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七那知道顧梵生開始涉及賭場生意,夏灼便一連幾天沒去他那。
顧梵生也察覺了不對勁,便讓人去趙府給她送信,沒想到她一概給退了回來。
同王普談完,夏灼讓人背馬車,去顧梵生那一趟。對于王普的話不能全信,可至少有些許道理,如果趙子暄真的只是在演戲,那顧梵生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肯定對他不利。
馬車上,夏灼問坐在對面的小七道,“恭王壽宴那晚,我去恭王府后院見十三的時候,你有跟著我嗎?”小七向來神出鬼沒,她每次出門都交代他別跟著,可她不太信,但一直沒問過。
“有!”小七直白道,“我躲在一棵樹上,離得遠,聽不見你們說什么?!?p> “那有沒有看到什么東西?”當時她的血滴在逆鏡上,有金光閃現(xiàn)。
“沒有!”
小七這話說的像過山車,讓夏灼的心跳也跟著此起彼伏,“我交代你的話,你什么時候能聽?不用時時刻刻跟著我?!?p> “我的職責是保護你?!?p> 夏灼嘆氣,“小七,你總要有你自己的時間,你一直跟著我算怎么回事,再說,你總要抽空去給小貓喂喂食吧?!?p> “這個我自會安排?!?p> 每次涉及這個話題,根本聊不下去,夏灼無奈一笑,“好好好,以后我去哪你跟在我身邊,跟在暗處怪怪的。”
小七應(yīng)了一聲。
“一會從顧梵生那回去,我們?nèi)ノ剐∝埌??!毕淖铺嶙h道。
小七臉上瞬間露出笑容,“好!你手里拎的是什么?我?guī)湍隳??!眲偛懦龈∑弑憧吹剿掷锪嘀鴤€小包袱,不知裝的什么。
夏灼將包袱從身側(cè)抱進懷里,分外戒備,道,“給顧梵生的驚喜。”
小七不明所以的哦了一聲,也就不再多問。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到顧梵生的住處,馬車剛停下,車簾先是被顧梵生掀了起來。
“你怎么出現(xiàn)的這么及時?”夏灼手里拎著包袱,由他單手扶著下車,道。
“正要親自登門拜訪,你倒是先來了。”顧梵生說著,看了看自己身后不遠處的馬車,說的一本正經(jīng)道。
“小七,廚房有解暑的冰酪、冷元子、西瓜什么的,你隨那順去吃點?!边M了院子,顧梵生交代道。
“我呢?”夏灼見那順和小七朝后院走去,看著顧梵生道。
“你體寒,喝溫水最好?!眱扇诉M了屋子,顧梵生先是給她倒了杯茶。她先前來月經(jīng)一向疼的厲害,醫(yī)生說是體寒,一面不讓她在夏天吃涼的東西,一面喝中藥調(diào)理,這兩年才好些。
夏灼悻悻結(jié)果他遞來的杯子,喝了口茶,在椅子上坐下。
“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氣了?怎么這么些天不來看我?”顧梵生看著她道。
“你有做什么會惹我生氣的事嗎?”夏灼往前探了探身子,反問道。
顧梵生避開她的目光,給自己倒了杯水,“沒有····吧。對了,你手里拎的什么?”說著,他去看她放在身側(cè)椅子上的用布包著的東西。
“別打岔!”夏灼伸手捏著顧梵生的下巴,讓他重新看向自己。
顧梵生看她認真的表情,頓了頓,道,“我又碰了賭場的生意。”
夏灼松開手,側(cè)身不看他,“等事情結(jié)束你就收手,我不想你沾這一行?!?p> 本以為她會生氣,沒想到卻是體諒。顧梵生心中有些一暖,側(cè)頭對上她的視線,“夏灼,你先聽我說。”
“我沾不沾這行,它都會和青樓一樣,會一直存在。我手里的這個賭場,調(diào)高了入場的門檻,只做有錢人的生意?!鳖欒笊?,“我們····不,是我,是我現(xiàn)在需要錢。等后面找到其他生意,我能從賭場里分得的錢,我會全部絹給慈義堂?!?p> 夏灼無話可說。明知道他沾惹賭場不對,卻不知道怎么反駁。“你想回家嗎?等事情結(jié)束,不如我們回家吧?!?p> 他笑,“好,等事情結(jié)束,你想回家,我們就想辦法回家。”說著,他伸手捏住她耳后從帽子里散下來的頭發(fā),道,“頭發(fā)長長了。”
“你干嘛?”看他捏完頭發(fā)似是要動自己的帽子,夏灼趕緊坐直身子躲開。
“我看看長多長了?!彼f著再次抬手要去拿她的帽子。她向來留的短發(fā),帶著些男孩子氣,所以他對她長發(fā)的樣子甚是好奇。
沒想到他的還沒碰到她的帽子,自己的帽子反倒被她拿了下來。
“你這是什么發(fā)行?丸子頭嗎?”夏灼拿著他的帽子從椅子上起身,笑道。
已經(jīng)穿越過來三四個月,兩人的頭發(fā)都蓋過了耳朵。顧梵生為了利落,便在頭頂扎了了個馬尾,帶的帽子又是方巾,根本看不出來,扎不住的頭發(fā)便四散下來。
顧梵生看她笑彎了腰,不自主的跟著笑,同時走近她,“給我看看你的發(fā)型?!?p> 夏灼抬手護住自己的帽子,對他避而遠之,“看過女生最丑的樣子,要么死,要么娶!”
看她躲到桌子的另一次,顧梵生也就不再逗她,拿起她之前放在椅子上的包袱,道,“這是什么?”
夏灼小跑過來,將他的帽子放下,同時還不忘拿只手護著自己的帽子,騰出另只手和他協(xié)力將包袱的節(jié)打開,拿出里面的護肘,道,“聽人說骨頭受了傷就要好好護著,千萬不能受冷,我就讓人做了兩個護肘給你?!彼龑⒆o肘拿出來給他看,“考慮到你的手臂不能動,我聰明的讓人把傳統(tǒng)的圓筒型護肘,改成了‘長方形’,你只要把胳膊放進來,然后從旁側(cè)扣上扣子就可以了?!?p> 說著,她放下護著帽子的手,將護肘平鋪再桌案上,然后將扣子扣上,就變成了圓筒型?!翱炜湮?!”
顧梵生看著她的樣子,收起笑意,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嗯,不錯,用心了?!?p> “最重要的還不是這個創(chuàng)意,而是這個!”說著,她找到護肘上的兩個字母圖案,指給他看,“這是我名字首字母縮寫,我親手縫上去的?!?p> 看著兩個歪歪扭扭、針腳疏密錯落的字母,顧梵生苦笑,“嗯,手真巧。”
“你嘲笑我?”夏灼皺著眉頭問。
”沒有,真的不錯·····“正說著話,他出其不意的抬手捏住她帽子的一側(cè),然后也沒敢往下拿帽子,只看著她的表情。
“你敢!”
看她瞬間嚴肅起來的臉,顧梵生瞬間‘陪笑’道,“不敢不敢。”
他的手從自己的帽子上移開,夏灼的臉色才好看了些?!敖裉旌屯跗照f了對付趙子暄的計劃?!边@事夏灼同他提及過,也說了王普的顧慮,在得到他同意后,她才與王普坦白。
“嗯,他怎么說?”
“他說,荒唐!”夏灼說著,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將王普同他說的,一并告訴了顧梵生。
聽完,顧梵生問她,“你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嗎?”
“有!”夏灼回他,“只是他沒明白我的意思,按他說的,只要將姑蘇的青樓買賣女子的流程合法化,但是趙子暄的買賣人口生意是一個網(wǎng)絡(luò),牽扯的遠不止姑蘇,甚至是好幾個省,我們是要粉碎的是這個網(wǎng),所以莫榮堂還是要利用下去?!?p> 人言背后都是立場。王普是聰明,可是夏灼也明白,王普絕對不想她多惹麻煩,所以當時她沒有多言。
“嗯,繼續(xù)說。”顧梵生將護肘疊放好,在椅子上坐下。
“估計王普說的沒錯,趙子暄這段時間坐以待斃,是在找李大人的漏洞?!毕淖频?,“趙子暄這個人絕不好對付,我們救下的那些女孩也就是所謂的下等貨,上等貨的網(wǎng)絡(luò)我們還一無所知,我覺得現(xiàn)在最主要的就是要盡快擊垮趙子暄?!?p> “盡快擊垮他,一來不讓他謀害李大人,二來提防他重新做賣人的生意,又有無辜的女孩被,被賣進青樓!所以我覺得,現(xiàn)在能把他送進監(jiān)牢的,就是孫德明遇害案,不如我們從這個案子入手??磕獦s堂對付趙子暄肯定不行,不過可以用他給趙子暄施壓?!?p> “怎么施壓?”
夏灼笑,“山人自有妙計!”夏灼想到了十三。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聽她分析當前的局勢,他還是有些吃驚的。
“沒辦法,在王普跟前,要多個心眼····”
夏灼話沒說完,一仆人匆忙跑進屋子,氣喘吁吁道,“打,打,打起來了!”
“誰打起來了?”顧梵生起身問。
“那順和他領(lǐng)著的那個小子,打起來了!”仆人緩過來勁兒道。
“那順和小七?”夏灼疑惑說著,和顧梵生一起趕往廚房。
夏灼他們趕到廚房,只見那順和小七在廚房前的空地上上下騰挪翻飛。那順力氣大,以攻為主,而小七則是靈活,左右閃躲間不時打中那順要害,氣的那順抓狂。
“停手!”顧梵生大喝一聲,兩人這才分開。
分開后的兩人,朝夏灼和顧梵生行禮跪地,那順先開口道,“是那順先動的手,請主子責罰!”
“小七你就沒錯?”看人家那認錯的態(tài)度,再看看自己這個,腰桿聽的繃直,滿臉桀驁。
“小七愿受責罰!”小七說著,再次向夏灼行禮,頭磕在地上。
“是那順的錯,是那順·····”
“行了,都起來吧,別動不動下跪。”夏灼笑著道,看向眼顧梵生,“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p> 顧梵生看這局面,也沒多說,送他們兩人出門上馬車。
在馬車上,夏灼問小七動手的原由才知道,是那順犯了武癡,先動手挑釁,還出言不遜,小七這才接招教訓了他。
小七一路繃著臉,直到喂了小貓臉色才好看些,夏灼趁機問他,“說真的,你打得過那順嗎?”
“再來五個那順,我也能一起對付!”小七說的氣定神閑。
“真的假的?”夏灼知道他所言不假,卻想逗逗他。
當初在趙子暄宅院的后山上,來追他們的人少說一二十個,他一人一劍就全解決了,而剛才便是她看到的,他就攻擊到了那順心臟和天靈蓋,如果力道夠大,足以要人命了。
小七笑而不語,將一只小貓抱進懷里,看著她道,“要不我們把這只小貓帶回去住一晚上?”
夏灼對貓談不上喜歡,可看小七期待的表情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便道,“讓它住你那?!?p> 聽她答應(yīng),小七臉上的笑便更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