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掃地出門
一夜過來，秦夏身體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精神多了。
早飯還是那饅頭，唯一變的就是稀的能照鏡子的糙米粥。
吃完飯，陳氏叮囑秦夏帶好弟弟妹妹就去河邊洗衣服了。
秦夏帶著弟弟妹妹看著院子里的三只雞，這三只雞可是李氏的寶貝，估計(jì)比他們姐弟三都值錢。
這些都是下蛋雞，不過下的雞蛋都進(jìn)了秦亮的肚子，她們毛都看不著。
臨近中午，陳氏洗衣服回來了，都還沒來得及歇息就又去廚房忙活，秦夏也去幫忙。
剛做好午飯，就見村長秦義神色匆匆地來了。
“村長來啦，請進(jìn)！”陳氏見村長來了很詫異。
李氏和秦亮聽見村長來了出了屋，也一臉疑惑。
“村長，您怎么來啦？”秦亮一臉諂媚，加上肥胖的身體怎么看怎么猥瑣。
村長也不啰嗦，直奔主題，沉重道：“我剛得到消息，秦山跟著出海的那艘船出事了，船撞上礁石沉了，人也失蹤了，估計(jì)兇多吉少?！闭f完嘆了一口氣走了。
李氏很驚訝，沒想到秦山竟然死了，抿唇不語，進(jìn)屋，看不出來一點(diǎn)悲痛，就像死的是別人一樣。
秦亮同樣震驚，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看了她們一眼，跟著李氏進(jìn)屋了。
“當(dāng)家的，你怎么就去了??！”陳氏聽完腿都軟了，眼淚嘩嘩的流。秦樂被這陣仗嚇的哇哇大哭，秦安眼睛也紅紅的。
秦夏傻了眼，這是什么操作，還沒見上面就死了，扶著陳氏，拉著兩個(gè)小的進(jìn)屋。
主屋，李氏坐在塌上不知想什么，秦亮與李氏一樣的三角眼里閃著算計(jì)，隨意提醒著，“娘，大哥死了，這下月例可就沒了，大嫂帶著三個(gè)小的豈不是要在家里白吃白住啊。我以后還得成親呢，有這幾個(gè)累贅誰還會(huì)愿意嫁給我?。 ?p> 從十五歲開始，李氏就給他相看人家，奈何秦亮長的又胖又丑，還好吃懶做，眼光還高，再加上李氏的刻薄，好人家的姑娘沒人愿意，就這樣拖到了二十歲。
李氏聽后，騰的站起，“兒啊，你說的對啊，再說咱也不能貼錢給別人養(yǎng)孩子?。 ?p> 秦亮見目的達(dá)到了，腦中冒出一計(jì)，“娘，要不我們把她們分出去，這樣不就行了?！?p> 李氏也覺得這辦法不錯(cuò)，不忘夸了兒子一句“還是我兒子反應(yīng)快?！?p> 下午，秦亮就去了村長家，讓村長主持分家。
“你大哥還生死未卜呢，你就這么急著把他老婆孩子趕出家門??！”村長鄙夷道。
秦亮叫屈，“哎呦，這哪是我想把他們趕出家門啊，這不是娘讓我來的啊，我也不想來啊?！鼻亓林苯影堰^錯(cuò)往李氏身上攬。
“呵，亮小子，別以為我眼睛不好使看不出來你們打什么主意?！睔鈶崥w氣憤，但這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插手太多。
秦亮走了，村長叫上三位族老去李氏家。
族老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村里有事都會(huì)請村長和族老過來主持。
一進(jìn)院子，院子四周已是圍了一圈人，村長憐憫地看著秦山媳婦和幾個(gè)孩子，中午才得消息，下午就把兒媳婦和孩子攆出去，這也太狠心了。
審視地看著李氏，“李氏，你確定要把她們分出去？”
李氏被村長的眼神看的一慌，一想到這是自己家的事，又定了定，“秦山走了，我們孤兒寡母的哪養(yǎng)的起這么一大家子啊，我們也不容易啊，秦亮還得成親呢！”
圍觀的群眾被李氏這一通說詞雷的無語了，秦山在的時(shí)候每月一兩銀子交著，到底誰養(yǎng)誰啊，小兒子都二十了沒成親是有原因的好吧，又丑又胖，好吃懶做，眼光還高，那人品看李氏就知道了，誰家愿意把閨女嫁過去啊，那不是往火坑里推嘛。
陳氏一聽婆婆要把她們分出去，不敢相信，虎毒還不食子呢，李氏這是要把她們往絕路上逼啊。
秦夏倒是覺得這是一個(gè)好消息，離開這兩朵大奇葩，生活會(huì)更好。
“李氏，我和三個(gè)族老商議了一下，東屋的房子給秦山媳婦，給秦山媳婦三畝地，二十斤玉米面和二十斤地瓜，還得補(bǔ)五兩銀子。”
“啥，東西都是我的，憑什么給她，我不同意?！崩钍弦宦犚o房子，給地，還得給銀子，直接急了。
“那你要怎么分？”村長不耐煩的問。
“還分什么，她們直接走不就行了?！崩钍嫌X得村長有毛病。
村長一聽，怒道，“你這是分家嘛，你這不就是把她們攆出去，讓她們凈身出戶么?！彼闹艿娜罕姼潜梢牡囟⒅钍?。
村長旁邊的一個(gè)族叔五官平平，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直直地盯著李氏，李氏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囁嚅道，“東屋不能給，東西她可以拿走，玉米面和地瓜十斤，銀子二兩?！闭f完還一副自己吃虧的樣子。
“李氏，你簡直不可理喻，東屋不給，那你讓她們住哪？”村長聽完簡直要暴走了，恨不得把李氏罵一頓。
李氏看村長的氣勢，三角眼轱轆一轉(zhuǎn)，“我也不是那狠心人，把老房子給她們?！笔┥岬目跉?。
大家已經(jīng)被李氏的不要臉給打敗了。
“這李氏真會(huì)算計(jì)啊，那看房子都幾十年沒住了，雖是石頭房，可怎么也不如這青磚大瓦房?。 辈恢l嘟囔一句。
旁邊有人附和，“兒子還不知死活呢，就能把兒媳孫子孫女趕出家門，能是什么好人啊?！?p> 李氏根本不為所動(dòng)，“就這些，別的沒有，愛要不要?！币桓彼镭i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陳氏看李氏決絕的模樣，知道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只能答應(yīng)。
這時(shí)，秦夏狀似安慰陳氏，“娘，別擔(dān)心，我們只是分家，萬一我們活不下去了，還能找奶奶的啊，一家人不是應(yīng)該互相關(guān)照嘛！”
聲音不大，李氏卻聽的清清楚楚。想到秦夏幾個(gè)過不下去還會(huì)來找自己，當(dāng)即有了決定，“村長，直接斷親吧！”
四周的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李氏，這分家和斷親可不一樣，分家還能有來往，斷親那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啊。
“這李氏怕不是瘋了吧！”
“怕陳氏孤兒寡母幾個(gè)過不下去找她唄，真是狠毒?！?p> “兒子失蹤，就斷親，也不怕遭報(bào)應(yīng)，缺德?。 ?p> “唉，秦山就算命大回來也能氣死了?！?p> “何止秦山啊，秦老頭都能晚上找她！”
“奶奶，萬一我們掙大錢了呢！”秦夏狀似不死心地提醒。
李氏斜著三角眼掃了眼秦夏幾個(gè)，輕蔑一笑，“就你們這樣能掙什么大錢，做夢呢，錢是天上掉下來的啊?！?p> 村長慎重的又問了一遍，“李氏，你確定不是分家，是斷親？”
“嗯，斷親，村長你快辦吧！”李氏覺得村長問的話多此一舉，有點(diǎn)不耐煩，嫌惡地看了眼秦夏幾個(gè)。
沒一會(huì)兒，村長和三位族老擬出了斷親書，一式三份，村長當(dāng)眾讀了一遍，雙方確認(rèn)無誤，按手印。李氏和陳氏各留一份。
陳氏拿著斷親書，看了看自己的三個(gè)孩子，眼神里透著一股堅(jiān)毅。
臨走時(shí)，一直沉默的秦安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氏與秦亮，眼里有著怨恨與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