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蕭九臨想要拿走外袍時,突然感覺一陣怪異,下意識轉(zhuǎn)身往那明亮之處看去,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
原來是封如玉,此時正背對著他,只穿著里衣里褲,躺在那個軟榻上。蕭九臨屏息等了一會兒,看著榻上的人沒有絲毫動靜,才放下心來,畢竟,他可不想因為這種事而冒犯于她,他還指望她救命呢~
剛想悄悄離開,余光卻瞥見封如玉不慎露出的后腰間,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蕭九臨下意識地又靠近了幾步,想要看清楚,可離得太遠了,始終模模糊糊的,終于,他大著膽子,挪到了軟塌旁邊。
蕭九臨剛想,用手撥開她的衣服一點,他想看清楚~然而,在快要碰到的時候,一只小手捏住了他的手腕,生疼。蕭九臨下意識抬眼,就看到封如玉目光警惕的盯著他,猶如一頭暗狼,心道不好,被誤會了!
“玉姑娘,你別誤會,在下只是想看看,你后腰的那處胎記!”
“胎記?我沒有胎記?!?p> “玉姑娘,我沒有騙你,真的,不信你自己看看你的后腰處。”
封如玉看他言辭懇切,不像作假,竟也有些懷疑,索性松開了手,到梳妝臺那邊照鏡子~畢竟后腰這地方,平常是不會注意的,難不成,她身上,真的有胎記?
封如玉走到梳妝臺前,背對著鏡子,撩著衣服調(diào)整角度,就開始細細的找了起來,不一會兒,果然在靠近脊柱的右后腰處,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紅色的、火焰形狀的胎記。
“蕭淵?你先過來,回床上躺著去吧?!?p> 封如玉做到床邊,倒了一杯涼茶,自酌自飲。雖然證實了他所言非虛,但不代表,他沒有其他居心。她還是小看了他,原以為他深受重傷做不了什么,才放心在此休息,也方便照顧他,看來,還是她太善良了!
蕭九臨聽聞,不敢不從,但還是想要解釋。”
“玉姑娘,我并非,單純被胎記吸引,想要看清楚,實在是~”
“實在是什么?”
蕭九臨心情有些復(fù)雜,他如果現(xiàn)在說清楚,定是會暴露身份,她可不可信還未可知;可如果,玉姑娘,真是“她”的話,他又如何忍心,不與她相認?
“蕭淵斗膽懇請玉姑娘,讓我再看看你的胎記。我,我需要確認~”
“你覺得我會答應(yīng)你?”
“你會的,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么嗎?”
她的真實身份?她是封如玉,僅此而已。不管是她的靈魂也好,葬身狼群的那位也罷,都是封如玉,也只會是封如玉。
“玉姑娘,你,是不是姓封?”
蕭九臨此言,著實讓封如玉驚訝,因為她從未告訴過除了阿蓮以外的任何人,她的姓氏,阿蓮不可能出賣她,更可況,阿蓮都沒見過他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這世上,姓封的人家何其多,但威名遠揚的,只有一家,玉姑娘不想知道,是哪一家嗎?”
“或許玉姑娘,就是來自那家呢?”
“哼!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上鉤了?既然是威名遠揚,那我自己查,也不是不可以吧,何必靠你,你又不可信!”
“你!”唉,蕭九臨氣悶,這姑娘怎么就油鹽不進呢!他只不過是想看個胎記而已,又不是對她不懷好意,他都如此這般解釋了,她還是如此~
其實,封如玉對蕭九臨的話,并非不動心,她只是覺得,無論曾經(jīng)的封家身份如何顯貴,都是“那位”的家,與她而言,毫無關(guān)系。她既不想承受她的尊貴,也不想承擔(dān)她的責(zé)任,終歸不是她自己的人生。知不知道,又有何妨?
“這位大叔~你快回去躺著唄,總不能讓我白救你一場吧,至于你的無禮之處,我暫且就先不計較了,你可別再得寸進尺了?!?p> “我!玉姑娘,難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你是否還有其他親人嗎?也許,他也在思念著你,你們~唉,也罷,我回去躺著~”
封如玉看著他臉上的傷心和悲痛,不知為何,竟也有幾分難受起來,鬼使神差的叫住了他。
“你。等等。我讓你看,省得以后你不死心?!?p> “真的?你想通了?”
“嗯?!?p> 封如玉放下手中早就空了的茶杯,走到蕭九臨跟前,看了他一眼,卻什么都沒說,轉(zhuǎn)過身去,撩起衣服一角,只露出了胎記,讓他看清楚。她也很想知道,她究竟知道些什么,為何剛才,是那種表情?
蕭九臨借著月光,終于看清了,她身上那個胎記,跳躍的火焰形狀,紅到火熱的顏色,他以為,她早就死了,隨他的妹妹,一起葬身火海,沒想到此生,居然還有緣分再相遇,這是不是就說明,他們之間的甥舅緣分未盡呢?
現(xiàn)在他確認了,封如玉,就是雲(yún)霄國的長公主--安陽長公主的親生女兒,也是他的外甥女兒,他的小玉兒。他怎么就忘記了,如玉的名字,還是他給起的,他怎么能忘啊~
“喂,大叔,你怎么哭了?”
“嗯?沒有,沒有,我就是高興,你都長這么大了~”
封如玉看著蕭九臨那副喜極而泣的模樣有些不知所措,他眼神中的欣慰和欣喜是那般真誠,令她不由自主的想去信任他。
“喂,大叔,我也讓你看過胎記了,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你知道的事情了?”
“臭丫頭,這般沒大沒小的,我可是你舅舅!”
“切,你是我舅舅,我還是你恩人呢!”封如玉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立馬反唇相譏道。
等會兒,他剛才說什么來著?
“你說,你是我舅舅?”
“如假包換!”
“你怎么證明?”
“額?”
怎么證明?蕭九臨有些犯難,的確,他證明她的身份,那個胎記足夠了,可是他卻無法證明他自己的身份。
“你說啊,怎么證明你是我舅舅?”
“我現(xiàn)在,無法證明。但是你那個胎記,除了你爹娘,就只有我知道。當(dāng)初,也是我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p> “行吧。那要不,換一個問?!?p> “換什么?”
“你是誰?你的真實身份,再說說,我的爹娘,現(xiàn)在又在何處?全答對了,我就姑且相信你。”
“你爹娘全家,全都葬身火海...我,是,蕭九臨。”
“哦~蕭九臨~”
蕭九臨!那不是奉舜帝嗎?
難怪了,難怪滕王派出那么多人追殺他,原來如此啊~可惜,他滕王想要的人的命,她就偏偏,要保下來!
不對不對,她又忽略了一件事,他好像說,他是她舅舅來著,那她封如玉,豈不就是,皇親國戚?
看來,她擺脫滕王的時機,就近在眼前了。
“你確定你沒認錯人?”
“嗯?!?p> “好。我就先認下你這個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