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牢將正在羊圈里,給羊喂草的百鳩,連拉帶扯地給揪了出來!
百鳩腋下夾著一捆野麻桿,懷里抱著一捆青草,腳下踉蹌,一臉茫然地被屠牢給拉到了那大石旁。
“放手!放手!慢一些!慢些!做什么?做什么!”百鳩嘴里嘟囔著。
屠牢將扯著百鳩衣袖的手放了下來,道:“你養(yǎng)的羊,或者馬,昨日是不是有嘔吐的?”
百鳩大驚,道:“你怎知道?”
屠牢指了指那大石上還殘留的嘔吐之物的印跡,道:“這兒還有。”
“哦哦,原來這樣啊。昨日有一只母羊總是嘔吐,還在旁邊那空地上嘔吐了一灘。我本打算過會兒再去清理,卻不曾想,待我再去清理時,卻似乎被誰給踩了一腳。額,是你踩的么?”
屠牢一臉狂喜的表情道:“是的!是的!就是我踩的!哈哈,是被我踩到了!”
屠牢的反應,讓百鳩困惑了。這個貨,不小心踩到了那一灘污物,不該是氣惱的嗎?怎地會如此的開心?
百鳩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不會是尋我來打架的吧?”
屠牢連連搖頭道:“不會!不會!當然不會!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不打架啊,只問問題。那就好。
百鳩總算是將一顆忐忑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百鳩將腰桿挺了挺,依舊夾著野麻桿,抱著青草,道:“什么問題?”
屠牢趕緊問道:“我只想知道,你昨日給你那母羊喂了什么草料?”
百鳩將懷里的青草,向屠牢面前遞了一下,而后又抬了抬自己的胳膊,示意了一下腋下夾著的野麻,道:“也沒什么啊,也就是這些啊。”
屠牢從百鳩手里將那青草給接了過來,放在了大石上,又將那野麻也接了過來,也放了上去。
屠牢指了指那大石上的草料,問道:“就是這些?”
百鳩點頭確認道:“就是這些!”
屠牢彎下腰,仔細地研究起了那大石上的草料,嘴里還自言自語道:“嗯,不錯,應該是有麻,麻有纖維。嗯,看那綠色的東西,應該是青草。額,依照這般,若將這麻和青草搗碎,再加上水,制成如那嘔吐出來的漿糊狀,而后再攤開、攤勻,再晾干,那豈不是就制成了這種可書寫的工具?!”
此時的屠牢,思路清晰,舉一反三,一瞬間,竟將這中間原理給琢磨出個八九。
屠牢越想越興奮,越想越覺得自己思路正確。最后,終于按耐不住自己狂喜的心情,一把將百鳩摟在了懷里,并在百鳩的背上用了地拍了幾下。
“哈哈.....,我想明白啦!想明白啦!我這就去告訴老板!謝謝啦,謝謝啦!百鳩!”屠牢一邊胡亂地叫喊著,一邊又用力地在百鳩的背上拍了幾下。而后,便放開百鳩,轉過身去,一溜煙地跑開了,全然不顧,被拍的連連咳嗽,滿臉通紅的百鳩的反應。
屠牢激動無比地從牧場里跑了出來,直奔莊主府而去!而他的手里,則緊緊地握著那張軟軟的、淺綠色的可作書寫工具之物。
此時的姬然,正在莊主府的廳堂里,和那太豕商量著打造鐵鐮、鑄造犁鏵等農具之事。
還有幾日便可收割秫秫,這鐵鐮得抓緊打造,以便使用。而那犁鏵,則是為了秋收之后,深耕土地,種植冬小麥之用。
開礦煉鐵,對于姬然而言,其最初的想法,便是為了打造農具,以降低勞動強度。
如今鐵已煉出,雖有悖于初衷,大多被鍛造成了那殺人的兵器,但打造農具之事,總歸還是要做。況且,這耕犁的樣式,姬然也仿著前世見過的樣子,安排人手做了出來,只待犁鏵。同時,姬然也已吩咐百鳩,著手準備著訓練馬匹用于耕地。
唉,這馬兒用做耕地,確是可惜了點兒。不過,如今,還沒有馴化出耕牛,那也就先將就一下吧。雖還有幾頭驢子,但驢子不是都送到新建的大磨房去了不是?
就在姬然和太豕討論正酣的時候,突然,從廳堂外,遠遠地傳來了那屠牢的聲音。
“老板,老板!我找到啦!我找到啦!老板......”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屠牢那從門外傳來的聲音,急促而激動。
太豕皺了皺眉,把本來剛要說出口的話語又咽了回去,忍不住地看了一眼姬然。
姬然也停止了討論,轉身向門外望去,就見到,幾乎是一路狂奔而來的屠牢,氣喘吁吁地闖進了廳堂。
來到姬然面前,屠牢一邊彎著腰,左手撐著膝蓋,大口地喘著氣,一邊抬起右手,將那張淡綠色的書寫工具送到了姬然的面前。
屠牢滿頭大汗,滿臉通紅,一邊大口地喘著氣,一邊雙目放光地向姬然說道:“老板,老板,我,我找到了一種書寫工具!”
姬然向屠牢抬起的右手望去,眼前不由地一亮!
這,這不是一張紙嗎?!
姬然似乎有些急切般地,一把將屠牢手中那淡綠色的紙張給奪了過來,也不在意太豕與那屠牢的反應,便開始仔細地打量起手中的紙張。
這紙,竟是淡綠色的,嗯,比前世用于書寫的一般紙張要厚一點,粗燥一點,不過,用于書寫,完全沒有問題。姬然又將那紙在手里揉成了一團,又展開。嗯,韌性倒是挺好。
此時的姬然,似乎是受了屠牢的傳染,神色也開始興奮起來,忍不住地,抬起頭,向屠牢問道:“這紙,你是如何得來的?”
“這,這個東西叫紙?老板,你,你難道以前見過?”屠牢驚訝地兩眼圓睜,長大著嘴巴。
對于屠牢驚訝的問題,姬然只是點了點頭,簡練地說道:“是,見過?!?p> 這,這個東西我是多么的機緣巧合才得到,而老板,他,他竟見過?!他,他還是人嗎?莫非?莫非是神?
此時的屠牢,對姬然,他的這位老板,已非簡單的尊敬感恩,更多的是崇拜佩服,驚為天人。這,這分明就是偶像嘛。
然而,姬然卻并未在意屠牢心中波濤洶涌的震撼,反倒有些急不可耐地又追問道:“你先告訴我,你是如何得來這紙的?”
屠牢喘勻呼吸,這才開始從嘔吐之物說起,將得到這紙張的機緣巧合,以及自己對這紙張成因分析、下一步造紙打算等,都一一地向姬然做了詳細的匯報。
聽了屠牢的匯報,姬然的眼睛也睜的老大。Kao!這造紙之術竟就這樣,被一灘母羊的嘔吐之物給解密了?嗨,要說這屠牢也是怪才,就這樣就弄出來了造紙術?哈哈......。
不過,不管怎樣,這以后有了紙張,那寫個東西,畫個圖紙,可就方便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