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沙化之地風大且氣涼,但是此刻魚躍樓內(nèi)外卻悶熱異常。
一隊接一隊的鐵衣衛(wèi)出現(xiàn)在魚躍樓外,將魚躍樓圍的水泄不通。
而魚躍樓此刻擠滿了人,從大廳到三樓每一層都被看守了起來,所有被看守的人,一個個都滿臉怒意或疑惑,為什么期望的鐵衣衛(wèi)來了,卻不是抓刺客而且將我們?nèi)靠醋×恕?p> 四樓氣氛卻異常沉重,除了到處的破桌子爛椅子,還有那點點猩紅以及被拖到一堆的十幾個死不瞑目的倒霉鬼。
王連山一人站在坍塌的樓梯口,手握君子劍。
常衛(wèi)青,章柯,馬夫則站在中央。
四周則是一個個有些不知所措的鐵衣衛(wèi),領(lǐng)頭者則是龐德和那個瘦高男子。
“龐德,袁飛你們想干嘛,還不退下?!闭驴乱荒槤q紅道。
一聽這話,龐德袁飛還沒有說什么,后面的萬連山便開口道:“倆位千夫長,這三人強闖頂層,還出手傷人驚擾世子殿下,可能......”
“閉嘴,你算是什么東西,喪家之犬亂咬人?!闭驴乱宦暸鹊馈?p> 萬連山嘴角扯出一絲譏笑道:“我哪怕是犬,也是世子殿下的犬,職責便是看家護院,未經(jīng)允許誰上我都咬?!?p> “夠了,章柯身為鐵衣衛(wèi)千夫長,你應(yīng)該記得入鐵衣衛(wèi)的誓言?!饼嫷乱宦暸鸬馈?p> 這句話一出,章柯一下就不言了,如同石塑般的寂靜。
“凡入我鐵衣衛(wèi)者,必誓死捍衛(wèi)明王。
寧可將士百戰(zhàn)死,不讓朱家一人傷?!痹捯蛔忠蛔謴凝嫷伦炖锉牧顺鰜怼?p> 常衛(wèi)青此時的臉已經(jīng)徹底陰沉下來,看著沉默的章柯,直接推開道:“我也是朱家人,我乃明王侄子,上將軍常無雙之子常衛(wèi)青?!?p>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人是世子的表哥,而且還是上將軍之子。
上將軍明王域只有三人,分別是三軍統(tǒng)帥,位高權(quán)重不說,而且還是鐵衣衛(wèi)下一個家,怪不得章柯如此巴結(jié)。
其中袁飛眼神微微一變笑道:“原來是世子殿下表兄,那肯定是誤會了,都怪那些下人不懂事,讓常公子受驚了?!?p> 看著和起稀泥的袁飛,常衛(wèi)青連忙笑道:“不礙事,都怪我沒有提前通知表弟,才惹得這些麻煩,還誤傷了這些人。”
“沒事沒事,這些人大逆不道,死有余辜?!?p> 王連山臉色陰沉了下來,他不傻,如果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世子意圖,那自己這么多年江湖白混了,沒想到堂堂明王的唯一世子,這些人居然也敢這樣和起稀泥,不過......
同樣沉默的還有龐德,十指緊握手上青筋暴起,臉色陰沉的仿佛就要滴下水來。
“那就麻煩袁千夫長了,我就先上去了,表弟應(yīng)該還在等我。”
常衛(wèi)清滿臉笑意的打過招呼,再次來到王連山面前道:“是條好狗,不過現(xiàn)在給我滾開。”
王連山看著一臉得意的常衛(wèi)清,又看了三位沉默不語的千夫長,握著君子劍的手緊了緊,一臉悲憤道:“我替世子殿下不公,如果是王爺了,如果是世子之父,我大明域的明王,各位千夫長是不是也這樣,不經(jīng)通報,帶人直闖,甚至放任而入?!?p> 此話一出,空氣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臉色大變,此事怎么可能,如果這上面是明王,不管是誰闖入者死。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呵斥王連山,甚至連常衛(wèi)清都不敢,此話如果傳了出去,簡直是人頭滾滾。
但是安靜卻被打破了,龐德跨前一步,抽出手中刀,直指常衛(wèi)清三人道:“左翼聽令,抓住擅闖者,如有反抗,格殺勿論?!?p> 隨著龐德的話,圍住四樓的鐵衣衛(wèi)瞬間走出一半人,人人抽刀直指三人,為什么只有一半人,因為此處只有左翼和中衛(wèi)二隊,右翼人馬全部圍在魚躍樓外,而中衛(wèi)袁飛沒有發(fā)話。
聽著龐德的話,袁飛張了張嘴,沒有說什么,只是臉色非常難看的低下了頭,既不阻攔也不抓。
常衛(wèi)清,章柯和馬夫三人,看著一個個抽刀圍了上來的左翼鐵衣衛(wèi),沒有一個敢反抗,此事已經(jīng)鬧大了,如果反抗不管成不成功,都是死路一條。
“哎,都怪我見人心切,壞了規(guī)矩,來吧我束手就擒?!背Pl(wèi)清苦笑著伸出來手,但是眼神中的滿不在乎卻是那么明顯,扣住又怎么樣。這等小事還能把我怎么了不成。
同樣袁飛看著伸出手的常衛(wèi)清,也送了一口氣,差點里外不是人了,于是笑著對準備抓人的龐德道:“常公子就不用綁了,直接有我看住就好?!?p> 看了眼袁飛,龐德沒有說什么,只是揮了揮手讓人把章柯和馬夫捆了起來。
看著已經(jīng)綁好的二人,以及嘴上說看住,實際是拍馬屁的袁飛,龐德撇了撇嘴對著王連山道:“擅闖者已經(jīng)抓住,那就請連山兄請世子下樓?!?p> “那好吧?!睙o視那一道道要吃了自己的目光,王連山一點無懼,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
來到那坍塌的樓梯口,看著那坍塌的樓梯口,王連山有些頭疼,一劍居然將樓梯斬了一半,碎裂的木板把樓梯堵得嚴嚴實實的。
嘆了口氣,開始清理擋路的木塊,一會功夫王連山就清理完木塊,來到頂樓,可是頂樓居然空蕩蕩的,除了滿地的碎碗一個人都沒有。
屋頂上,朱羿看著魚躍樓外越聚越多的人群,笑呵呵的喝著酒,旁邊的諸葛守將正趴在屋頂,一句一句傳述著話,每一句話居然都是大廳里的對話。
“很聰明啊,這王連山比想象的還要聰明,表哥啊讓你看不起普通人,原本只是想要你掉塊肉,現(xiàn)在嗎?怕是要你半條命了。”朱羿心中暗笑道。
“諸葛大哥,走吧。”
說著,朱羿舉起未喝完的半壺酒,一下全撒在諸葛守將身上。
看著未躲未閃卻一臉迷糊的諸葛守將,朱羿笑道:“大哥誰叫你喝這么多酒的,一會可是要醉的噢?”
“什么意思?”
揉了揉額頭,朱羿苦笑道:“就是要你裝醉,懂了嗎?”
“是?!?p> 正在頂層的王連山一頭霧水時,窗戶傳來“砰”的一聲,朱羿扶著諸葛守將從窗口跳了進來。、
一見朱羿,王連山就要說什么,卻被朱羿打斷道:“事情我都知道,干的不錯?!?p> 一聽世子這樣說,王連山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世上最怕就是猜心思,尤其猜主子的心思,猜對了你就榮華富貴享受不盡,錯了那么可能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來,扶著諸葛大哥,戲你都開了頭,那本世子就給你收個尾。”
朱羿輕輕的把諸葛守將推給王連山扶著,自己則隨手拿起桌上未喝完的赤露,滿身酒氣的帶頭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