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蘭遮一間辦公室里,逃回來的羅賓被他的父親,最高指揮官老羅賓盤問。
“到現在,你還沒搞清楚是誰搶了港口?”
“父親……”小羅賓羞愧的低下了頭,作為荷蘭皇家海軍的世家,他自己也很懊惱。當時什么都沒搞清楚,那群雇傭兵就裹挾著自己跑了。
羅賓正色道“敵人趁夜色登陸,沒有旗號,是誰確實搞不清楚,火力猛烈。我們戰(zhàn)艦上的勇士僅有效抵抗了十幾分鐘。就只有這些!?”
回憶當時的情景,小羅賓依然有一絲恐懼“不知道他們用的什么辦法,羅森號的軍官休息室被點著,火焰串的非常快,我的上帝,我在岸上聽見了喬治船長的慘叫,我發(fā)誓我聽見了!”
“夠了!”老羅賓相信兒子不會騙自己,當時剛才那被嚇壞的樣子很讓自己生氣.
“對了,我可以肯定攻擊我們的隊伍,大部分是大明的人。”
“大明的人?確定?”
“父親,我也不太確定,他們說的話像大明的。”小羅賓想了想“但是衣服、裝備應該都是我們從未接觸過的?!?p> 老羅賓陷入了沉思,大明帝國禁海,那么肯定不是官軍。就自己一直以來收集的情報來看,這樣的隊伍根本不存在。到底是誰!
“你看像不像尼古拉鄭的人?”老羅賓問道。
小羅賓想了想“父親,尼古拉鄭不是已經變成大明帝國的官員了嗎,這群人不像他們的人,他們不是一直找我們弄火槍嗎。”
老羅賓突然想到了什么,從凳子上跳起來道“難道是西班牙人在后面搞鬼?”
老羅賓的大膽猜想,嚇到了自己,也嚇到了小羅賓。兩人對視了很久,卻又不敢確定。
拿不定主意的二人,急忙召集所有軍官開會。
大會議室里,在說完自己的想法后,眾人亂哄哄的討論起來。
這時有人提出了新的觀點“會不會是西班牙人聯(lián)絡了笨港的顏思齊舊部,以此為基礎,提供武器發(fā)動突襲?!?p> 此言論一處,立馬被人反擊“如果是,他們不走陸路,走海路干嘛?”
“會不會他們知道我們駐軍不多,想先拿港口斷我后路,再拿這里?”
這……
還是那個情況,人的腦洞是無限滴,一群人的腦洞是超過全宇宙滴。
于是眾人接受了這個理論,決心以已經建好的兩個碉樓為防御核心,堅守到下個月補給船的到來。
老羅賓總結道“先生們,盡管我們處于守勢,但是糧食、彈藥充足。我當然希望敵人打了港口就滿意的離開。但是如果敵人進攻,我希望大家可以盡力反擊。只需要堅守一個月,本土來的補給船隊就到了,屆時我們內外夾擊來犯之敵,各位也一定會獲得嘉獎。”
眾人起立齊聲道“為了偉大的荷蘭共和國!”
從港口到熱蘭遮城所在位置,距離不遠。加上帶路黨菲爾德的幫助,這只100多人的隊伍,出發(fā)兩個時辰后,太陽下山前就到了。
望遠鏡里的情景應證了菲爾德的話。熱蘭遮除了石頭地基,僅有兩座碉樓,再無其他固定防御設施。工程已停工,一些士兵正在挖一些臨時工事。
并不知道自己被誤以為是顏思齊舊部的朱君安,正在和好朋友菲爾德聊天。
“菲爾德,你覺得應該怎么辦?”
“親愛的朱,我覺得以我們的實力現在就可以發(fā)起進攻”急于表現自己的菲爾德道。
“不不不,菲爾德,我的人性命很寶貴。我決定還是夜里突襲?!?p> “偉大的朱,能為您這樣愛惜麾下生命的指揮官作戰(zhàn),是我的榮幸!”菲爾德的馬屁功力很深厚。
叫來正在巡視的李大勇,朱君安道“大勇,此次還是后半夜進攻,你組織兩只10人的敢死隊,各帶兩位擲彈兵,爭取戰(zhàn)斗開始前拿下碉樓。”
“沒問題少爺,我親自帶隊去!”李大勇拍著胸脯保證到。
“你去?那誰指揮。大勇你是將是兵?”朱君安對這個永遠沖在第一線的家伙很惱火。
“少爺,這里有你啊,放心吧,就這群小紅毛?!崩畲笥聦ψ约旱奈溆潞茏孕?。
“火器時代來了,個人的武勇固然重要,我希望做帥而不是做將,懂嗎?”
李大勇難得沉默了好一會。“少爺,從小我爹就告訴我,我是朱家的人,少爺叫我干嘛,做就對了??纱笥率谴秩耍欢阏f的那些,對不起少爺!”
“好啦!這次你去,一定多加小心?!敝炀矡o奈道
李大勇沒有在說話,領命而去。
朱君安無奈搖搖頭,意識到改變一個人,不是簡單的事。
看來只有把這群人扔進去學堂、軍校,從根本上改變他們,才可能將他們變成更理解自己的那群人。
一個人發(fā)呆的朱君安,腦子里一篇宏大的計劃加載中。
眾人吃了隨身帶的干糧,除了警戒的人,其他人都開始休息。
或許是小寒紀的原因,這個時候本應該是蚊蟲很多的時候,現在卻還可以讓人忍受。
朱君安想了很多事,腦子疼,于是又找來菲爾德閑聊了起來。
“菲爾德,你的家鄉(xiāng)靠近蘇格蘭?”
菲爾德驚訝的看著朱君安“上帝!”
“說實話,菲爾德,我去過你們英倫三島?!?p> 菲爾德盡管不信眼前這個亞洲少年去過自己的祖國,但是卻沒有理由不信,于是不自覺的點了下頭。
“菲爾德,我喜歡你們那里的天氣。而且不管倫敦、巴黎趕不上任何一座我們明帝國的城市?!?p> “是啊,親愛的指揮官閣下。我去過你們的泉州、南京,那時我才知道原來馬可波羅沒有騙人。”
“你還??磿俊?p> “指揮官閣下,在茫茫大海上,書是我的好朋友?!?p> 接下來的聊天,讓朱君安和菲爾德都對對方有了更深的了解與認識。
月亮西垂,戰(zhàn)斗開始。
李大勇親自帶著精選的兩隊人,趁著月色朝敵人的碉樓摸去。
碉樓里,荷蘭人的哨兵盡管很認真,不過面對朱君安帶來的這種聞所未聞的戰(zhàn)法,依然缺乏必要的警惕。
不過大勇這次是真用了腦子,一個碉樓用炸藥包,另外一個用燃燒瓶。
一次性防風打火機,非常好用,導火線被輕松點燃。隨著一聲巨響,碉樓變成了一堆廢墟。
另一座碉樓里的哨兵發(fā)現火光之時,已經是燃燒瓶大顯神威。
碉樓一層,全是熊熊烈焰,撲滅是不可能的了。
盡管哨兵第一時間示警,但為時已晚。
碉樓里的敵人似乎知道自己無路可逃,反而爆發(fā)了驚人戰(zhàn)斗力。
槍聲不斷,只可惜夜里很難發(fā)現暗處的目標。
老羅兵聽見爆炸聲,和衣而睡的他急忙沖出帳篷,發(fā)現小羅賓已經帶領著自己的衛(wèi)隊就位了。
“父親,他們應該打上來了。我們的碉樓一座已經毀了,另外一座火光沖天,我們無險可守了?!?p> “什么情況?其他人呢?”老羅賓還是冷靜的問道。
“父親,庫克他們已經去帶人陣地了,暫時還沒和他們交上火?!?p> “和我先去陣地看看?!?p> “父親……是”本來勸老羅賓逃走,不過當那股熟悉的犀利目光掃來,小羅賓改變了回答。
老羅賓一行人剛到陣地,庫克跑過來道“指揮官,左邊的碉樓被人不知用什么方法給炸毀了,右邊那座被人縱火。我們試著去救援過兩次,對方火力很猛我們就退了回來,沒有繼續(xù)貿然出擊。”
老羅賓點點頭“做的很好,庫克,注意警戒!天快亮了,希望碉樓里的人可以再堅持一個小時。”
燒一個小時,烤豬都胡了。老羅賓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看看地上被拖回來受了槍傷嚎叫著的十來名傷兵,哪怕碉樓和陣地相距不過50米,自己也不敢貿然前去營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