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的一枚棋子?!?p> 白黎暄清冷的聲音猶在耳畔,伊人卻已發(fā)出幾聲冷笑。
“呵呵……所以,臨風師兄也是你的棋子?”
“棋子?他還配不上!”
伊人一臉不解的望著白黎暄,他始終把自己整的高高在上,可知高處不勝寒的道理?他如此運籌帷幄究竟有怎樣驚世駭俗的計劃!若她同意,豈不是助紂為虐?
“我不同意!”
“那就等著收臨風的尸吧!哦,還有他身邊的竹息!”
“你!你禽獸不如!”
白黎暄一甩白色長袍,坐在桌前的紅木鏤空靠椅上,桌上的杯子皆在隱隱晃動,有股力量正在蓄勢而發(fā)。
伊人意識到形勢不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起來:“當棋子需不需要上刀山下火海?”
白黎暄隱忍的搖了搖頭。
“那能吃飽穿暖?”
“自然!”
“那會死嗎?”
“只要聽命,我自然有能力護你一世周全!”
“那我同意了,你放了臨風師兄和竹息吧!”
“口頭同意可沒用!”白黎暄說著拿起桌上一支狼毫筆,奮筆疾書,又抬眼詢問:“姓名?”
“赫連伊人!”
執(zhí)筆的動作一滯,想起《蒹葭》中的那句:“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起名字的人倒是有些雅致。
寫完,把紙扔給伊人,道:“簽吧!”
畢竟是自己的賣身契,伊人當然得細細查看一番,只見紙上清楚的寫著:“我赫連伊人心甘情愿聽從主人的命令,做一切主人吩咐之事,如有違背,腸穿肚爛!”
“你不是說不會死?”
“放心,我的腸穿肚爛藥吃了還是能留下一條命的!而且,你可看清楚了!這是在你不聽命令的情況下!”
若不是這顆棋子作用太大,他白黎暄又怎么可能耗費精力在這和她周旋?
“主人?”
伊人本來的聲音就極其好聽,如今輕咬出聲,竟帶著絲絲誘惑,入至人的心窩。幸虧白黎暄的定力足夠,不然怕是要被她迷了心竅。
片刻思考衡量之后,伊人還是拿起那只狼毫筆,大筆一揮,“赫連伊人”這四個字就出現(xiàn)在了紙上!
她就這么輕易把自己賣了!而且沒收一分錢!不過能救臨風主仆二人性命,也算是值!
白黎暄看向紙上伊人寫的字,很明顯的柳體,每個字都瘦硬堅挺,骨里洞達!觀之起碼有十余年的筆力,沒想到這女子舉止不雅,書法倒委實不錯!
“可會樂器?”
“會??!”
白黎暄又是一陣欣喜,竟不用再多費心力了!
“來來來,主人,我給你表演一段!”
在大山里閑著無聊之時,她最愛與師兄弟們比賽吹口哨,輸?shù)娜司鸵獛蛶煾傅挂箟兀_始每次都輸,只能憋屈的每次都倒,后來她日夜苦練,總算能熟練的吹出一首首曲子來!
當伊人用嘴吹完整首曲子后,白黎暄的臉已經青到發(fā)黑了!世上竟有如此粗糙的女子,與那些大家閨秀相差甚遠!
想必琴棋書畫勉強能用的上的也就書法了吧!其他不能抱太大期望。
“來人,把她送去飄仙樓,讓蓮香好好教教她!”
“哎!我話還沒問完呢……”
兩個大漢進門,野蠻的一人架起伊人的一雙手臂,往屋外拖去。
“我還不知你是誰,叫什么名字!”
“放肆!主人的名諱也是你配問的?”大漢面無表情,對著伊人猛噴口水,這是多久沒漱口??!嘴居然臭成這樣!
看來這里也就冷美男愛干凈能入眼些!就是脾氣差,動不動要罰人!
伊人走后,房內又恢復了起初的安靜。屋外的那些暗衛(wèi)知主人喜靜,皆隱了自己的呼氣聲。
剛剛被那女人一陣嘰嘰喳喳,白黎暄竟有些不習慣而今的這份靜,他覺得耳朵空空,心也空空的。
呆呆望著墻上的畫,畫里的那人已離開自己數(shù)年,可他卻始終覺得她一直在他身邊,還像從前那樣護著他,寵著他!
“母妃,我一定手刃害你之人!”
他這一生注定要殺戮,只有母妃是他心底最柔軟的一塊!因為她給了他別人不曾給過的愛。
“把臨風帶上來!”
簡單收斂了下情緒,他又恢復了他的身份,那個高高在上,嗜血的冷王!
他答應饒臨風一命,說到就會做到!
桌下,臨風滿身鮮血跪倒在地,顯然已經受了刑罰。主人一向不會心軟,現(xiàn)在怎么肯放了自己?
難道……
“主人,臨風未能完成任務,愿把這條命給你!”
“你認為本王罰你,是因為任務?世人皆知他宋輕宇狡猾,沒那么好捉,況且你才下山一日,我何時如此苛責我的手下了?赫連伊人之事,為何不早報!”
白黎暄說完更是盛怒,拿起手邊的硯臺就狠狠的砸向了臨風的頭,瞬間,墨汁摻雜著鮮血從臨風的額頭徐徐滑落。
“主人,小師妹原先容貌并非如此,她只不過帶了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白黎暄輕呵一聲,道:“你當本王是蠢的!人皮面具我都看不出?”
他把她摟在懷里,又近距離看過她的容顏,面上的汗毛都看的清清楚楚,那張臉又豈會是人皮面具?
“那張人皮面具確實特殊,我,我也看不出什么破綻!但主人你相信我,我并不是有意隱瞞,我……我只不過想查明小師妹變臉真相再來上報!”臨風進屋未見伊人便猜到了些什么,當初他看到伊伊小師妹的臉也是一驚,或許他也早就看出那并不是一張人皮面具,只不過他想欺騙自己,讓自己活在自己的謊言里。
“本王已答應她放你一命,你好自為之!若有下次,可沒這么好運!”
“多謝主人,小師妹她……”
“往后她不再是你師妹!你先下去,養(yǎng)好傷后,再去執(zhí)行任務!”白黎暄不想多費口舌,三言兩語就把臨風給打發(fā)了。
臨風拖著他受傷的身體緩緩離去,又努力嗅了嗅這房內,沒有其他的鮮血味道,看來伊伊小師妹并未受傷,那他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