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祈祈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獨自順著走廊一直往前逛著,雖然隨處可見的鬼差和魂魄飄蕩也很可怕,可房間盡是頭骨鋪的地,她再也不想進去了。
“來冥王殿?!?p> 靈祈祈突然聽到玉玨的聲音,不知為何,竟如在耳邊說一般。
“啊?”靈祈祈一臉不解,左看右看也不見玉玨。這是什么?幻覺也這么真實?聲音是聽到了,可是人呢?
“來冥王殿,別找了,孤在你身上中了狼鈴,在哪都能找到你,也可以傳話給你?!?p> 靈祈祈心中一驚,這是什么意思,什么狼鈴鐺?這么說以后她不論在哪都會被發(fā)現(xiàn),不管做什么都要聽冥王的,完蛋了……她方才還想找找有什么地方可以轉(zhuǎn)世投胎的。
靈祈祈邊想邊走,可走了兩步猶豫下來,“請……請問……冥……冥王殿在哪?”
……
沒人回答。
冥王殿中,燕闕站在玉玨身邊,玉玨則半躺在殿上,一副慵懶的模樣玩弄著手中的羽毛,聽到靈祈祈進來的聲音竟連眼皮也沒有眨一下。
“拜……拜見冥王大人?!膘`祈祈走進大殿,人都還沒看清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卻沒人注意到玉玨濃密睫毛下,眼神里藏有一絲笑意。
燕闕見靈祈祈進來,與剛才初見她的神色完全不一樣,眼中盡是打量之意。
“既協(xié)議已定,你也并無大礙,待會便去人間幫孤辦件事。”玉玨聲音慵懶,輕輕抬手,便一卷黑紙飛到靈祈祈面前。
雷天峰——三個紅字格外顯眼。
靈祈祈不解的看向玉玨。
玉玨抬起眼,眼神漆黑如墨,“你且把他帶回來轉(zhuǎn)世投胎?!?p> “他……他會聽我的嗎……”靈祈祈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她不過個凡人,不小心跟冥界扯上了瓜葛,自己又不會武術(shù)又不會仙術(shù)的,憑什么叫人家來人家就來啊。
“自己想辦法?!庇瘾k手一揮,靈祈祈就消失在殿中。
“她就是……”燕闕一臉興奮,可瞬間又轉(zhuǎn)為愁色,“如果她恢復(fù)記憶,那不又是一場大戰(zhàn)?”
“她以前是,未來也有可能會是,但至少現(xiàn)在不是。”玉玨懶懶的說道,“她現(xiàn)在只是我手下的一個鬼差罷了。”
燕闕聽到玉玨說這些話,氣的跺腳,“你真是糊涂!這么好的一個機會!你就想這么放過了?”
玉玨聽到燕闕生氣的聲音,不禁笑起來,“去不去忘川河釣魚?”
“去!”
靈祈祈只看到眼前一陣濃煙飄過,煙霧散后,靈祈祈竟已經(jīng)身在黃泉路上,黃土飛揚,飄蕩著數(shù)不清的陽壽未盡的魂魄,他們因各種意外死亡,未能直接去轉(zhuǎn)世投胎,只能等到人間壽盡的時候才往前走。
而走向望鄉(xiāng)臺的魂魄正在井然有序的排隊向前走,無謂周遭的事物。
也不知道是習(xí)慣的緣故還是因為自己也是個“死人”,靈祈祈竟沒覺得眾多魂魄有可怕之意,不管怎么說大家也算是同類了。
“莫走,莫走,莫走?!币魂嚩潭贝俚慕泻白岇`祈祈停住了腳步。
她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年輕美貌的少女對著身前中年男子的魂魄叫喚道。
這是……靈祈祈心中一驚,買壽還魂?
小時候總聽村口婆婆說,有人不愿意自己的親人或者愛人去世,就會在他們死后六個時辰內(nèi)請仙家來黃泉大道救回去。可是生死有命,這樣逆天行為,若有發(fā)現(xiàn),必遭天譴。
只見被叫住的中年魂魄轉(zhuǎn)身過來,一臉痛苦看著年輕女子,開口想說什么卻說不出聲,只得嗚嗚嗚發(fā)出聲音,淚水從左臉頰滑下。
“莫走。”年輕女子幾乎意欲哭出聲來。
她解下腰中彩鞭,順勢盤腿坐下,閉上雙眼手,左手托著右手捏成環(huán)形,口中不知默默念著什么。
但見少女口中散出星星白點,緩緩包裹在魂魄的身邊,不一會就將它緊緊包圍起來。
魂魄漸漸與星星白點融化在一起,隨后一起飄進女子的彩鞭中。
可收入進去的魂魄剛?cè)谶M去時,少女就好似體力不支,竟倒頭昏過去了。
靈祈祈在一旁看呆,沒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愣在原地許久。
“你怎么還沒走?”玉玨慵懶的聲音回繞在耳邊。
“我……我好像看見有人買壽還魂……”靈祈祈愣愣的說道。
玉玨平靜的說:“吾早就在黃泉大道布下散魂了,只要是生者進來不過十幾分鐘就會體力不支,然后慢慢靈魂消散,既不遵循天道也不愛惜生命,只得魂飛破滅。你快去把雷天峰帶回來,今日生死薄只差他了?!?p> 靈祈祈其實聽到靈魂消散時就沒怎么往下聽了,魂散豈同兒戲,別說不能轉(zhuǎn)世投胎,就連做孤魂野鬼也是不可,魂散了可就真的化做煙了。
想到這,她沒有半分猶豫,立馬快步奔向少女,一把將她抱起朝冥界外跑。
玉玨在河邊教著燕闕釣魚,那邊又一直感受狼鈴的位置。只覺狼鈴在黃泉之路停留過久,他早就在黃泉路上布下散魂陣,靈祈祈怎么說現(xiàn)在也是半個活人了,不知道散魂陣對她會不會有影響。
想罷,玉玨伸出修長的手指翻閱著手中的生死薄,只見黑紙上雷天峰三個字正漸漸消散。
玉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救回去了?”
燕闕一臉茫然的抬起頭來,“師兄你說什么?”
玉玨把生死薄卷起來,輕輕敲在燕闕頭上,“今日生死薄終于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