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學齡階段的最后一個學期大概都有很多除學習以外的事情想要做,卻又都不得不放棄,因為學習、時間、家長、和未來都不允許你浪費這段寶貴時間的分毫。
新學期開始的第三個星期,康雪嬌就啟程去了美國,去之前遞交過申請材料的藝術(shù)知名院校面試,如果不出意外,她是肯定能以舞蹈成績被錄取的。
葉之章也去了,上學期康雪嬌說過的葉之章也去,雖然夢晚一直沒問,但仍然保持懷疑態(tài)度,如果葉之章要遠走了她覺得他不會這樣默默離開的。
至少會說一聲“珍重!”
可是什么都沒說,葉之章也去了。時間就這樣毫無預備的宣布了截止。
夢晚也就只能把這個人連同人名徹底清出自己的人生,只當漫漫人生路上的匆匆過客。
唯有這樣,她才能說服自己,她從來也沒在乎過葉之章這個朋友。
那一學年,夢晚母親的一個朋友來做客,那個阿姨的老公是一個大學的藝術(shù)老師,來夢晚家里,看到夢晚房間擺的那些從小到大獲得的藝術(shù)獎項,其中還有一項國家級的銀獎,而且聽到夢晚母親說她女兒從小就喜歡畫畫,甚是欣喜。
便拉著夢晚的母親說,最近有一個全國的青少年原創(chuàng)藝術(shù)大賽,她的老公也是評委之一,雖然并不能決定夢晚可以得獎,但她看夢晚的作品和之前的獎項完全有實力去參加。
而且還提出了個在夢晚母親看來很大膽冒險的建議,建議夢晚的母親重點培養(yǎng)夢晚學習藝術(shù),不如就讓夢晚用畫畫考高中和大學,這樣可以輕松得上重點大學。
夢晚聽了倒是有了興趣,反正她也不知道未來自己會學什么專業(yè)做什么工作,但是如果可以把畫畫當工作,聽起來倒是不錯。
由于關系到孩子往后的前途,夢晚母親說是會認真考慮,后來還找了夢晚的班主任張嘉峰老師商量這個建議是否可行。
張嘉峰告訴夢晚的母親說有可能這對夢晚說是個非常好的方向,畢竟她從小就喜歡畫畫,并用康雪嬌以舞蹈考取美國藝術(shù)名校的例子說明了在藝術(shù)專業(yè)有成績的學生是可以有更光明的前途的。
于是,夢晚和母親最終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中考報考藝術(shù)生,并從高中開始準備以藝術(shù)生的身份參加三年后的高考。
這個決定只是最終在夢晚和母親之間達成了口頭的一致,畢竟還沒真正實施,所以夢晚也沒有告訴序堂,反正告訴不告訴,序堂肯定會是市一中的學生。
只是自從口頭協(xié)定達成后,有時活動課夢晚就會去學校畫室畫畫素描和色彩,因為中考藝術(shù)考會考這兩門基礎課,序堂看到也以為夢晚只是感興趣偶爾畫一畫而已。
不知不覺又到了初春,這天夢晚像往常一樣來到教室放好書后,起身去泡了一杯檸檬水,便坐著開始吃面包雞蛋了。雖然跟葉之章從吵架到不說話再到徹底絕交已經(jīng)有將近一年了,可是夢晚喝檸檬水的習慣卻沒斷。
“葉之章?你回來了?你不是跟康雪嬌一起去美國學校了嗎?你們都一起回來了嗎?”葉之章的同桌白夕突然問道,聲音因為難以抑制的驚訝提高了八個度。
夢晚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下,向左側(cè)頭看了一眼第三排葉之章的座位,他真的回來了,他怎么回來了,夢晚心里也徒生了好多疑問。
只是她猛然抬頭看過去的眼光正巧碰到了葉之章看過來的目光,嚇得夢晚放到嘴邊的杯子緊張得猛的栽起喝了一口,生生得燙出了眼淚。
扔下杯子,倉皇而逃,跑到了女衛(wèi)生間門口,她懊悔自己剛剛聽到葉之章的消息為什么要抬頭,聽到就裝聽不到不好嗎,這下多沒面子,他去不去美國回不回來跟自己又有什么關系,不是早已經(jīng)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門口碰到了序堂,你一把把序堂拉到墻角,一臉緊張,序堂被夢晚突然的動作弄得很意外,邊走邊問著,
“怎么了夢晚?你是不是闖什么禍了?”序堂笑著問,一般夢晚這種神情下,八九不離十一定是又闖了什么禍搞不定了。
“沒有!是葉之章回來了!”
“葉之章?在哪看到的?”
“現(xiàn)在就在教室坐著呢!”夢晚像是做賊一樣壓著嗓子說著。
“他回來就回來唄,你緊張什么?你又沒做錯什么?!毙蛱迷囂街鴨栔谒磥韷敉頃羞@樣的反應,還是因為葉之章這個朋友是她極其重要的人,至少是非常重要的朋友。至少是不會因為一次吵架就會相忘于江湖的朋友。
“是跟我沒關系,就是因為跟我沒關系,結(jié)果剛白夕扯著嗓子問他怎么回來了全班都聽到了,我也是一時好奇看了一眼,結(jié)果被他看到了,真是丟死人了!”序堂看著夢晚此時的理由,覺得又可愛又可笑。
“看到就看到怎么了,就因為他堵在那,你都不能朝著那個方向看了嗎?他怎么知道你在看他,你也可以是看他那個方向的窗戶和盆栽不行嗎?”
“是??!”夢晚就是這么好哄,只要是個理由不管合不合理都可以,反正只要證明她沒有關心葉之章的來去就好了。
于是,再次走進教室時,夢晚還特意和序堂打打鬧鬧的進去,然后一屁股坐在自己座位上再也沒左顧右盼。
至于葉之章和白夕后面怎么解釋自己回來的原因的,夢晚和序堂都不知道,也沒有主動問過。
那天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下課鈴聲剛響起,夢晚就一個箭步跑到序堂的座位一把拉著往外跑,去食堂或者是哪個地方無所謂,就是先出教室。
就因為意外的撞上了葉之章的眼神,夢晚現(xiàn)在覺得跟他坐在一個教室都渾身不自在,好像總有一雙隱藏的眼睛會發(fā)現(xiàn)什么。
夢晚和序堂買了飯正坐在一起吃,抬頭看到葉之章端著盤子朝著自己走過來,夢晚扔下筷子跟序堂說。
“我吃完了,先回宿舍了!”一溜煙的跑回了宿舍。她知道躲避不是長久之計,但眼下能讓她安全的就是逃,能躲一次是一次。
序堂看著夢晚反常的表情盯著自己身后的方向,他也回頭看了一眼,葉之章已經(jīng)端著盤子在離他們五張桌子那么遠的位置背對著他們坐著。
序堂知道,夢晚是在躲葉之章,可是序堂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過去問清楚,但他現(xiàn)在不確定葉之章到底怎么想,他到底是為什么回來,又或者他回來只是暫時回來,等到高考完再走也說不定。
可是康雪嬌為什么沒有回來?不是一起申請的嗎難道說藝術(shù)生的錄取程序是完全不一樣的?序堂也有很多猜測,但在沒有確定葉之章的計劃之前,他也不打算冒失行動。
畢竟,如果叫夢晚知道他跑去問葉之章,估計會被氣得連他都不理了。
下午上課之前,夢晚進了教室坐在座位上,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東西丟了。
“教室有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