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在深市,司臨煦帶著司杰出了機場,林濤被遣去司氏位于深市的子公司待命。
從島里匆匆趕回的盧雨紅腫著一雙眼睛等在機場外面,見到一臉冰霜的司臨煦,盧雨覺得愧疚快要把自己壓死了,“司哥,震和他被局里叫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了……”
司臨煦打斷她要解釋的話:“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盧雨一雙水泡般的眼睛又止不住淚水滂沱:“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但是現(xiàn)在,洛洛她,她在醫(yī)院,你快去看看她吧!”
司臨煦本來憤怒到極致的心臟驟的縮緊:“她為什么會在醫(yī)院?”
盧雨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總算也讓司臨煦明白了事情的經(jīng)過。
頭天夜里,林洛坐在李鐸的車里和迎面而來的大貨車相撞,貨車躲閃及時,司機和貨物都沒有事情,只是車燈有些損毀,李鐸和林洛爭搶方向盤導致轎車失控撞上一側(cè)山崖,李鐸送到醫(yī)院后失血過多死亡,林洛現(xiàn)在在重癥監(jiān)護室,昏迷不醒。
司臨煦高大的身形晃了一晃,他緊抓著司杰的手,讓自己保持站立,一旁的司杰也是悚然一驚,原以為生意上的事情,整個航程司臨煦一句話也不肯講,只那周身的暴戾讓人自覺噤聲,如今突然聽說洛洛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生死未卜,就算是他都覺得驚慌失措。
深市中心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室外,司臨煦坐在藍色的塑料椅子上,雙手抱頭,濃密的發(fā)絲凌亂,平日里一絲不茍的形象頹廢異常,一旁司杰端著個餐盒,小心翼翼的開口勸自家哥哥:“兩天了,哥,多少吃點兒吧,不然等下洛洛醒了,你倒下了,誰來照顧她?。俊?p> 司臨煦保持原本的姿勢一動未動,司杰掀了掀唇,只覺苦澀,平日里油滑的唇舌都僵硬了。原本想要安慰一下老哥,結(jié)果張開口,卻發(fā)現(xiàn)連自己都安慰不了。
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如果不是整個走廊里沒有別人,司杰差點沒認出來這是司臨煦的聲音。
“查,把李鐸祖宗十八代都給我查出來!”
司杰抿緊了唇角,重重的點頭,“放心吧哥,我已經(jīng)交待東平去查了,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
走廊傳來匆匆的腳步聲,眼睛紅腫的越發(fā)厲害的盧雨從拐角處出現(xiàn),身后跟著身穿警服的鄭震和。
看到司臨煦的狀態(tài),盧雨滿懷希望的眼睛暗淡下去,一雙水泡眼又開始泛濫,跟在身后的鄭震和握了握她的雙肩,越過她向司臨煦伸出手:“你好,鄭震和?!?p> 司臨煦勉勉強強站起身,伸出手松松一握:“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了嗎?究竟是什么情況?為什么洛洛好好的人會變成這樣?”
語氣并不客氣,身心俱疲的司臨煦完全沒有客套的心情,更何況他對眼前這兩個人也是有一部分怨言。
鄭震和理解他的心情,沒有計較他的態(tài)度,對于這件事他心存愧疚。
“李鐸四年前拐騙圈禁多名女子,加上販毒,本來應該判很久,但是他家里拿錢封了那兩個女孩子的口,那兩人家里沒有提起控告,林洛當初離開李鐸家就離開了本地,也一直沒有提起控訴,再加上李鐸家里找了本市最有名望的律師辯護,最后只判了七年有期徒刑,在監(jiān)獄里李鐸利用各種機會為自己減刑,前幾天剛剛刑滿釋放,很抱歉,那段時間正好我請了婚假,所以沒能及時知道這件事?!?p> 猶豫了一瞬,鄭震和再次開口,“在李鐸家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也許對你有點用處?!?p> 鄭震和將一個牛皮紙袋子遞給司臨煦,男人接過,沒有立刻打開,冰冷的嗓音不帶一絲溫度:“你說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林洛離開那個混蛋家?為什么她要告李鐸?林洛曾經(jīng)被李鐸圈禁過?那幾個被圈禁的女人里面就有洛洛?”
司臨煦抬起的眼中猩紅一片,暴怒的情緒快將他整個人吞噬。
鄭震和訝異的看向司臨煦,“林洛她沒跟你說過?”他看了一眼盧雨,后者對著他搖了搖頭,鄭震和轉(zhuǎn)回頭對司臨煦解釋“當年在李鐸房子里解救出來三個女孩子,其中兩個受到性侵及毆打,”說著看了一眼司臨煦,男人眼神兇狠,直直的注視著他,仿佛要吃人一般,“林洛并沒有受到侵害,她只是被限制了自由。”
“多久?”
“?。俊编嵳鸷鸵粫r沒有反應過來。
“我問你她被……圈禁了多久?”
司臨煦閉了下眼睛,用了好大的力氣說出了讓他心痛的兩個字。
“……三個月?!?p> 一只拳頭砸在監(jiān)護室對面的墻壁上,斑駁的血跡染上了雪白的墻,司杰和鄭震和連忙上前制住司臨煦自虐的行為,架著他去護士站找人包扎。
盧雨在監(jiān)護室外靠墻站立,一雙水泡眼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淚,真的是應了她的名字。
這時,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護士急匆匆進了監(jiān)護室,沒多久一個護士出來,對站在門外眼巴巴順著縫隙往里瞅的盧雨說:“你是家屬嗎?”盧雨連忙點頭,“病人情況穩(wěn)定下來了,現(xiàn)在要轉(zhuǎn)到普通病房,過會兒你們可以進去探視?!?p> 盧雨這時候簡直要喜極而泣了,三個男人回來的時候正趕上護士推著林洛的病床往外走。
司臨煦為林洛辦理了特護,林洛直接被推到VIP病房,房間設施比起其它病房要好很多,有空調(diào)有電視,有獨立衛(wèi)浴,陪護也有自己的床位,雖然比不上家里也算不錯。
司臨煦看著床上依然了無生氣的林洛,擰緊了眉頭去問醫(yī)生,頭發(fā)花白的老專家見慣了這種情形,只告訴他,再等等,或許明天,或許后天,或許一個月都是有可能的,究竟能恢復到什么程度,并不能確定,因為病人在車禍中多個部位受到撞擊,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司臨煦一雙眼緊迫盯著醫(yī)生:“心理準備是什么意思?不是出了重癥監(jiān)護室了嗎?”
司杰拉住情緒不穩(wěn)的司臨煦,平緩一下心緒問向醫(yī)生:“您是說她還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