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九百九十五年,五月一日,晴。
今日整個月牙峰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只因為今日乃‘明王’選的立儲之日,大明域八大城主除了鎮(zhèn)守混亂止域的止戈城,余下七城皆到。
因為時間緊迫,除了大明域其他各域并未通知,所以這次朱羿立儲日不似李維和的那么宏大,對于此事老頭子原本是反對的,畢竟堂堂大明域立儲,氣勢怎么可以輸。
但是朱羿卻說,只是立儲而已,又不是成王。再說其他八域都忘了我朱羿之名,等我游歷回來,再辦不是更好,那時必將天下來賀,老頭子你辦個十天半月都行。
很顯然朱羿說服了老頭子,但是老頭子也咬死了,必須先辦一個大明域內(nèi)的,不然以后你出門,還有城主不識,豈不可笑。
所以今日明王府內(nèi),朱羿被逼著脫下喜歡的白衣,換上鑲金邊嵌玉線的紫衣蟒袍。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說得一點沒錯,換上蟒袍的朱羿一股自然而然的上位者氣勢,顯露無疑。
“王子殿下,這身衣服在你十歲那年,王爺就給你準備了,怎么樣還合身嗎?”一身和普通家奴一般的著裝,看起來還有些矮小的明叔,一臉欣慰道。
“明叔,這衣服合身到是合身,但是沒有我自己衣服穿的舒服?!敝祠嘤行┛嘈Φ奶鹨滦?,幸好這蟒袍是用異獸皮裁織,冬暖夏涼,不然非要熱死不成。
“這就是王子的衣服啊,老奴和主子可是盼了好久才得以看見?!泵魇鍖Ⅱ鄣你y絲腰帶系好,退后幾步看著朱羿,滿意的點點頭道。
看著身上的蟒袍,雖然看上去衣裳厚重,但是實際上這蟒袍卻很輕便,就是下擺有些拖地,總體來說還是很舒適的,朱羿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明叔我們走吧,老頭子應(yīng)該等急了?!敝祠嘁徽仆崎_房門,早上陽光直挺挺的照射下來,顯得那樣刺眼。
院內(nèi)原本富家翁打扮的朱昌,已換上了一身淡黃色的蛟龍袍,原本一天到晚笑呵呵的臉龐,此時一股威嚴不怒而發(fā)。
帝王朝規(guī)定,只有各域之王才可穿蛟龍袍,儲王穿蟒袍,雖然帝王朝早已名存實亡,但是規(guī)矩卻一直流傳至今。
“不錯不錯,你小子穿的比老子有氣勢,來日你游歷回來,穿這身蟒袍去混亂止域殺上一場,老子就將這身蛟袍給你?!敝觳粗簧眚鄣闹祠啵Φ难劬Χ疾[了起來。
冠山庭,明王府最大的一座庭院,院內(nèi)假山林立,一直以來都是明王府的會客之地,此時整個冠山庭內(nèi)熱鬧非凡,一位位平日里難得一見的大人物齊聚一堂。
“戚老多年不見,您老一直風采如舊啊?!?p> 一位身穿紫袍上繡獅子的老人,一臉笑意的朝著芳華城城牧戚老打著招呼。
戚老看著眼前和自己一樣,身為一城城牧的老人,臉上也笑呵呵的道:“胡志是你啊,谷芒城是你來的嗎?”
“可不是嗎?為了能來,我可是將賈泉給打在床上起不來,哈哈哈?!?p> 隨著二人的寒暄,旁邊不遠處的湯為何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過來,卻被旁邊之人拉住閑聊起來,湯為何有些暗嘆:戚老你就長點心啊。
古往今來所謂的宴會,無疑都是情報的交換,人脈的結(jié)交。
但是王位之下,文武卻不可相交,這乃公認的事實,所以當整個宴會只有戚老和胡志二位城牧時,二人坐在一起,卻無人前來打攪。
“戚老啊,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焙疽豢诰扑牒?,有些遲疑道。
對于這個和自己一樣的武官,戚老到是喜歡的很,摸了摸胡子,爽朗笑道:“身為一個武夫,怎么像個婆娘一樣磨磨唧唧,有什么事但說無妨?!?p> “那胡志就冒犯了?!闭f著胡志看了看四周,隨即聲音低沉了道:“這次世子冊立為儲王,不知止戈城諸位將軍如何看待,為什么這八城只有止戈城未有人來?!?p> 胡志的話讓戚老一驚,雖然是個武官,但是這么多年的城牧當了下去,有些話點即便到即止,自己也明白其中意思了。
“胡志瞎說什么,各位上將軍鎮(zhèn)守混亂止域豈是可以隨意走動的?!逼堇喜蛔杂X的壓低了聲音,怒斥了一句。
胡志臉色一僵,隨后連忙笑著賠罪道:“瞧我這嘴,我胡志就是這個臭脾氣,藏不住話。就是有些不明白,哪怕在忙,各位將軍備一些禮物也不是難事吧!”
胡志的話也深深扎入戚老心里,有些話別人不提也罷,一提的話就會讓人越發(fā)不安。
戚老嘆了口氣道:“這話在我老頭子面前說說就罷了,其他地方休要在提,我們就不是靠腦子吃飯的,少說話多做事就好?!?p> “哎,我能不知道這個理嗎?只是聽說這世子霸道的很,一出現(xiàn)在沙化之地,便要建城。
要知道我們八城哪一個不是經(jīng)歷過血與火的,大明域八城可以歷千年而不朽,哪有那么容易的,而且沙化之地與止戈城如此近,不是在虎口奪食嗎?
就怕二虎相爭,壞了是我大明域千年的疆土啊。”
胡志的話讓戚老沉思了起來,但是卻沒有開口反對什么,顯然這話是聽進去了。
胡志看著安靜的戚老,嘴角微微一笑,便起身準備離開,可是一抬頭便發(fā)現(xiàn)了笑吟吟看著自己的湯為何,不知為何胡志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轉(zhuǎn)身進入人群。
戚老一人靜坐許久,哪怕胡志轉(zhuǎn)身離開,也無動于衷,臉上表情十分復雜的看著內(nèi)院,忽然戚老猛地站起,就準備往內(nèi)院而去,要知道內(nèi)院可是朱羿和朱昌父子二人在里面。
剛站起,戚老便被一只手給抓住,一回頭便看見笑吟吟的湯為何,戚老連忙甩開手道:“老夫還有要事,不知城主有何貴干?”
“要事,什么要事,要知道今日可是明王立儲之日,有何事非要現(xiàn)在去找明王?!睖珵楹坞m然被甩開了手,可是整個人已經(jīng)擋在了戚老面前,一臉玩味道。
“什么事應(yīng)該不需要向你稟報吧,大明域文武互不相管。”
戚老有些怒氣沖沖的對著湯為何吼道,這一吼也讓四周的人齊刷刷的看了過來,不明白芳華城文武二位一品官,為何要大庭廣眾之下,拔劍弩張。
湯為何看著怒氣沖沖的戚老,又好氣又好笑道:“好好,隨便你戚老,但是我要告訴你,你不光一個人,你后面還有芳華城,還有你一大家子。
有些事不是靠猜的,就像這水果,你不吃上一口你知道它是酸是甜,不可以光看表面它是青的就不甜?!?p> 湯為何的話讓四周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戚老卻怔住了,這個關(guān)鍵時候,自己因為虛無縹緲的理由去諫言,不論成不成功,自己怕是死定了。
自己死到不怕,畢竟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可怕的是還會連累身后一大家子。
戚老嘆了口氣,剛剛提起的氣勢一下就泄了,對著湯為何點了點頭,有些頹廢的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吱呀吱呀”
內(nèi)院緊閉的門被緩緩推開,四周所有人,連忙左右分開,靜坐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