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開門?!?p> 柴顏睡得迷迷糊糊就聽到朱慕容在拍門,真是太吵了,連個覺都不讓好好的睡。
她穿著睡衣起身去開門,帶著一臉倦意抱怨著:“大清早,也不讓好好睡覺?”
“給你煮了粥,我看著你喝完再去上班。”朱慕容強硬的說。
“不喝,我還要睡覺,睡醒了再喝?!闭f著就向臥室走去,意圖爬床睡覺。
“不準睡覺,吃過飯再睡!”朱慕容不顧柴顏的掙扎,拉扯著把她按在沙發(fā)上,命令她吃飯。
“好吧好吧,我先吃飯,以后你不要再給我送飯了,我有手有腳的,吃飯會自己解決?!?p> “另外,把你門上的鑰匙給我一把?!敝炷饺萜届o的說。
柴顏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干嘛?想隨時隨地入室搶劫嗎?”
只聽某人氣定神閑的開口:“過幾天我過年回家,想去你家拜訪一下阿姨。”
柴顏一聽他說這話,頓時慌了,怕他告訴媽媽自己在老家,又聽他說過幾天會回家,那又能還自己清凈了,思索了一下,鑰匙給他又何妨。
“別,別告訴我媽媽我回來了,想要鑰匙,給你便是。”
他掂了掂鑰匙,壞壞的笑著說:“謝了,好好吃飯,我去上班了?!?p> 柴顏心里直犯嘀咕,自己到底是招誰惹誰了?自己愛了那個人那么多年,可是呢,最后他卻和別人上了船,連種子都種上了。現(xiàn)在自己特意找了一個清凈的地方,卻誤打誤撞的跑到人家的地盤上,任那人威脅,騷擾,偏偏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是不是這幾年自己運勢不好,犯了太歲?
剛一想到他,她的心里就開始痙攣,隱隱作痛。
愛了那么多年,怎能說忘就忘?
想到這,柴顏就再也沒有胃口繼續(xù)吃飯,一碗粥沒有喝完,又繼續(xù)爬到床上夢周公去了。
柴顏無事可做,白天只是睡覺,醒了就看會兒手機,或者望著天花板發(fā)呆,想著前事種種。
她把自己圈箍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每天每夜的舔著流血的傷口為自己療傷。
她躺在床上聽見開門的動靜,就知道是他來了,她懶得起身。
朱慕容走到客廳看了看早上的米粥,還有中午為她點的外賣都擱在桌子上沒怎么動。
他走到臥室看到她睜著眼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
朱慕容壓制著心里的怒氣,好聲好氣的對她說:“起來,我?guī)闳ス珗@散散心?!?p> 柴顏沒有反抗,當著他的面起身穿衣。
“走吧。”
朱慕容先帶她去樓下吃了晚飯,然后開著車載著她向公園駛?cè)ァ?p> 冬天的夜晚很冷很冷,到了晚上就更沒有人愿意出門了,所以公園顯得異常冷清。
他們肩并著肩走著,彼此誰也沒有先說話。
一陣寒風吹過,柴顏裹緊了衣服,然后就是紛紛揚揚的雪花隨風飄落,打在臉上,涼涼的讓人精神一震。
她站立不動,仰望暗夜,任雪花飄落在臉上,盡情的享受著黑夜的靜謐。
有多少天沒有出過房門了?
朱慕容不忍看下去,拉著她的手往回走。
她的手冰涼冰涼的,尤其是她的臉,在夜的襯托下顯出一種透明的白,皎潔、憔悴!
柴顏甩開他的手,重重的說:“別碰我!”
轉(zhuǎn)瞬間,她溫柔的笑著說:“你看,下雪了!”
原來,世間的雪花,月亮,藍天和白云都是恒古不變的模樣,年年如斯。
那個人說今年過年會和她定親結婚,昨日許下的諾言,轉(zhuǎn)眼女主角就變成了別人,她真是這天下間最可笑的存在。至少,柴顏是這么認為的。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世間最靠不住的不過誓言二字。
她越想越傷心,渾身顫抖不止,忍了那么久,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她蹲在地上埋頭痛哭。
朱慕容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她這么痛苦,他卻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無能無力,他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背,眼中全是對她的心疼。
“小顏子,不要哭了,我們回去吧!”
柴顏聽到他說話,才發(fā)現(xiàn)雪越下越大,她麻利的站起身,胡亂擦了一把眼淚,用她獨有的哭腔倔強的說:“我沒有哭,沒有哭?!?p> 朱慕容看著她那可愛的臉龐,忍著不哭泣的神情,又是心疼,又是可笑。
“三哥,我們回去吧,我困了!”
“把手給我,我給你暖暖?!?p> “不,我不冷。”
“是嗎?后天就過年了,反正你一個人在這也沒什么事,到時候咱們一起回家吧!”他別過臉偷偷的笑。
“小人,真是一個小人!哼!”
她默默的伸出手,被他拉著前行,她卻在心里默默的把他祖宗十八輩恨恨的慰問了一遍。
“還冷嗎?”
“車里開著空調(diào),當然不冷了,明知故問。”她一臉嫌棄的答道。
柴顏坐在副駕駛上,微微的側(cè)著臉,他開車時很專注,很嚴肅,他的容貌長的真是俊俏,柴顏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都有點自愧不如。
柴顏瞇了瞇眼睛,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危險的男人,一路上,他的臉上都帶著一種奸計得逞的壞笑。
柴顏擋在門口,攔住他:“不要進來了,我要睡覺了,你可以回去了?!?p> “嗯——好吧,晚安好夢?!?p> 今天又想起了他,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他是柴顏心里的一根刺,想起就疼,碰到就痛。那根刺那么深,那么深!
她端起酒杯苦笑著:“現(xiàn)在也只有你懂我了,呵呵!”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她喝的微熏,在清醒和半清醒之間徘徊,這種感覺很美妙,腦子暈暈的,潛意識里記得還愛著他,卻刻意的忘記了他對自己的傷害。
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她情愿在夢里沉淪,永遠沉醉在他的溫柔鄉(xiāng),自欺欺人的不愿醒來。
朱慕容心里不放心她,便拿著鑰匙進入她的房間,只是想看看她還好不好。
在微弱的燈光下,她蜷縮在沙發(fā)一角,端著酒杯,靜靜的品嘗著苦澀的酒。這一幕落在他的眼里,他生氣,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朱慕容走過去奪過她手中的酒杯,發(fā)怒的說:“柴顏,你這樣作踐自己,你很開心嗎?”
他都不知道這是遇到她以來第幾次發(fā)火了,他看到她不愛惜自己,心里就隱隱的有怒氣橫行。
她順勢半躺在沙發(fā)上,把臉埋在雙臂上,許久,才沙啞的對他說。
“無論我怎么做,都只有一個目的,我想忘記他。”
“你知道嗎?我這里?!彼钢约盒呐K的位置:“好疼,好疼,鉆心的疼?!?p> 朱慕容撫摸著她的臉頰,把她抱在懷里,看她這么傷心,他的心瞬間就變軟了。
“小顏子,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愛上另一個人,只有時間和新歡才是這世上治療情傷最好的良藥?!?p> “不,我永遠都不要再愛上別人了,愛一個人,好累,好疼。我想,我大概這輩子也忘不了他,呵呵!”
柴顏掙脫他的懷抱,端起酒自斟自酌。
“只有醉了,才能給我些許安慰!”
“想喝酒,我陪你!”
他們兩個推杯換盞,才一小會兒,她就醉了。臉頰浮現(xiàn)一圈淡淡的紅暈,醉眼朦朧,香腮含淚,渾身散發(fā)著致命的性感和誘惑。
她看著朱慕容突然就笑了,慢慢的靠近他,一只手輕輕的勾著他的下巴,醉眼迷離,唇瓣微啟。
“朱三哥,不要對我那么好,我怕以后還不起。”
她笑著拍打他的臉。
朱慕容握著她的手,親了親,順勢把她勾進自己的懷里,緊緊的抱著她。
“你不用還,你只需要接受我對你所有的好,就行了?!?p> 她像一個渾身長滿刺的刺猬,不容許任何人靠近,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趴在他的胸口,頭發(fā)蹭著他的臉,癢癢的。
“不要對我那么好,也不要愛上我,更不要輕易許諾,這世上最經(jīng)不起考驗的只有愛和誓言?!?p> “若是我偏偏只要你呢?”
她諷刺的笑:“世界上有很多好女孩兒,我不值得你對我那么好,我,我配不上你,呵呵,我心里有他,我忘不了他,真的。”
她掩面痛哭。
他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fā),難過的說:“真是一個傻妞!”
曾經(jīng),曾斐也喜歡撫摸她的長發(fā),纏繞手指。
回憶瞬間席卷而來。
“傻不傻?大熱天的怎么不找個涼快點的地方?”
“傻不傻,那么冷怎么還在外面?凍感冒了可怎么辦?”
“我向你保證,往后余生,一直是你!我想和你一起變老,一起白頭,互相攙扶一輩子!”
……
朱慕容打斷她的思緒:“別想那么多了,很晚了,趕緊睡覺吧,以后我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你?!?p> 她很久都沒有睡過好覺了,這次趴在他的胸口,竟然感到異常的安穩(wěn)。
很快她便進入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