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后裔!”方弘瞪大了眼睛,驚訝道:“我說他怎么會收攏人心,竟然是皇室后裔,不可小覷呀!”
段煨望著大軍遠(yuǎn)去的背影,說道:“你看他們,就連普通士卒身上都有綠衫,可見這是一支訓(xùn)練有素,凝聚力極強的部隊,方才我們就算伏擊他們也會殊死奮戰(zhàn),而不會各自逃生。益州兵能千里迢迢從漢中趕來,誰敢保證這些士卒不是精兵呢?”
“將軍說的是,說的是?!狈胶肜^續(xù)問道:“可是他們向東而去又能得到什么利益呢?”
段煨拍了拍方弘肩膀,正色道:“他不是為了利益,是為了大義,這種東西不值一分錢,卻又是無價之寶。劉子易,是在昭顯大義啊,這種人,既可怕又讓人敬佩,厲害啊?!?p> “末將以前怎么從未聽將軍說過這些?我聽不懂?!?p> “實不相瞞,和楊定大戰(zhàn)十幾日,又供給百官天子衣食,我們已經(jīng)很難供養(yǎng)一萬軍隊了,我打算裁軍?!倍戊袊@口氣道。
“什么?那將軍為什么還給他們衣食?”
段煨聞言勃然作色,嚴(yán)肅道:“你小子記住了,人不能總是為利益而活,我們能有糧食吃,有衣服穿,難道不是仰仗華陰百姓的賦稅嗎?如果我吝嗇的一毛不拔,百姓就會餓死,我們大軍也不能長久,自古以來軍民就是相互依賴而生。天子和百官也是一樣,你給他們恩惠,你的名聲也將遠(yuǎn)播,將來在你走投無路之時,總會有人施以援手,為自己多留一條后路,你明白了嗎?”
“有道理,明白了一點兒?!狈胶胗昧c了點頭。
“我們就在這里靜觀其變,看看劉子易到底是英雄還是梟雄?!倍戊谐谅暤?。
……
“他是誰?他是誰!怎么這么猛?”楊定遙望后方百名騎兵猛沖過來,攪動后軍,殺得自己士卒哭爹喊娘,四散奔逃,連忙急聲問道。
“將軍,他是徐晃,他是徐晃!楊奉麾下第一大將,快跑吧!”一名副將急聲喊道。
“跑?笑話!我們有七千騎兵,你們都給我頂住,一會李傕郭汜的騎兵就來了,到時候楊奉董承都得喪命,這個徐晃雙全難敵四手,遲早會死。都別怕,給我頂??!”
楊定嘴中大聲叫嚷,可心里已經(jīng)忐忑不安。自己偷襲楊奉后軍,反倒被楊奉部下徐晃襲擊自己的后軍,好在李傕郭汜部隊來了,亂戰(zhàn)一番,自己應(yīng)該沒有性命之憂。
“董繼仁休走,郭功澤在此!”郭汜策馬狂奔,率領(lǐng)麾下精騎沖來,直取董承。繼仁,是董承的表字。
董承戰(zhàn)力本就不高,只不過女兒姿色傾城,被獻帝在路上納為妃子,這才被封為國舅,位高權(quán)重。只是郭汜部隊?wèi)?zhàn)力是在強悍,自己是敵不過的。
“全軍準(zhǔn)備,放箭!”為了對付郭汜李傕的騎兵,董承沒少準(zhǔn)備弓箭,因此發(fā)現(xiàn)郭汜來襲,急忙下令放箭。
“李稚然,還我孩兒命來!”另一處大軍喊殺震天,正是張濟部隊見到李傕,分外眼睜,怒聲大罵。
“老匹夫!你自己打錯了算盤,犬子該死,怎么倒算在我頭上了!”李傕亦是大怒,半年前他和郭汜雙雙被耍,天子被張濟搶走,還沒找他算賬呢!
隊伍中,裴茂瘋狂揮動馬鞭抽打著馬匹,車駕轱轆轤向前狂奔。獻帝從車簾中探出頭來,驚聲道:“那不是驃騎將軍張漢興嗎?他怎么又來了?”
裴茂回頭望去,說道:“看來張驃騎是來找李郭復(fù)仇的。陛下這個計謀當(dāng)真高明,假裝答應(yīng)東遷弘農(nóng),又授予張濟高官,引起三人的仇恨,再安撫楊奉和國舅護衛(wèi)車駕,如此我們就安全了?!?p> 獻帝聞言心中不禁得意起來,其實獻帝從小就機智過人,有膽有識,只是在董卓的戰(zhàn)刀的威懾下,不得已潛伏爪牙忍受。
“張濟也不是忠臣!”十六歲的獻帝冷哼道:“他也不過是為了高官厚祿從李郭手中搶奪我罷了,這樣也好,現(xiàn)在他們?nèi)龜【銈?。?p> “侄兒何在?與我力斬此賊!”張濟見李傕步卒戰(zhàn)力強悍,急聲大呼。
“叔父放心,侄兒來了!”陣旗磨動,一彪軍馬沖出,這五百人曾是董卓最為精銳部隊,喚作“飛熊軍”,現(xiàn)在由張繡統(tǒng)領(lǐng)。
“狗賊李傕,還我兄弟命來!”張繡怒睜丹鳳眼,身上戰(zhàn)袍隨風(fēng)獵獵飄動,看上去頗為兇悍。
“這人便是張濟從子張繡,勇不可擋!”副將急忙提醒李傕道。
“吾甥胡封何在?與我斬了此人!”李傕大喊道。
現(xiàn)在的胡封臉部明顯發(fā)生了不小的變化,自從被吳班“手術(shù)”之后,胡封嘴邊的胡須開始變得稀疏,臉也變得越來越白,最令他崩潰的,是自己小解的時候,尼瑪,傷不起啊。
現(xiàn)在的胡封亟需得到舅父認(rèn)可,隨即挺搶而來,直取張繡。
“先拿你練練槍法!”張繡大長金槍舞動,言罷直奔胡封而去。
“鐺鐺!”
金鐵交擊之聲傳來,震得胡封虎口發(fā)麻,他發(fā)現(xiàn)自己和張繡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武將,再打下去就要沒命了。
“想走?”張繡濃眉一挑,金槍再次轟出。倘若張任在場,定會驚聲大呼“師兄”二字。張繡便是張任大師兄,二人同樣是從槍王童淵,諳熟百鳥朝鳳槍法。
張繡是涼州武威祖厲人氏,年輕時在縣中擔(dān)任縣吏,當(dāng)時邊章韓遂作亂,他們的部下金城麹勝襲殺了祖厲縣長劉雋。張繡為劉雋報仇,憑借勇武一舉刺殺了麹勝,因此名聲傳播,他開始招合少年,成為本地豪杰。
百鳥朝鳳槍分為金木水火土五雷,張繡修行的便是至剛至強,披堅執(zhí)銳的金槍,凌厲無比。
金槍猛地拍向胡封,慌得后者連忙架攔,張繡隨即變招,一個風(fēng)車盤旋過后,借助轉(zhuǎn)動的勢能再次轟擊下去。
胡封只覺得骨頭快要散架了,鮮血從虎口汨汨流出,戰(zhàn)馬發(fā)出痛苦的嘶鳴,可戰(zhàn)斗還遠(yuǎn)沒有結(jié)束。
“嗤?!苯饦審暮忾L槍上狠狠抹開,張繡雙臂驀然抓緊長槍,身子猛然向前趴伏下去,金槍隨即向前驀然一送,這個動作酷似巨蟒出動,猛地發(fā)動致命一擊。
這一招便砸為刺,奇快無比,因為趴伏的緣故,金槍好似陡然變長,毫無懸念的刺向胡封后心。
“??!舅舅快救我!”一大口鮮血從胡封口中噴出,他驚恐的看向前胸,那把金槍已經(jīng)貫穿了自己的胸膛,連透兩層鋼鐵鎧甲。槍刃處還有兩個血槽,鮮血從血槽汨汨流淌,胡封只感覺胸膛火辣辣的劇痛,旋即猛地栽倒馬下,瞬間暴死!
“侄兒好手段,不要管別人,直取李傕!”張濟大喊道。
張繡把馬一拍,旋即盤旋著金槍,風(fēng)聲呼嘯,徑直奔向李傕中軍。
“怎么會這樣?”董承呆望著郭汜大隊沖來,卻無能為力。盡管之輪番射箭使得郭汜部隊損失不少,卻還是難以阻郭汜大隊步伐。
“董繼仁,竟敢暗放冷箭!”郭汜氣得火冒三丈,方才箭如雨下,使得自己損失千名騎兵,心里都快滴出血來。
僅僅不到一個時辰,董承部隊就損失慘重,董承更是扔下楊奉,拍馬就跑,性命要緊!
“郭阿多快快助我!”這邊李傕已經(jīng)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