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鑫垚如同欣賞精彩的電影一般將事情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后對方辰說:“這個女的跟你要錢的這段早點給她看也就沒有后面的事了?!?p> 方辰:“一開始我就以為是她收了錢然后忘記了,等她想起來也就算了,誰知道越說越離譜,完全就像是在設(shè)計我們兩個,我倆沒辦法才吵起來的?!?p> 鑫垚:“還不錯,有理有據(jù)的,總算吵贏了。”
童玲:“可不知怎么的,吵贏之后竟沒有覺得有一絲絲的自豪感,心里反而還一直難受著。明明是我們兩個受了委屈,卻怎么看都像是做了討人嫌的事兒被人家驅(qū)趕,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我多么想在那守著他們罵上三天三夜,”
鑫垚:“如果這世上每一個賣菜的都懂得做錯了事情給別人道歉,那這世上也就不會有那么多賣菜的了?!?p> 何燦爛:“沒想到來蹭頓飯還能聽到這么有哲理的話。”
鑫垚:“怎么樣?交換著生活的感覺還不錯吧?”
何燦爛:“給你做醫(yī)生,愿意嗎?”
鑫垚:“你又來……我去準備吃的了,你自己玩吧?!?p> 鑫垚進了廚房,其他的幾個人都圍在何燦爛的身邊,你一言我一語地問著:“你是醫(yī)生嗎?”“在哪個醫(yī)院里?”“以后生病了可以直接去找你嗎?”“你們醫(yī)院還有長得像你這么漂亮的醫(yī)生嗎?”
鑫垚從廚房探頭出來,說:“你們做什么呢?工作都做完了么?上次于淼來的時候也沒見你們這么大的好奇心。就好像你們早已認識她一樣。”
大家紛紛說著“不認識不認識……”“沒見過沒見過……”,然后坐回去工作了。
相聚的時光美好而又短暫,何燦爛離開的時候,有些依依不舍。
她拉著鑫垚的手說:“鑫垚,以后買菜就去超市里吧,有些比市場上賣的還便宜呢,而且沒有人跟你吵架,還省點心?!?p> 鑫垚:“嗯,我知道了。”
何燦爛拉著鑫垚的手仍然不放開。
鑫垚:“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嗎?擔心我不會去超市嗎?放心吧,我會去的?!?p> 何燦爛:“不是……那個……你能不能送我回醫(yī)院啊……公交站實在離這太遠了……”
衛(wèi)輝搶先一步說:“讓我去吧,我送何醫(yī)生回去,我還得麻煩何醫(yī)生幫我介紹個漂亮的女朋友呢?!?p> 鑫垚:“那你去吧,今天下午放你假。”
衛(wèi)輝對何燦爛說:“我們走吧?!?p> 鑫垚回到屋子里,在洗好的碗碟底下,鑫垚發(fā)現(xiàn)了何燦爛留下的紅包還有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是我和于淼的一點心意,沒有太多,幫這些可愛的男孩女孩們加加餐吧。
靳萌萌笑著說:“看見沒,說我可愛呢?!?p> 大家“切~”的一聲,一哄而散。
認真工作的時光伴著一首首愜意的音樂很快地度過了一下午。
童玲伸著懶腰,看著窗外,喊鑫垚:“哎……是來找你的吧?!?p> 鑫垚看去,徐正豪站在外面。
鑫垚起身走了出去,兩個人靜靜地相對站在那顆枯掉的無花果樹下。
鑫垚問:“你出差結(jié)束了嗎?”
徐正豪:“已經(jīng)回來幾天了,在家中等不到你,就來這了?!?p> 鑫垚斬釘截鐵地說:“以后等不到的就不要等了,也不用再找過來。”
徐正豪:“鑫垚,是因為與我更親近的那一次才讓我們的關(guān)系變得像現(xiàn)在一樣尷尬嗎?”
鑫垚:“你心知肚明,何必問我?如果不是因為你與我感受相同,你又怎么會主動選擇到外面工作那么久?”
徐正豪:“我們之間真的要這樣嗎?”
鑫垚:“你我都是聰明的人。”
徐正豪:“可是……”
鑫垚:“可是你已經(jīng)來了,我還是會讓我們的關(guān)系看起來自然一些,何況,你還欠屋子里的人一個承諾呢?!?p> 徐正豪:“嗯?!?p> 鑫垚:“走吧,到里面去,外面冷?!?p> 推開辦公室的門的那一瞬間,本來聚在一起的向外看的幾個人突然鬼鬼祟祟地散開了,全部用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鑫垚。
鑫垚問:“你們在做什么呢?”
童玲:“哦……沒什么,天氣預(yù)報說今天會下雪?!?p> 鑫垚:“下就下了,難道你們還要學著電視劇里的樣子紀念初雪的到來嗎?”
方辰:“是想紀念一下的……”
鑫垚:“你們是不是又打著壞主意讓我做些稀奇古怪的菜式呢?”
衛(wèi)輝:“我們可以出去吃啊……”
鑫垚:“去哪里?”
靳萌萌:“金主來了,當然是去吃火鍋啊?!?p> 鑫垚:“果不其然,你們都在等著呢。”
徐正豪:“走吧,我請客?!?p> 火鍋店門口,后到的鑫垚看著他們幾個正在那磨磨唧唧地停車。徐正豪和鑫垚把自己的車停好之后,又過來幫他們幾個依次停好,鑫垚忍不住抱怨說:“出來吃個火鍋,坐一輛車能怎樣,你們居然要一人開一輛,愣是給弄了個車隊出來?!?p> 方辰:“你數(shù)錯了,我哪有車開。”
童玲:“鑫垚,一會兒下雪呢,這車,我們留著拍照用的。”
衛(wèi)輝:“我是被她們幾個逼著開車出來的?!?p> 鑫垚:“一會兒下雪,我看你們怎么把車開回去……”
火鍋店里,幾個人說什么也不肯與徐正豪和鑫垚坐一桌。
童玲:“我們要單獨坐,這樣才方便我們使勁兒地點菜?!?p> 方辰,衛(wèi)輝,靳萌萌點著頭,說:“對,對,對。”
鑫垚看著徐正豪,替自己這些胡鬧的同事感到一絲絲不好意思。
徐正豪:“沒關(guān)系,讓他們隨便點吧。你也知道我一年可以賺不少錢的?!?p> 鑫垚聽了,對他們說:“那你們隨便吧?!?p> 兩桌菜齊,開吃。
童玲一桌幾個人吃得吵吵鬧鬧,熱火朝天,靳萌萌還時不時地站起來搶著方辰碗里的肉。
火鍋店里的其他顧客似乎也吃得十分享受,歡聲笑語,喧鬧不停。
唯鑫垚和徐正豪的一桌,相對無言,安靜地與周圍的氛圍格格不入。
店里突然開始人聲鼎沸。
鑫垚和徐正豪同時靜靜地看向窗外,看著漫天的大雪,看著沸騰的人群,置身事外。
走出火鍋店的時候,幾個人站在店門口高高的臺階上,陶醉于眼前的美景。地上已經(jīng)一片雪白,天空還飄著大大的雪花,那些雪花伴著風,在昏黃的燈光里自由地起舞。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抬著頭,張著嘴,看著眼前的美景邁不動腿,直至被后來的人催促才回神讓路。
童玲,方辰和靳萌萌吵著要去拍照,說:“鑫垚,我們想去拍照,你去嗎?”
鑫垚:“那邊有個小廣場,不如我們就去那里拍吧?!?p> 衛(wèi)輝拍拍身上厚厚的羽絨服,說:“我們有備而來,你怕是要凍壞了。”
鑫垚看看自己身上,只有一件斗篷,腳上雖然穿著一雙毛毛鞋,卻露著一丟丟腳背。
鑫垚跺跺腳,笑笑說:“沒關(guān)系,下雪的時候不冷?!?p> 童玲問徐正豪:“你要一起去嗎?”
徐正豪看看鑫垚,又抬手看看表,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鑫垚點點頭,說:“再見?!?p> 徐正豪走了,走得踉踉蹌蹌,雪地里盡是他雜亂無章的腳步。
鑫垚仿佛被凍在了原地,直愣愣地目送他離開,直到自己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
童玲:“他怎么走了呢?是我們這一頓把他吃得太心疼了嗎?”
鑫垚回過神兒,說:“那不至于,可能他真的有事吧。”
童玲若有所思地說:“他走了我們指使誰來拍照呢……”
鑫垚:“互相換著拍拍不就可以了么……走吧?!?p> 童玲:“嗯……換是一定要換的,但也不能隨便換……”
鑫垚:“不換也可以的,來,我?guī)湍銈兣??!?p> 幾個人走走停停,挑挑選選,終于在高處挑到一處空蕩蕩的涼亭。鑫垚站在涼亭窄窄的墻壁邊角臺上,剛好可以俯身將涼亭下面的景色全部拍進鏡頭里。
鑫垚拿著手機高興地喊著:“你們快來看,我站這里剛剛好呢?!?p> 幾個人湊身過來看,果然不錯。
鑫垚指揮著大家,說:“你們幾個就站到下面那塊大石頭旁邊?!?p> 幾個人蹬蹬瞪地跑了下去。
鑫垚招手,說:“看我這里,大家一起說茄子~”
幾個人一起歡笑著還沒把“茄子”喊完,就看見鑫垚晃晃悠悠悠悠晃晃要跌下石臺的樣子,幾個人原本歡笑的表情在瞬間變作一團驚恐,原本美美的一聲“茄子”也化作了一聲整齊的尖叫。
“啊……”
大家跑著想要去接住跌落的鑫垚。
說時遲那時快,從亭子另一端的下面突然竄出了一個黑影,將鑫垚牢牢地接在懷中。
鑫垚:“星星,你怎么來了?”
童星:“幸虧我來了。那幾個人,接得住你嗎?”
鑫垚:“沒事,大家一起玩呢。”
此時,涼亭下的幾個人也已經(jīng)跑了上來。
童玲狠狠地拍了童星的背一下,說:“你怎么才來?”
鑫垚:“是你喊他過來的嗎?”
童玲點點頭。
鑫垚:“他肯過來已經(jīng)很好了,又救了我一次,你打他做什么?”
童星蹲在地上,握著鑫垚的腳,問:“你沒有再受傷吧?”
鑫垚搖搖頭。
童星站起來對童玲說:“你們玩就好好的玩兒,怎么能選一個受過傷而且還沒完全好的病人去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幫你們拍照呢?萬一摔壞了呢?”
童玲:“得了,我里外不是人了。要不你們倆玩兒吧,我們走了……”
鑫垚:“哎……你們?nèi)ツ模俊?p> 童玲帶著其他幾人故意不回頭,走得遠遠的,躲在一顆落滿雪的松樹后面偷偷地看著。
童玲:“我們就在這里保持低調(diào)啊……一會兒就讓他們兩個不打自招。”
方辰:“是我錯過了什么嗎?我們?yōu)槭裁匆蹈Q他們兩個呢?”
衛(wèi)輝:“我們不是偷窺,我們只是在弄清這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靳萌萌:“下次有聚會,我們還一起去哈?!?p> 鑫垚看著已經(jīng)不見人影的其他幾人,自言自語地說:“都不見了呢,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
童星:“如果真的有人生氣,我去道歉就好了,你不用擔心。”
鑫垚:“如果道歉有用的話……”
童星:“不要背臺詞,如果你實在無聊的話,我們到那邊走走,我剛上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景色還不錯,說不定,也能遇見他們幾個。”
鑫垚笑著答應(yīng)說:“好?!?p> 鑫垚從不喜歡帶手套,卻一路上伸著雙手不斷地接著落下來的雪花。童星幾次建議讓她把手放進他的口袋里暖一下,鑫垚都說沒有關(guān)系。她穿著毛茸茸的鞋子在前面跑得氣喘吁吁,呼出的白氣環(huán)繞在她的周圍,仿佛從天而降的小仙女,還時不時地回過頭對童星喊著:“快點快點……”
童星步履維艱,一步步往前挪,一句句地抱怨著腳上的那雙鞋:“你說你這么貴,關(guān)鍵時候怎么一點都不防滑呢?”
童星吃力地走著,他抬頭看著遠處的鑫垚。鑫垚頭上帶著的毛線帽子頂部已經(jīng)落滿了雪花,光照之下如同天上的明星一般,一閃一閃,鑫垚伸著雙手抖著她長長的斗篷,在原地并不刻意地轉(zhuǎn)著圈圈等著他,伴著毛毛鞋輕輕的踏雪聲,鑫垚長長的頭發(fā)隨著風舞動,那漫天籠罩的雪花似乎只為她一人而下,靜謐,隆重,高貴,美得讓人想哭。
童星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很久。
鑫垚向他招手喊:“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呢?快一點走啊……”
童星擺足了架勢,鉚足了力氣,滑著雪便朝鑫垚沖了過去。
鑫垚敏捷一躲,童星便剛好摔倒在她的腳下。鑫垚本能地伸手去扶他,童星便趁機抓住她的手塞進自己的口袋離不肯再放開。
童星:“就放這里吧,真的有點涼了。”
走了兩三步,鑫垚平靜卻又倔強地將手抽了回來,說:“沒關(guān)系的?!?p> 童星無奈,將自己外面套的羽絨服脫了下來,強制性地給鑫垚穿上,自己只穿了里面的一件毛呢外套陪鑫垚走著。
鑫垚:“謝謝你這么照顧我?!?p> 童星:“沒關(guān)系,我不冷。”
鑫垚:“可是你一定要使勁地拽著我的胳膊走路嗎?我會覺得很重啊……”
童星在鑫垚身后走得歪歪扭扭,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我也不想的……可是……我……腳滑……摔……摔一下……很痛的……”
鑫垚被他逗得“咯咯咯”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