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鼓響,樹上的烏鴉都陷入了沉睡,遠處花街的燈火也盡數(shù)滅去。
飛絮的頭不受控制的點啊點,一頭栽到小娃娃身上,小娃娃毫不憐惜的一掌拍開。
“殺人了嗎?殺人了嗎?”
飛絮的頭晃的像個撥浪鼓,想竭力從面前黑漆漆的洞口中找出一絲絲痕跡。
臥房內(nèi)傳出綿長平穩(wěn)的呼吸聲,飛絮看向小娃娃的眼神帶上了怨念。
“說好的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時呢,今晚怎么什么都沒有?好無聊啊!”
“咕嚕嚕,咕嚕嚕?!?p> 某人的肚子適時響起,補刀抗議。
“咳咳,再等等,再等等,這不才三更嗎?我這個當主子的都沒睡,你就睡了,還沒有凈思有用。”
世子暗暗轉(zhuǎn)移矛盾,果然,飛絮一聽凈思就怒了。
飛絮自認為近來與某人爭的厲害,雖然事實上是飛絮單方挑釁。就拿今晚的事來說吧,本來世子只點了飛絮一人跟著,飛絮竊喜穿著一身夜行衣去凈思房外晃悠了兩圈,某人懵懂醒悟,也照著弄了一套悄悄跟了上來。
飛絮豎著柳眉不服“凈思就是個無賴、木頭,你看他這會又餓了,哪里有我好。”繼而又瞅了瞅那張出塵脫俗的臉,大言不慚道”他長的丑,塌鼻子塌眼,還沒我溫柔可人,楚楚可憐,他吃的多...”
世子耳朵痛了,是的,他家飛絮給自己的定義是小家碧玉。
世子聽著小炮仗般炸起來的飛絮,又偷著瞥了眼旁邊糾結(jié)于肚子餓的凈思,暗暗抹了把汗。師弟對不住了,為了維護師兄的尊嚴,就暫且委屈你了,回去給你加小魚干。
也許是他們這邊太熱鬧,引的賊人也耐不住寂寞,叮一聲暗器射出的聲音。
“噢,殺人了,殺人了,終于殺人了!”
飛絮爬在屋頂上興奮的扭來扭去。
“世子,你說的果然是對的!”
小娃娃也微彎了眼睛,尊嚴保住了!
“世子,我們是救還是不救?”
“再等等,看看這北狄皇子有幾分能耐?!?p> “好。”
三人靜靜爬在屋頂上觀察著室內(nèi)的打斗。
不知誰如此貼心,竟在這緊要關(guān)頭還不忘點起室內(nèi)燭火。只見那燈火通明中,一異國華服少年在三個黑衣人圍攻下抱頭鼠竄,東躲西藏,慘不忍睹。
飛絮微微震驚“這便是那北狄皇子?聽聞北狄尚武,怎會教出來這樣一個皇子”
世子也有些呆愣,雖聽他爹說這北狄皇子可能有些嬌弱,但也不至于懦弱成這副模樣。世子又仔細打量幾眼那屋內(nèi)情景。但見那花袍子毫無章法,邊逃還邊回頭,而后一個不小心被絆倒在地,卻躲過了飛來的暗器。原來如此。
他回頭對飛絮道“你再仔細看看”
飛絮將整個頭都往洞中探了探,努力瞅了許多眼“沒什么不同啊,他好像很膽小怕死,刀尖擦過頭發(fā)都要叫個半天,草包子。哎,世子,他那個小廝好像很厲害哎,提著把橫刀一人拖住了四個,好帥??!”
世子心中梗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花癡,我不是讓你看誰帥。你再認真看一下拓跋烈?!?p> 飛絮又認真瞅了幾眼那個身影靈活跑的飛快的花袍子,還是啥都沒看出來,煩躁的嘟囔道“不就是個繡花枕頭嗎?長的還挺清秀。”清秀?飛絮恍然大悟,嚷嚷道“世子,你是不是又看上他了?放心,我這就去將他綁來!”
飛絮的聲音太過激動,驚動了室內(nèi)保命的皇子,那花袍子高聲朝屋頂上喊道“女俠,救命啊,你若救了我,我定以身相許!”
屋內(nèi)的黑衣人聽到他這話,二話不說朝屋頂上射出了幾把匕首,想要先解決掉態(tài)度不明的來者。
世子無奈揮開卻因動作之間牽扯到傷口從屋頂上跌落,他只是想好好看個戲啊,都怪府上對侍女的教育做的不到位。唉,世子從來沒懷疑過是自己平日作風有問題,耳濡目染帶壞了小侍女。
一名黑衣人見落下來的是個小娃娃,目露輕蔑,提了劍徑直殺出,哪想還沒近身,眼前忽人影一閃,就被一人擋住了去路。
擋路者是個纖塵不染的少年,戴著面紗只露出澄凈清明的眉眼,宛若新雨洗過的山水,輕靄盡斂。少年唰唰唰寫完幾個字,而后抬頭遞給黑衣人,那眸子一瞬不瞬盯過來時,仿佛得見天山寒月,黑衣人愣了,神情恍惚的接過。
凈思,你,名字。
黑衣人自是一頭霧水,世子卻看明白了凈思的意思。這呆瓜還記著打架前要互報姓名呢,真是個傻缺孩子。世子跳腳道“凈思,你直接打啊,關(guān)鍵時刻不用報名字?!?p> 少年聽后,一竹棍朝著還在發(fā)懵的黑衣人掃去。黑衣人躲閃不及,不明不白被眼前的怪人敲暈在地。
花袍子注意到這邊的光景,雙眼放光,趁著凈思對付別人分神,疾奔而來飛撲抱住世子的大腿,大叫“少俠,救我?!?p> 世子足尖一動正欲一腳踹開,腿上的人忽如猴子般竄起,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背上,一手將將好按在他裂開的傷口。世子悶哼一聲,停下了反抗的動作,只得好聲商量“兄臺,可否先下來,一切好說。”
真是!小娃娃心里簡直快要炸了,哪里來的瘋子怎的這般難纏,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別人威脅吃虧。
花袍子聽后卻纏的愈發(fā)緊了,低頭覆在小娃娃耳邊“我好怕,少俠,能否煩勞屋頂上那位女俠也下來救救我的小廝。”
兩人抱在一起,花袍子的身影將世子的臉擋的嚴嚴實實,落在屋頂上放風的飛絮眼里自是成了美人投懷入抱,世子心想事成。在屋頂上偷笑的厲害,渾然沒意思到自家主子的險境。
世子黑了臉,極其不想答應(yīng),一是他生平最討厭受人威脅,二是事情不明。
今夜這打斗也不算小,可整個驛館都像陷入了沉睡,并沒有任何官兵前來查看。京城之下就算巡防再如何薄弱,也萬萬不會忽視北狄皇子所在。只有一種可能,明帝出于某種原因也摻合了進來。而那些黑衣殺手也是幾撥,北狄赤刀中原漢劍和夷短匕,甚至還有幾名高手躲在暗處伺機待發(fā),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趟這趟渾水了。
他爹是讓他護北狄皇子周全,可這北狄皇子是真是假尚且不知,再者他館伴使的責任至少是北狄皇子明日面圣后才開始。若這人今日死,不知結(jié)束了他楚家多少麻煩。爹雖憐惜漠北百姓,可北狄發(fā)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們父子可自京城這個漩渦抽身,重回邊關(guān)。北狄如今勢弱,真打起來也吃不了多少虧。
世子心意一動,欲下殺手,卻不料那花袍子更為機敏,立時以匕首鎖住他咽喉,笑嘻嘻道“少俠身上有傷,還是不要親自勞神勞力,我雖不會武,殺一兩個人不在話下,還望少俠大度一點,借那姑娘救我小廝?!?p> 世子垂眸,他剛才以為這花袍子只是確認凈思在前面擋著自己無虞才要求救小廝,卻不料他這會兒不惜以命相博。
“區(qū)區(qū)一個小廝,公子為何如此在意?我護好公子稍后再賠你一個便是。”
“不巧,不巧,我與少俠一樣也是個斷袖,那小廝是我摯愛?!?
大魔王吧
昨日太困(?д?;?)碼完字就睡著了,忘了發(fā)布,一直到今天下午上完課翻手機才發(fā)現(xiàn),傷心π_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