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非紅顏不薄命

第十三章:踐行;散步;猜忌

非紅顏不薄命 張谷秀 5714 2019-06-26 09:04:28

  晚膳時分,易家宴客正廳燈火通明,擺在正廳的紅木大圓桌雕刻著連年有余,這連年有余的刻畫有著荷葉和蓮花,配以鯉魚組成圖案,取意每年生活富足連年有余。大圓桌足足能容納十五余人落座,左右?guī)讉€丫鬟垂首站在一旁靜候著,主位上坐著的是易老太爺易康文和易老夫人莫氏夫婦。說來原本按禮朝的規(guī)矩,是應(yīng)該由侯夫人姜氏落座主位的,因為她身份最高;不過她言明自己是晚輩該行子侄禮,故坐在了莫氏下首。

  “承蒙諸位照顧,這幾日也是打擾了,我就已茶代酒謝過大家了?!焙罘蛉私吓e起杯子,對易府易家老小表示感謝。

  在現(xiàn)代人的話,有部分人是會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對方以茶帶酒不夠給面兒,但在禮朝古代本來女子平日里就極少飲酒的,更別說是宴席上了,也是怕喝多了丟丑,故此姜氏的舉動并沒有什么不妥。

  “侯夫人客氣了!以往我家夫君去通州,都是姜大人和姜老夫人將衣食住行安排妥帖;要是真的細論起來,我們這窮鄉(xiāng)僻壤的不比在通州,倒是薄待了侯夫人。”林氏作為這次招待事物的主要負責人,肯定要開口接話。

  易西湖此時正在同父親易康文低語,聞言抬起頭也搭了嗆:“內(nèi)子說得是,每次去通州述職上報,一應(yīng)事物都是姜大人遣人幫忙料理妥善,說來這次姜大人大壽在下無法前往,也是慚愧。”

  禮朝縣官每年都需要去上屬知州述職的,這種述職主要是匯報一年來的發(fā)展進程和結(jié)果,就跟以前易香香在公司上班,到了年底要寫年終總結(jié)差不多。

  “易大人不必介懷,易大人身為一方父母官自然是公務(wù)要緊,家父曾多次在我面前提起過易大人為官盡職盡責,是個好官,家父也是十分欣賞易大人這樣的人才的。”這回姜氏說的倒不是客氣話,她的父親姜大人確實對易西湖贊賞有加。

  姜氏還記得父親的原話是:你別看易西湖如今只是一名縣官,像他這樣的人才,將來就算不能封侯拜相,那也至少是正三品以上的位子;你雖然貴為侯夫人,宮里還有女兒從中斡旋,但這易西湖,能不得罪便不得罪的好。

  姜氏原本并不以為意,但自從接觸易家人后,倒是的確覺得這大房主子人數(shù)雖然偏少,不過確實比這二房要知禮很多;那二房就不用說了,她回來以后已經(jīng)聽兒子身邊的小廝匯報過,這二房大小姐都找兒子逛了無數(shù)次園子了。

  這樣想著,姜氏便看了眼易若楠,女孩子長得是清秀有加的,容貌不算傾國之美,但也是嬌俏可人,就是通身沒有大家小姐的氣派,做的事在世家侯府們的眼里更是不算入流。這不說易若楠身份實在太低,就是有背景家世好,她也是看不上這個女孩子的。

  易若楠自然不知道自己在侯夫人心中已經(jīng)被劃了一個大大的叉,心里正惆悵著孟奇函明天就要離開易府了,自己這幾日的努力都白費了,和孟奇函的關(guān)系居然毫無進展。

  其實易香香雖然不喜歡易若楠,但也是同情她的,想來這個大姐姐雖然是帶著目的靠近孟奇函,但翩翩公子誰人不愛?還是鍍上了土豪金的佳公子。只不過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即使真的能排除萬難嫁過去,這去了以后那后宅里的爾虞我詐,生死相斗,可就不是繼續(xù)排除萬難那么簡單了,而是要拼命了。這時間蹉跎下沒玩沒了的,那可真是累也累死了。

  易香香這會兒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以后更是“累也累死了”!這會兒她看著桌上的人們你來我往的商業(yè)互捧里,小輩的幾個男孩子之間也相互表達敬意和謝意,著實無聊。易家此次給侯夫人母子踐行,因為不像并府那日般人數(shù)眾多,是以男女不曾分席而座。

  易香香發(fā)了一會呆,發(fā)現(xiàn)大家還是自顧自的說著話,不得已的動了起來;只見她鉆到林氏身邊偷偷拉了拉自家娘親的袖子,暗示趕緊把話題轉(zhuǎn)到菜品上。

  林氏正在聽莫氏和黃氏說一些要轉(zhuǎn)告給姜老夫人的話,讓其注意身體,不要過分操勞??吹叫∨畠恒@過來做著小動作很是無奈,只能出言道:“侯夫人嘗嘗這菜怎么樣?不瞞你說,我準備在這百年縣開個酒樓,這些菜有不少是菜單上的主品,想讓你幫著嘗嘗,看看味道如何。”

  “噢?大夫人還會做生意?”侯夫人有些詫異。禮朝不限制為官者的家人經(jīng)營鋪子做生意的,不過大多數(shù)官宦人家都比較偏向于田莊果園租賃之類的,畢竟這商人吧,終歸是沾了銅臭味;一些官宦或者世家都清高得很,不屑于做生意的。

  “這不也是閑來無事嘛!我夫君主張百年縣的什么經(jīng)濟改革,我也不是很懂,但就是有引進客商這么一說,我這做人家眷的,怎么也得帶個好頭呀?!绷质现澜系囊苫笤谀睦?,但也沒有在意,她受自家女兒說的“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影響,根本不管銅臭不銅臭的。

  “這感情好呀,易大人可是真有福氣,娶了這么宜家宜室的妻子呢;還有老太爺和老夫人也是有福氣的,有這么懂事的兒媳婦!”姜氏笑呵呵的說。

  “有福氣有福氣,你娘不也是有福氣嘛!”易老夫人莫氏也跟著笑呵呵的說道,而易老太爺卻沒有說話,只是擼著胡子笑著滿意地點頭。

  笑面虎!易香香在心里吐槽易康文,還朝他扮了個鬼臉,后者也不惱,反而笑得更歡了。

  “指點可是不敢說的,嘗嘗倒是沒問題的?!苯系故呛芙o面子,她幾乎把所有的菜都嘗了一遍,除了覺得老鴨湯的鴨肉有點老意外,對其他的菜都很滿意。

  這下易香香可就放心了,她剛剛主要吃了一些自己從現(xiàn)代“移植”過來的創(chuàng)意菜,也覺得還行,但就怕這些古人吃不慣這類東西。

  “這道熏魚味道不錯,外焦里嫩的,極為香醇?!苯弦膊恢棺焐险f說,她說完就讓下人取菜。

  易香香看姜氏喊婆子取菜,便知道這位侯夫人確實對菜品都挺滿意的,畢竟按照這些人的規(guī)矩禮儀,宴席上同一道菜是不會夾兩次的。說來她倒是覺得古代這種雕花圓桌也不是很方便,突然很懷念現(xiàn)代的玻璃大轉(zhuǎn)盤了,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木工技藝怎么樣,若是能在紅木桌上在造一層轉(zhuǎn)桌,吃起飯來就事半功倍了。

  “您滿意就好,這道熏魚是用秘制的醬料腌制的,您要是喜歡,我一會讓廚子把制作的方法寫下來給您帶走?!绷质闲τ膶险f道。

  “我覺得這個可行,以后我們廚子也能燒熏魚,母親就是在京都也能吃到這個味啦!”孟奇函怕母親拒絕,趕緊開口搶先應(yīng)到,因為他也覺得這熏魚味道不錯。

  姜氏早已笑開:“你看我這兒子,貪吃得緊呢?!币蛔廊寺牭皆捯捕夹α似饋?,鬧得原本因喝了酒而臉頰微紅的少年郎連脖子都紅了起來。

  宴席上賓客盡歡,易若楠卻早以鉆到自家哥哥身邊求喂飽了。

  直到宴會結(jié)束,大家都酒足飯飽的時候,易香香也把小肚子吃得圓鼓鼓的。今天的宴會的確十分歡樂,連幾個男孩子都喝了一些酒,被各自的仆從摻回自己的院子。易洛川喝得不多,半路被易香香攪鬧著要喂食,所以光顧著侍奉她了。此時兄妹倆個走在花園里消食,易洛川牽著妹妹的手一步步的走著,身上帶著的微微酒香和花園里的花香混合在一起,十分好聞。易香香腦子里已經(jīng)有了新款香料的配方,心里想著這酒與花的搭配想必也足夠醉人。

  “哥哥呆會兒回去還要讀書嗎?”易香香開口問易洛川,易洛川是每天晚膳過后都還用功讀書的,讓她這種不愛學習的學生十分佩服。

  “今天沾了酒氣,就不讀了;你一會兒回去也早點休息,明天早上還要起來給侯夫人和世子送行?!币茁宕ㄖ雷约旱拿妹糜行┰缁郏彩切『⒆有宰雍苁侨涡?,故特意交代。

  “好吧......”易香香回復(fù)到,拉著哥哥的手繼續(xù)往前走。

  易香香是很珍惜當下的,她以前沒有兄弟姐妹,很希望有個哥哥。小時候父母在外面工作,她跟著外婆住在鄉(xiāng)下,鄉(xiāng)下的孩子絕大部分都曬得皮膚黝黑,可只有她粉雕玉琢的十分白凈,這大抵也和外婆常年給她喝蜂蜜有關(guān);但孩子們都是排斥異類的,她小時候經(jīng)常被欺負,那會兒就希望自己有個哥哥能保護她。后來外婆年老過世,她跟著父母去了城市里,但因為以往分開得太長久,和父母的感情也不算深厚;再后來父母也走了,她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所以性子愈發(fā)涼薄。

  她在這個世界里醒來,身邊有疼愛自己的祖父母和父母親,還有哥哥,這樣圓滿的家庭簡直是老天爺在滿足她的愿望,所以哪怕前世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讓她的性格定型,現(xiàn)在她也試著好好的回報家人們給她的愛。就是因為她很珍惜和易家人的相處及感情,她才會惱怒二房破壞了這種安定。她想做生意開酒樓,想把現(xiàn)代學到的能用上的東西搬過來,想變強,就是希望在這樣弱肉強食的地方,能有保護家人的能力。

  深秋里有些寒涼,但月光還是清澈如許;兄妹倆個誰也沒再說話,就這樣牽著手一步一步的走著,跟隨的婆子丫鬟也都靜悄悄的,誰也不想打擾這份清寧。

  直到林氏遣人來讓兄妹倆個早點回屋歇息,怕他們在花園里逛了會著涼,兄妹二人這才分開。易香香回到自己的永樂居,癱倒在那樸實典雅的羅漢床上擁著被子動也不想動。樂棋走進來看到小姐已經(jīng)把自己埋在了被子下,趕緊給她挖了出來。

  “小姐,先用熱水洗漱暖暖身子,不然剛剛在花園里沾了涼,這樣睡下很容易生病的。”樂棋伸手把易香香抱坐在床邊,然后讓小蝶把水端過來給易香香擦臉洗漱。

  易香香乖乖聽話,她可不能生病,喜樂樓馬上要開業(yè)了要盯著看情況呢,她可是準備如果搞得不錯得話要連鎖鋪開的。她一邊任著樂棋擺布,一邊開口問:“妙琴呢?”

  易香香有此一問,是因為平日里近身照顧她的都是妙琴,樂棋是從旁協(xié)助,這還因為樂棋主要負責的是小丫頭的管教之類的,一般都是妙琴負責她的起居較多。

  “妙琴剛剛說身體不適,先回屋休息了?!边@會兒樂棋已經(jīng)幫易香香擦洗完了手腳,換上了干凈的里衣,易香香一股腦的就鉆進了被窩里。

  “行,那你多看著她,如果不舒服就趕緊找大夫看。你們也都下去歇著吧,今日早點吹燈?!币紫阆愦蛑?,把人遣了下去。

  兩個丫鬟退出了內(nèi)室,小蝶端著水離開了正院,樂棋卻是需要值夜所以吹燈睡在了正房外間。易香香畢竟還小,萬一晚上要喝水起夜,身邊是不可能不留人的。就算不是小孩子,禮朝大凡有點條件的官宦世家的小姐,外間都是會留丫鬟值夜的。易香香這邊以往也都是妙琴和樂棋輪流守夜,今日本應(yīng)該是妙琴,但她因著身子不適,和樂棋換了日子。

  小蝶端著水出來潑掉,把銅盆放下,轉(zhuǎn)身往永樂居的偏院而去。永樂居偏院有一排屋子,那里是永樂居丫鬟下人們的居所,而偏院正中的房間是李嬤嬤休息的地方。李嬤嬤有丈夫和孩子,所以一般都是回外院自己家的,就是有時候歇個午晌或者下雨天不便回去的時候才歇在這里。李嬤嬤左邊的屋子是妙琴的住所,右邊是樂棋的屋子;她們是小姐的大丫頭,都是有自己單獨的屋子休息的。

  小蝶沒有提燈,剛剛離開正院的時候瞧著月光挺亮的就懶得打燈籠,沒想到這會兒云遮住了月華,她只能半摸黑的走到了偏院。她抬步走上了階梯準備左拐而去,二等丫鬟的屋子都在左右兩側(cè)靠邊的位置,她在左邊第二間和另外一個二等丫鬟小喜同住一屋。因為有些困意她便想快點回屋休息,卻不想剛轉(zhuǎn)彎就撞上了人。

  “誒呀!”小蝶驚呼出聲,她根本就沒想到左邊屋子里會出來人,所以一把就撞上了妙琴。這句驚呼有一半是因為撞到頭的疼,有一半?yún)s完全是被嚇的。

  小蝶的驚呼引起了房里丫鬟們的注意,只見屋子里紛紛傳出問候:“小蝶,怎么了怎么了?”

  “無......無事,是我不小心踩空了?!毙〉膊缓谜f自己撞到了剛剛要出門的妙琴,畢竟妙琴說不舒服和樂棋換了值夜,這會兒說撞上怕引起誤會說妙琴躲懶之類的。當然,即使沒有這樣的誤會,還要解釋一下也著實麻煩,所以她這才隨便找了一個借口。

  “那趕緊去休息吧?!蔽葑永飩鱽砥渌诀叩脑?。

  “好的我這就去?!彼葑永锘卦?,不多時里屋便靜了下來。接著她轉(zhuǎn)身詢問妙琴:“妙琴姐姐怎么還沒休息?”

  “睡不著,我想去花園走走。”妙琴微微有點慌亂的表情讓小蝶以為她也是嚇到了,所以有點不好意思。

  “抱歉啊妙琴姐姐,怪我沒有打燈籠。姐姐要去花園嗎?那我陪著姐姐吧!”小蝶很熱情的和妙琴這樣說,想借此彌補自己的魯莽。

  “不用了,你先去休息吧。今天也辛苦了,明天還要干活呢。”妙琴已經(jīng)平復(fù)了表情,笑著和小蝶說道。

  妙琴這樣說了,小蝶也不好再說什么;她是小姐從街上買來的丫鬟,和這些家生子本來也關(guān)系不近,而且她知道小姐防著她逾矩,是以不再堅持。她微微挪了身子,側(cè)身給妙琴讓路。

  這會兒云散開了,月亮又照得偏院里十分清亮。小蝶看妙琴穿著粉色的束胸襦裙,裙擺上刺著的蓮花在月光下栩栩如生,慢慢的蓮花蕩離了偏院,越行越遠。

  永樂居已經(jīng)熄了燈,二房的主院卻還是燈火通明,黃氏和易若楠坐在雕花圈椅上正說著話。

  “娘,你知道伯母和林家有關(guān)系嗎?”易若楠手里拿著繡花帕子輕捻著,秀眉微顰。

  黃氏也皺著眉頭,說:“我只知曉她父親是林海,她是林海的庶女,倒是不曾知道這林海和丞相府沾親帶故?!迸畠哼^來說林氏出自丞相府林家的時候她還嚇了一跳,后來解釋清楚,卻還是覺得有些詫異。

  “我覺得當初她要是同丞相府通通氣,我們也不至于被趕出京都?!币兹糸粲兴嫉恼f。

  “那倒是不至于的,林家那樣的高門望族多的是親戚,怎么會賣一個出了五服的侄女面子?!秉S氏這樣說的原因也是因為林氏瞧著也不是那樣的人,若是真的能通上氣,易西湖現(xiàn)今哪里只會是一個縣官而已。

  易若楠并不認同:“娘親可不要把伯母想得太簡單,伯母要不是個厲害的,大伯父如今的后院怎么可能如此干凈?而且今晚宴席上您也聽到了,伯母還準備開酒樓呢!禮朝哪有女子會想要開酒樓的?就是真的要開鋪子,那也是綾羅綢緞首飾香囊??!我們從京都過來以后,你看如今不是事事都要看大房臉色,我們不都在大房底下討生活?要說伯母沒有半點想要壓制我們的心,我是不信的?!?p>  易若楠的話也讓黃氏有些動搖,她以前就不怎么和這個妯娌打交道,主要是那會兒瑣事纏身,如今相處在一起,倒真是覺得這個堂嫂子越發(fā)讓人看不透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娘會注意的。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世子那邊......他們明天就離開了,如今我們在他們面前走了個熟臉,以后若有機會回京都,再去繼續(xù)結(jié)交吧。你也不要太過放在心上,他們在這的時日不多沒能完全了解你的好,我們的楠兒,以后肯定能有更好的未來的?!秉S氏怕女兒因為孟奇函種下心結(jié),遂開口開解。

  易若楠在晚宴的時候是有點不開心的,她對孟奇函多多少少是有點心動的。不過她是個什么人呀,雖然有點受打擊,但也不是扛不住,只聽她無所謂的說:“娘親不用擔心,不過是侯府的一個世子,如今也沒有領(lǐng)差事,毫無實權(quán)的有什么值得我去記掛的?!?p>  易若楠這話說的雖然有五分是不想認輸而表達的不在意,但另外五分也是真心話。她好歹是京都長大的人,雖然長袖尚舞能屈能伸,但心氣向來高,像孟奇函這樣還未承襲的世子又還無實權(quán),倒真的不是她心中首選。至于之前的做小伏低,也只是像黃氏說的,不放過一切機會罷了。既然眼前的沒成,那說明更好的還在后面,她是這樣想的。

  易香香如果知道易若楠的想法,一定會夸獎對方的灑脫,順便問一句哪里來的自信。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