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課前,班主任對全班同學宣布了一個消息。
“截止到這周末要參加藝術生特長考試的學生要抓緊到老師辦公室報名,下周六日兩天要到所報考的學校去參加藝術考試,然后再去參加文化課統(tǒng)考?!?p> “只有美術、音樂、體育這三種特長生,其他類型才藝無法參加考試,同學們回去要慎重跟父母商量,這關乎自己一生的道路,如果有老師能幫助的或者可以幫忙解決疑惑的都可以隨時讓家長通過電話聯(lián)系?!?p> 前排坐著的王文哲突然哀嘆道。
“???我還以為我可以去參加呢,學習成績差至少我書法寫得還行,這下完了!”
平時覺得那些都是不務正業(yè)的東西,此時那些學習成績差的同學倒開始羨慕有一技之長的人,至少危難之時還能知道手里有一株救命稻草,一切還有翻盤的機會。
夢晚去參加特長生考試倒不是為了救命,僅僅只是因為不想浪費少有的這一點點才華和桌子上那一堆獎章,試了就算沒考上也不會影響什么。
雖然之前跟母親商量好了,但畢竟沒有確定所以一直也都沒告訴別人,現(xiàn)在既然確定了,當天數(shù)學課下課,夢晚就去了二樓老師辦公室報了名。
因為夢晚是第一個報名的,所以也沒遇到別的同學,自然更沒有人知道她要參加考試的事了。但是夢晚知道,如果考了這個,她和序堂和葉之章的同學關系再有兩周多就要結束了。
所以考試前的那一周多,她倒是不再去畫室畫畫了,有空閑的時間就跟序堂擠在一起說說笑笑,追趕打鬧,竟然還學會了照顧序堂,每次打水都要去問問他要不要幫他接水。
序堂以為,夢晚是突然開始要珍惜他這個朋友了,要畢業(yè)了才終于長大了。
序堂根本不會去想其他的可能,是因為他相信夢晚如果有什么臨時的決定,比如像葉之章這樣跑去美國什么的(雖然她肯定不會去)一定是會告訴他這個唯一的朋友的。
所以才斷定夢晚只是因為和葉之章之間的漫長風波才開始意識到友誼的珍貴。
很快就到了特長考試的時間,那周五夢晚提前請假回家了,考試前需要準備畫板、鉛筆、調色板、顏料盒等工具,還有準考證以及所獲獎項的證明材料等。所以至少要提前一天做準備。
序堂也是周五去上課才知道夢晚請假了的。早讀下課后,序堂走出教室給夢晚打了個電話。
夢晚正在家里擠顏料,手上全是顏色,突然電話響了就沒接。
第一節(jié)課下課后,序堂又出去給夢晚打電話,這才接起。
“夢晚,你今天怎么請假了?剛打電話你怎么沒接?”
“哦,我剛在擠顏料,手沒空?!?p> “你在干嘛?生病了嗎?”
“不是,我明天要考試,特長生不是明天考試嗎?我考美術,素描和色彩?!眽敉砀緵]意識到自己這件事一直都沒跟序堂說過,她并沒有刻意隱瞞但也沒有去特意告訴。
“你要考特長生?你怎么從來都沒告訴過我!”
“之前是我媽的一個朋友來家里看到我家的獎章跟我媽提出說讓我學藝術的,但我當時也沒下定決心,我自己都不確定要不要考就一直沒說。”
“怪不得你去畫室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虧我一直跟你在一起都不知道你要去考特長?!?p> “你別生氣序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的,神經(jīng)大條不是特別重大的事情我不會去故意跟你們說的。更何況我考的學校也是市一中,無非就是不同的班級,我們還是一個學校啊!”
聽著這些話,序堂心里稍微有了點安慰,他知道即使是夢晚不考藝術生,夢晚和他也不一定就會考到一個班級。
“你已經(jīng)報名了我還能說什么,只能祝你明天考個好成績,只可惜書法不能參加考試,要不我也去?!毖哉Z中全是遺憾。
“你得了吧!你這種過目不忘的怪物跑去考書法太屈才了,誘導一個國家棟梁誤入歧途這種事是要下地獄的。
“就你嘴甜!那你收拾吧!別把東西落下,我該去上課了?!?p> “好!去吧!考完我給你買冰棍!”
畫板、畫紙、榮譽證書都準備了,夢晚便回臥室趴著看漫畫去了,難得請假在家,多余的娛樂時間當然要爭分奪秒。
“夢晚,你的東西都收拾完了嗎?”七點多鐘,夢晚的母親從外面回來,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問她考試材料準備得怎么樣。
夢晚信心滿滿的答應著,
“都準備好了,都在客廳桌子上放著?!?p> 夢晚母親還是習慣性的走過去,挨個檢查,好像是都有了,但還是不放心,問著夢晚。
“你們老師說都要準備什么東西?”
“老師都把每一種特長準備什么寫在黑板上了,我記得有畫板、素描紙、色彩紙、畫筆、調色板、顏料盒、鉛筆、水桶、還有準考證和其他的榮譽證件什么的。”
夢晚說著,她的母親在客廳一個個檢查著,
“畫板、素描紙......這些都有了,榮譽證件也有了,你的準考證呢?”
夢晚一個翻滾爬起來,眼睛直視盯著墻壁,過了好一會,才舒了口氣說。
“在我書包里,語文課本里夾著?!?p> 看夢晚又趴在床上看漫畫,母親搖頭嘆氣說著。
“什么時候才能長大,什么都要操心!”嘴巴上嘮叨著,心里還是操心著,過去夢晚的書包里翻找她的準考證。
“哪有你的準考證?”
“語文書里啊!”夢晚還咬著蘋果抬著兩只腳在空中晃來晃去。
“你自己找!哪有!”
夢晚不耐煩的爬起來,真的是嘮叨,不情愿的從母親手里拿過語文書,翻來覆去的找了四五遍都沒找到,這才慌了。
連忙扔下手里的蘋果,把書包里的東西全部倒在床上翻找,大小口袋都找過了還是沒有,夢晚開始驚慌害怕,如果丟了她就沒辦法參加明天的考試了,坐在床邊回想可能丟在哪里。
找一會想一會過了一個多小時,才想起來,自己怕語文書不夠大損壞了準考證的邊角,就又把它抽出來壓在了那一摞課本的最下面,想著放學的時候再把它裝在兩本書中間就不會折了,結果卻忘記了。
“媽,準考證在我書桌上的書下面壓著,我們現(xiàn)在去學校拿應該還來得及。”說著便開始收拾穿鞋準備出門。
母親也匆忙的收拾起來,一邊收拾一邊嘮叨著夢晚。
“總是這樣丟三落四的怎么能行,如果改不了這個壞習慣是要吃大虧的!這么大的事情都能忘記!”
還沒出門,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這個時候再有人來的話,夢晚就怕來不及去學校了。夢晚鞋帶都沒系就去開門。
看到門口的人夢晚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愣在那里不作聲,母親從臥室急匆匆出來看到連忙喊道。
“是小葉啊,夢晚你怎么不讓進來,愣著干嘛呢!”
“你有什么事嗎?”夢晚并沒有禮讓的意思,顯然葉之章的到來她并不怎么歡迎。
“我來給你送這個!”說著,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夢晚。
“我的準考證怎么在你這?”
“夢晚你干嘛呢!趕快讓同學進來啊!沒禮貌!”夢晚母親說著過去拉開夢晚說著。
“趕快進來小葉,喝什么阿姨給你拿?!?p> 葉之章倒是很識趣,并沒有跟著進屋,說著。
“阿姨我不進去了,我就是來給夢晚送東西的,太晚了我得趕緊走了,陳叔還在外面等我?!?p> “是嗎,那阿姨就不讓你了,你要經(jīng)常來玩啊,阿姨怎么感覺快有一年不見你了,你家搬家了嗎?”
“沒有阿姨,最近家里一直比較忙沒法出來,那我先走了阿姨!”
葉之章走后,夢晚去把準考證和其他證件夾在一起,做好明天考試的準備后就準備睡了。
躺在床上她開始想,為什么葉之章會知道她考美術的事,準考證明明是她去老師辦公室自己拿的。
還有他怎么知道她的準考證放在哪里,她已經(jīng)很小心了,他明明是低頭看書的啊,難道他一直在觀察自己嗎。
想到這里,夢晚覺得頭皮發(fā)毛,難道他每天坐她旁邊都在觀察她嗎。這個人真的是不太正常,謹慎交往,最好遠離!這是她最后的結論。
夢晚這樣想著,便早早睡了養(yǎng)足精神準備明天的考試。
第二天,夢晚母親早早又檢查了一遍夢晚的東西,提前40分鐘把夢晚送到了考場學校門口。
在學校門口,夢晚看到了序堂。跳著過去開心的打著招呼。
“你怎么在這序堂?”
“這還用問嗎,當然給你助威?。±蠋熑绻尞嬎孛枞讼?,你就畫我的臉吧,保證120分滿分。”
“我要真畫你的臉,怕是及格都難了!”
一番調侃后,夢晚心情放松了不少,看時間差不多就進了考場。
夢晚的考場在學校藝術樓三樓,爬上樓找到考場畫室的時候,距離考試只剩不到十分鐘,檢驗了準考證后夢晚進去了。
這個超大的考場畫室,一間教室共分五撥考生,共5個獨立的小組,夢晚在2組,坐定后就再沒離開過座位,本想去下衛(wèi)生間怕耽誤時間,一直堅持到考完試才一個箭步?jīng)_出去的。
夢晚那組的寫生素描石膏體和水果很多都是夢晚畫過的,打光位置也練習過類似的,所以算是較熟悉的考題,也算發(fā)揮不錯。
考完試出了校門看到站在那里等著的母親和序堂,夢晚一個狂奔過去,跳起一把攬著序堂的肩膀說道。
“成了!在家等錄取通知書吧!”
母親迫不及待的走過來說,“真的嗎?你怎么知道的?”
“因為我看我旁邊的人畫得都沒有我好??!說不定還能給你抱個美術狀元呢!”
就你機靈,母親笑著說,
“回家!給你們做紅燒排骨!”
“還要紅燒魚!”夢晚舉著手喊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