機路過,立即報了警,因為害怕被碰瓷而沒有下車,報警之后就開車離去了。
只是車內,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似乎車里的人無人生還。
但突然,一只沾染血跡的右手奮力抬高,從車窗內掙扎了出來。
為了逃跑,戴南冠拼命的往前爬,盡管全身疼痛,但他知道,一旦出來,前方就是春暖花開,一片光明。
此時,一輛黑色轎車疾馳而過,停在了他的身邊,從車里走出了一個中年男人。
那中年人有點時髦,錫紙燙發(fā)型,黑色西裝,墨鏡,黑皮手套,小皮鞋,走路時吹著口哨,來到了戴南冠的面前。
一縷陽光照耀在他的臉上,璀璨奪目。
“你……你是誰?”
“這場車禍,是你安排的嗎?”
“謝謝你,你為什么要救我?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得到什么?”
戴南冠說話的時候有點奄奄一息,但他還是努力問了出來,想要聽到一個解釋。
但那男子沒有說話,也不著急救人,更不擔心周邊會有什么路人發(fā)現(xiàn),他先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紅旗渠天行健,抽出一根,打火機咔嚓一聲,就開始悠悠的吞吐著煙霧繚繞的氣息。
男人知道,自從紅旗渠被黃金葉收購之后,那味道,就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味道了。
還好老家開了一個小賣部,老版存貨極多。
這老牌煙煙醇氣沖不說,關鍵還有種重金屬的味道。
經(jīng)典。
抽了幾口之后,他將猩紅的煙頭朝下,直接按在了戴南冠的臉上。
“呲呲?!?p> 高溫瞬間觸痛臉頰,他大聲慘叫,眼角有淚,從滿懷期待變成萬分絕望。
他本以為逃離了車內,就可以亡命天涯獲得自由,卻沒想到剛出狼I窩,又入虎I口。
人生真的是禍不單行啊。
戴南冠奮力掙扎,男人一腳踩在他的臉上。
鞋底沾著的碎渣,那磨碎的痛,銳利,深刻,刺I入骨髓。
直到煙火熄滅,磨成一片灰渣。
男人這才把煙頭扔在地上,三下兩下把戴南冠提了起來,如同遛狗一樣,將他慢悠悠拖到了后備箱里。
“你……你到底是誰?”
“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戴南冠歇斯底里的吼問,但那男人無動于衷,將后備箱蓋上后,就開車離去了。
離去的路上,正好迎面撞見一輛救護車,還有幾輛局里的車。
男人心無波瀾,與之擦肩而過。
……
而與此同時,白起帶著白亦璇也已經(jīng)來到了南大圖書館。
走到柜臺前,白起開門見山,將證亮了出來:“你好,我過來調查一個案子,幫我看看這張卡是誰的?!?p> 柜臺員將卡在刷卡機上刷了一遍,信息就立即顯示在了電腦上。
“他叫戴安道?!?p> 柜員將電腦屏幕扭到白起面前,讓他眼見為實。
因為圖書館辦卡的時候是需要身份證以及真人拍照的,所以屏幕上也顯示出了他的身份證信息。
“把這拍下來。”
白起話音剛落,只聽得咔嚓一聲,白亦璇就已經(jīng)拍好了照。
白起滿意的點了點頭,表示這樣的工作效率值得夸獎。
“好,謝謝,走。”白起擺了擺手,正要轉身離去,手機又響了。
“喂,霞姐,又怎么了?”
白起邊走變問。
“不好了,負責押送戴南冠的車子在漢江北路地段被撞了,出車禍了?!边B邊霞說道。
“什么?怎么回事?我這才離開沒多久?就出事了?”白起一臉的不可置信,“那戴南冠呢?他人呢?”
“我這邊也是剛接到報景電話,我正在趕過去的路上呢,快到了。”說著說著,連邊霞在電話那邊嘆了口氣,“真是的,這個你抓了整整三年的戴南冠,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了車禍,我覺得應該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策劃的。還好我當時讓你去做其他緊急任務了,這才幸免于難?!?p> 白起頓時苦笑一聲:“難道我的兩個好兄弟就死得其所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感嘆造化弄人啊,有的好人生來就是命短,唉,白起,你別太傷心了,我馬上就到了,會好好調查的,你在那邊就放心吧。小王,再開快點,我要給白起匯報消息。”
“哎,好嘞。”
車子加速,連邊霞坐在副駕駛座上打著電話,目光望著前方。
前方就是車禍現(xiàn)場了,還能看到前方的一個景員似乎是在朝著自己揮動雙手。
甚至眼前,還有十八只烏鴉也在拍打著翅膀,好像也在揮手示意。
……
男人正在面無表情的開車。
黑色轎車正在以每小時80公里勻速行駛。
從開車出發(fā)到高架橋,用手表計算的時間是三分鐘26秒。
從高架橋開始到現(xiàn)在,一共經(jīng)過了487根間距為45米的高壓電線桿,用時大約16分24秒。
而定時器的倒計時正好是二十分鐘。
……
連邊霞眼前的刑警正在奮力揮動著雙手。
“不要過來!”
“危險!”
“攔著她!”
臨近車禍現(xiàn)場的同志們發(fā)現(xiàn)了車內的定時器僅僅剩下不到三秒的時間之后,連忙回頭大喊。
負責在旁邊看守的人員們紛紛撤退,但是連邊霞在車里,窗戶是關上的,她根本就聽不到外面的人在喊些什么,只是看到那個人員在雙手揮動,隨后又看到了旁邊的那些人員都開始朝著自己這邊跑了過來。
兩邊人員試圖沖向車前,阻攔連邊霞,但可惜的是車子速度很快,以至于那些人員根本都來不及阻攔,車子就直接沖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
剎車,停下,連邊霞正要試圖打開車門,卻突然,眼前一片火光爆炸而起,漫天火I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鋪天蓋地怒卷而來。
……
男人正在放著Shape Of My Heart。
他將車載音響音量調到最大,抬起頭,似乎陽光更加明亮了。
黑色轎車折射出來的光芒,像夢中走失的一匹白馬,四面受驚,卻因見草原而奔I騰。
……
火光彌漫,轟鳴如雷。
三秒鐘的時間過隙流逝,連邊霞被這股強大的熱I浪瞬間吞噬。
“霞姐,霞姐,你那邊怎么了?”
白起眉頭一皺,連忙追問。
他只聽到手機里傳來一聲震響,便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連邊霞的聲音。
但白起能清楚的聽到,
那邊風很大,嘩啦嘩啦的,有種風在亂舞,風在燃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