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林濤的抱負
“來來來,喝。”林濤舉起酒盅,沈銘搖搖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林濤,你這未免也太性急了點?!?p> “這幾日剛剛放榜,你就舔著臉主動求官,你就不想想別人怎么說你?”
沈銘眉頭皺了皺,握住林濤的手臂,看著他。
“別人怎么說,我不在乎,沈兄吶,這仕途,沒那么好走。”
林濤也是無奈之舉,朝堂之上,派系分明,想要混出點名堂,他不得不急。
雖說會被人嚼耳根,暗地里罵著史上最不要臉的狀元,可他有什么辦法?
即沒關系又沒人,只能自己運營。
“林濤,我是真沒想到啊?!鄙蜚懞土譂隽艘幌?,再次杯酒下肚。
“沒想到,我會如此官迷心竅,求官心切是吧?!?p> 林濤笑了笑。
“我呢,和你不一樣?!?p> “現(xiàn)在雖然是高中了,但是往后的仕途上,那就好比三伏天過火焰山,連棵遮陰的樹都沒有?!?p> “機不可失,機不可失??!”
林濤長吁了一口氣,想到未來,滿眼憧憬。
沈銘明白了,也對。
這貨也不知道自己家到底有多牛逼,還把自己當個普通的公子哥。
估計這是出了外面,見過太多的世面,知曉自己家根本不算什么,方才如此急切。
沈銘站在林濤的立場上考慮了會,雖說他這樣急切的求官,可也是當下最好的辦法。
遂問道:“你想好去哪了嗎?”
“今天非要和你聚一聚呢,也是想提前和你告?zhèn)€別?!?p> “你我兄弟一場,今日一別,將成永決啊?!绷譂嘈χe起手中的酒杯。
沈銘卻一下拍開。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什么叫今日一別將成永決?咱們兄弟剛開始,盡說這種喪氣話,酒又沒喝多,說什么醉話!”林濤這個烏鴉嘴,瞎說什么呢,還永決。
沈銘有些生氣,酒也沒心情喝了。
這林狀元在這一年內,變化可不算小。
“你個老犢子,忘了咱們的盟誓了嗎?”
沈銘攬過林濤的肩膀。
那日,黃土地上,太陽光下,樊香三支。
“今日,沈銘,林濤,薛青,王權朝,以土為誓,邀日光為證,從此義結金蘭,手足相稱?!?p> “地老天荒,榮辱與共。”
“天長地久,同生共死?!?p> 時間線拉回到現(xiàn)在。
“嘿呦,沈兄吶,我就算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可能忘了咱們的盟誓啊。”
沈銘深吸了口氣。
“林子,對不起啊,兄弟脾氣臭,咱想干啥,就放手一搏,實在不行,哥給你撐腰?!?p> “誰要是敢擠兌你,我就滅他滿門?!?p> 沈銘說完這話,推了下鼻子,這語氣,行事風格是越來越像他爹沈梟了。
“咱們兄弟,哪有什么對起對不起的?!眱蓚€人勾肩搭背,一壺接著一壺。
“對了,你剛剛說抓住機遇,抓住什么機遇?”沈銘好奇的問了一句。
“哦,這個啊,沈兄聽過涼城縣嗎?”
林濤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一句。
沈銘思索了一下,眉頭緊鎖,他知道的地方不多,恰好這個涼城縣他知道。
“涼城縣可是個山高皇帝遠的險山惡水之地?!?p> “不只是險山惡水?!碧岬竭@,林濤神色凝重。
“還是個龍?zhí)痘⒀?!?p> “這涼城縣,居然常年空缺知縣的職位?!?p> “前兩年,派了一個姓孫的知縣過去?!?p> “兩個月前,卻不明不白的死了!”
沈銘聞言眉頭皺的更緊。
“你說這大小是個朝廷命官,說死就死,然后就地一埋,風平浪靜?!?p> “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寒心吧……”
“官場朝廷,談涼色變,都說啊,寧可一輩子都不做官,也不想去趟涼城縣那潭渾水?!?p> “你想啊,這官場上,從一品到七品,哪一頂烏紗帽不是你爭我搶,唯獨這一頂,擱在吏部的衙門里都快長出毛來了,也無人問津。”
沈銘沒有說話,微瞇著眼睛,他看出了林濤的抱負。
那時所言,也絕非戲言。
他是真的決定,要闖出個名堂來!
“朝廷發(fā)愁啊,找不到人來填補這個空子。”
“正好,我去!”
林濤一拍胸脯,自信滿滿。
“我這請命書一上去,肯定成?!?p> “你看著吧,不出三五日,我肯定能拿到官憑,走馬上任?!?p> 林濤笑得合不攏嘴,沈銘想說什么,又不知如何開口。
半晌之后,沈銘拍了拍林濤的肩膀。
“你明知道那是龍?zhí)痘⒀ǎ€要去,充什么好漢,聽我的,咱不急,我去給你求個靠譜的官職去?!?p> 沈銘擔心林濤的安危,想著讓黃粱去跟秦皇說一句,給林濤安排個一官半職。
“可別,沈兄啊,那個涼城縣,是龍?zhí)痘⒀ǎ墒钦l都不敢為民做官,黎民百姓,可不就永遠也見不到朗朗青天了?”
林濤啪的一下將酒杯摔在桌子上。
“我林某是求官心切?!?p> “可,可我這心里,流淌的不是酒啊!”
“是熱血!”
“就算我這滿腔熱血灑在涼城縣的山山水水,我也無怨無悔!”
林濤心底還有著那么一抹純真的善念。
這么大氣秉然的話,沈銘顯然沒想到能從林濤嘴里說出來。
“林濤,你別嫌我磨嘰?!?p> “涼城縣老知縣死的不明不白,你這單槍匹馬的去,只憑一身熱血……”
沈銘話沒說完,就被林濤打斷了。
“沈兄,你也知道我這個狀元有多少水分,若不是你臨別前送我的那首詞,我哪能考得上?”
“我也知道自己的才力,不足以勝任大官,所以,從知縣做起,正正好好?!?p> “你呀,就別替我操心了。”
“我呢,去淌一淌這躺渾水,只要我能把老知縣死亡的案子查清楚,就不怕撕不破涼城縣這張黑網(wǎng)?!?p> 沈銘也不勸了,勸也沒用。
林濤心意已決,他說再多也改變不了。
干脆心一橫。
“你等我把這邊的事處理完,就去找你?!?p> 接下來,兩人你一杯我一杯,不時的聊聊小時候的事。
順便沈銘將春夏秋冬叫了進來。
扯東扯西。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喝大了,睡著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沈銘躺在春的閨房之中。
四周香氣撲人。
“你醒了?”春笑瞇瞇的問道。
“醒了,林濤呢?”沈銘四下環(huán)顧,并未見到林濤的影子。
“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