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君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叫道:“要我嫁,兩個條件!答應(yīng)了,我就嫁!”
出了這么大的丑,單夫人心中恨極,但家中老祖發(fā)話,誰都不能違逆。
她咬牙道:“你有什么條件?”
王文君伸出肥白的手指頭,“一、我兒子和女兒脫離肖家,另立單獨戶籍。二、我不嫁單浩克?!?p> 單夫人冷笑一聲,“我們單家再有權(quán)有勢,也管不到你前頭夫家的爛事兒。不想嫁我我兒子?單家嫡子長孫還配不得你?我家男丁要么是有婚配要么是年紀尚幼,成年男丁中合適的只有我兒子一人。難不成,你想嫁我單家老祖?”
單夫人也是氣極了才敢這樣說。老祖是什么人,曾經(jīng)的國師、帝師,哪里是她一個孫子媳婦可以編排的。
王文君眼睛一亮,“哈!妙哉!”嫁給老祖,那她豈不是就凌駕在眾人之上,有怨抱怨有仇報仇,“那我嫁他,單家老祖!”
全屋子的人跟看神經(jīng)病一般看著王文君,十八少年郎不要,非要八十老發(fā)翁,這不是有病是什么!
單夫人喃喃道:“瘋了,瘋了!瘋子,瘋子!我們走!”
帶著一群仆婦轉(zhuǎn)身就走。
王文君朝單夫人喊,“回去告訴你男人,除了單家老祖,其他人,我都不嫁!”
粗俗不堪,簡直是粗俗不堪!這種女人連單家的阿貓阿狗都配不上,居然敢肖想單家老祖!太不要臉了!
王文君一把扔了剪刀,失心瘋一般笑了起來。
王夫人簡直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出了正廳,去書房找到王大人,“老爺,大小姐她……”這該如何啟齒啊。
王大人早等得焦急萬分,連忙道:“怎么樣,婚書寫下了嗎?”
“老爺,大小姐以死相逼,要單家答應(yīng)她兩個條件。”
王大人臉色發(fā)黑,“越發(fā)不著調(diào),次次都以死相逼,除了父母,誰會吃她這一套?!?p> “不、不是,她是想……”繼母總不好說繼女的壞話,“大小姐提了兩個條件,讓大哥兒大姐兒從肖家遷出來另立門戶,還有就是、是……”
“是什么?”
“大小姐不嫁單浩克,要嫁單老祖?!?p> 王大人手里的毛筆桿啪地一下就折斷了,“孽障!孽障!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徒然站起來又頹然地坐下,昨夜子時,生死之交的同僚傳來一張紙條,上書四字:皇上病危。
皇上病危,意味著太子登基,太子一旦成為天下之主,王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就危矣。太子性情喜怒無常又剛愎自用,而且還睚眥必報,阻擋登位之人,必是他眼中釘肉中刺,處之而后快……
王夫人心中憂急,“老爺,那大小姐……”
王大人扔下手中的半截筆桿,斷然道:“不要管她!我這里寫一封信,讓仆人喬裝一番,帶著文蘭和翰之翰林悄悄出京。再買幾個同樣年紀的孩子預(yù)備著。如今之計,我能想的辦法只有給王家留一條根了?!?p> 王夫人眼淚刷刷地往下掉,“老爺,何至于此!”
“京城的情勢越來越嚴峻,官眷輕易不得出城,需得秘密安排好生籌劃,才能把孩子送走!別舍不得,快去辦!”
王夫人含淚答應(yīng)了。
王大人坐在書房,徹夜未眠。
王文君等著王大人過來質(zhì)問,但等了一夜,也沒有等到人。
不知為何,她的心有些不安。
張曉燕睡得死沉,喊了她幾次都沒有回應(yīng),王文君只好悶悶地坐在梳妝臺錢,同樣徹夜無眠。
張曉燕飄進單家,試探了一下老道士,見他沒反應(yīng),就安心地聽起了壁角。
單夫人找到單付橫,“這事沒辦法,我做不了!聘禮我?guī)Щ貋砹?!粗魯無禮,舉止瘋癲,腦子有病,這個媳婦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要的!”
“什么?聘禮怎么能抬回來?”單付橫吼道,“你怎么辦事的,這種小事都做不來!抬頭嫁女低頭娶婦,定是你仗腰子,把人得罪了,明天,再給我提親去!老祖給我下了死命令,如果娶不回王家大小姐,你就等著被休吧!”
單夫人哭道:“王文君身上到底有什么,為了她居然休我?這么多年來,我為單家生兒育女操持家庭,我有什么錯,憑什么休我!不過一被休的喪母長女,挑三揀四,還看不上浩克,還跟我提條件。我倒是奇了怪了,她到底是什么金貴女子,值得我們單家圖謀?”
單付橫抓住了幾個字,“提條件?”眉毛頓時飛起來,“提條件好啊,就怕她不提條件!什么條件,你說!”
單夫人一愣,心中更氣了,索性道,“一、她要前頭的孩子。二、她要嫁給老祖。我一孫子媳婦,怕是沒資格給祖宗提親下定禮?!必啃敝劬Γ八虢o你當祖母給浩克做曾祖母呢。怎么樣,你立刻要有個年輕的小祖母了,開心否?”
單付橫徹底愣住,“她想嫁給老祖?”
單夫人冷笑道:“那可不是一般有志氣的女子,為了榮華富貴,嫁給大了快一甲子的老祖又如何……”
話還沒說完,單付橫就走了出去。
單夫人氣得直接摔了杯子。
從可以任意調(diào)教的兒子媳婦變成高兩輩兒的祖奶奶,那不是意味著她單大夫人以后還得在王文君的面前立規(guī)矩,這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單夫人心慌意亂地看著碎瓷片,這可如何是好。
單老祖瞪著單付橫。
單付橫唯唯諾諾地將單夫人的話再次復(fù)述了一遍,“那個祖父,這門親事,是不是作廢?王大小姐,我看這里有些不正常?!闭f著,指了指太陽穴位置。
單老祖抓住茶杯就砸向單付橫,“你意思是說,嫁給我,就腦子不正常了?”
老祖的脾氣越來越壞了。
單付橫心中吐槽,嘴上連忙拍著馬屁,“哪里哪里,祖父英明圣武,老當益壯,莫說娶二十八的婦人,就是娶十八的小姑娘也使得。那我馬上去辦,馬上去辦?!?p> “回來!”
單付橫轉(zhuǎn)過身體。
“這本六如居士的鴛鴦秘譜,我拿著沒用,賞你了。”
單付橫大喜,連忙捧過圖冊,高高興興地走了。
老道士從內(nèi)間走出來,一甩佛塵,“無量壽佛,此女入門,單家興旺指日可待!”
單老祖忙道:“老神仙,此女運道這般好,可有什么秘法,助我延長壽命?”
老道士合掌,道:“此女有妙用,待大功告成,自有你好處?!?p> 單老祖回禮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