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陶子基悻悻離去,徐莫行嗤笑一聲探了探自己手中的褡褳,果然是三十貫寶鈔。
這樣一來便有了離開的盤纏了,就等著知縣老爺給自己戶帖落戶和路引了。
“徐哥兒好身手啊,最后一箭驚為天人!”陳放豎起拇指道。
“徐爺好箭法,我林遠佩服,剛才高漢子還跟我說這箭非十數(shù)年之功不可得?!绷诌h拱手佩服道。
“徐某也只是粗通箭法,膽大心細,劍走偏鋒倒也算歪打正著?!毙炷幸槐泓c著寶鈔一邊回道。
“來,陳兄這五貫是你的?!闭f話間便遞給五貫寶鈔給陳放。
“林兄,高兄這是十貫是你們倆的?!币婈惙陪躲妒障潞笥诌f給林遠二人。
“這.這.徐哥兒這是你靠本事?lián)Q來的,怎好給我如此多的寶鈔?!标惙艑擂蔚馈?p> “是啊,徐爺。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我們這瞎起哄什么忙也沒幫上,怎么好收下?!备咦匀绾土诌h也是回應。
“若不是林兄譏了那陶子基,高兄踢了他一腳,陳兄來這投壺攤。我能靠自己贏這三十貫?看似是我徐某人一人贏下的,實際上你們都有份,是兄弟便收好,這也不是我徐莫行的錢,這是人陶公子的錢?!毙炷行Φ馈?p> “那邊多謝徐爺了?!薄岸嘀x徐哥兒?!比硕脊Ь吹墓皞€手。
“要謝便謝那陶公子吧!”徐莫行笑道。
眾人聽罷皆是哈哈笑起來。
君子愛財,但他徐莫行也不是吃獨食的人。
散的千金財,聚的萬千友,個中理他還是明白的。
不要說什么兄弟純義氣,這和夫妻過日子全靠感情不靠柴米是一個道理,貧賤夫妻百事哀這就是最好的印證。
有了權勢有了財你身邊便有了為你賣命的生死兄弟,沒有錢沒有權你就是個孤家寡人。
別人還是那個別人,而你卻不是原先那個你了。
“這位壯士,取財不獨享,箭法又精妙,我馬仲鈞心服口服,果然是豪杰!”那壯漢老板夸贊道。
徐莫行扭頭拱手道:“馬兄謬贊了,徐某實不敢當,粗淺功夫上不得臺面?!?p> 心念一轉拿出十文遞給馬中鈞道:“馬兄,這是我射五箭的錢?!?p> “什么錢不錢,我馬某人做事從來不看錢,就看脾氣對不對胃口!若是拿我當朋友,錢且收回。但請兄臺貴姓?”馬仲鈞擺擺手滿臉不在乎道。
“在下免貴姓徐,名莫行?!毙炷械?。
“徐莫行?好名字,沉穩(wěn)而不張狂,好!今日得識徐兄弟實乃馬某幸事?!瘪R仲鈞見徐某人一行人欲離去便道。
“那小弟便與兄弟們離去了,馬兄后會有期!”徐莫行推金山一般拱手道別,眾人也是系數(shù)拜別馬仲鈞。
眾人繼續(xù)順街下行,一路上的談資自然是少不得那“慷慨的”陶公子和馬仲鈞這個壯士了。
眾人最后得出一個結論,人雖然都是爹生娘養(yǎng)的,但是品行卻是歪瓜裂棗各不相同!
四人分得了不少錢,得意洋洋。連走路的步伐也比方才邁的大一些。
眾人正說話間,“你們四個要小心,陶子基不是好相與的人,尤其是你這個青衣小廝,陶子基保不齊正在想法子找回場子?!币坏狼宕嗟穆曇魪谋澈髠鱽怼?p> 眾人正在打趣間被這聲音一打斷便是一愣,回首一看便是那剛才失蹤的白衣少女。
徐莫行淡笑道:“姑娘尾隨我們,可有要事?”
“要事已經(jīng)說了,沒聽到便算了,你這人好生沒趣,分明聽到了,還故作疑惑?!蹦巧倥樕坏话翄傻?。
“姑娘,你這態(tài)度實在讓我心酸啊,方才你故意激陶公子尋我麻煩,自己卻溜之大吉?,F(xiàn)在卻連一句好話也不愿說嗎?”徐莫行搖搖頭。
“好話已經(jīng)說了,若不是念在你幫我解圍,旁人我來也不會來,更別說你從這個青衣小廝了?!鄙倥貞?。
徐莫行看著這個少女說話間明眸亮齒,在街旁微弱的燭光下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不由得好笑道:“姑娘好意在下自是明白,不過姑娘能否不要再叫我青衣小廝了,在下有名有姓。姓徐名...”
“不叫你青衣小廝叫你什么?我又不知道你名字,你衣著粗布青衣,難道叫你王孫公子嗎?”
那少女理直氣壯打斷道,眼睛直勾勾盯著徐莫行毫不避讓,仿佛沒有理解到徐莫行的意思。
“禮節(jié),你知道什么叫禮節(jié)嗎?”徐莫行被幾句話整的沒好氣道。
“禮節(jié)我如何不知道?只是你本身便是身著青衣,也不是豪門出生,我自然不能叫你公子,便只能叫你青衣小廝了。爹爹告訴過我,身份尊卑不能亂了規(guī)矩,叫錯了是要被罵的?!蹦巧倥W哉J真道。
徐莫行這下真沒脾氣了,他感覺這個少女便是未經(jīng)世事一般的單純且不甘示弱。
單純的用一個簡單的稱謂去套用一些很復雜的情況且不會變通。
比如在她眼里,公子不能被人叫做小廝,這是對公子的不禮貌。
同樣的在她眼里,小廝也絕不可以被叫做公子。這同樣是對小廝的不禮貌。
可她不知道的是,尊重一個人小廝也可以被叫做公子,可能在她眼里恐怕沒有這個轉變的必要。
這倒沒有對徐莫行的不禮貌的意思在她看來,這反而是對徐莫行身份的“肯定”。徐莫行倒也不和她一般計較。
“記住了,莫要再叫我小廝了,不然下次可沒人替你解圍了?!毙炷袛?shù)著食指搖擺道。
另外三人有趣的打量著對話的兩人也不開口。
徐莫行說完便轉身與三人往前走去,走了半炷香,行到了城北一條溝渠邊,石板路變窄,行人也少了不少。
林遠用拐子頂了頂徐莫行道:“那丫頭還跟著咱們呢,鬼精鬼精的。”
徐莫行轉頭一看只見那白衣少女還跟在后面走著。便問道:“怎么?你也走這里?”
“對啊有什么問題嗎?這條路你走得,我便走不得?”一聲抬杠的聲音懟回來,顯然是對剛才的談話很不滿意。
那意思好像便是心里想小姑奶奶這么尊貴的大忙人,專程給你報信,你不但不感激還糾結我叫你公子小廝!今天你不好好感激我,我便不會走!
徐莫行見她兩句話不到又想和自己抬杠便懶得理她,扭頭繼續(xù)往前走。
只聽“誒,老高。什么時辰了?這燈會怎么一個人都沒了?轉到哪兒來了?”林遠疑惑道。
“他娘的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來汝寧府,誒這里是哪兒?”高自如回道。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迷路了!
“誒,那個,你知道這里是哪兒嗎?”徐莫行對著白衣少女道。
白衣少女白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我也沒來幾次汝寧府。還有我叫李..?。 ?p> 只見那少女還未說話自己名字,便被徐莫行抓住胳膊猛退兩步!
在少女和徐莫行原先站著的地板上,出現(xiàn)了三支銀鏢。
銀鏢在中秋圓潤潔白的月光下,反射出凜凜寒氣!
“有麻煩了!小心!”徐莫行對著眾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