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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江湖客

第十四章 難逃糾葛

終是江湖客 凌寒朵朵 3098 2019-06-13 05:16:33

  三人走到了平日休息生活的地方,這海島之上除了地下泉水十分充足,剩下的物資都極為匱乏,在武盈月和付雪尋沒來之前這海島上一直都是呂天旋和自己的師父二人生活,所住之地就是這海島亂石交措的一處山洞。但呂天旋的師父自十九年前離開之后便再沒回來過,武盈月和付雪尋兩個孩子在海島之上生活了十六年也只是在自己師父的口中聽過還有一位師爺。二人剛到島上之時還是孩子,所以三人便一直生活在山洞之中,每日所食之物就是海邊的各種魚貝。偶爾需要一些生活所需的必備品就驅(qū)船出海前往港口附近跟漁民一起捕一些值錢的海貨,然后用所捕之物和漁民進行購換。港口漁民大多都是淳樸老實之人,所以每次購換之物倒也不會太過吃虧。三人身上穿戴之物都是呂天旋每次出海和漁民換來的。等付雪尋和武盈月年齡稍大一點后,也許是獵戶之子的原因,付雪尋這孩子竟然在山洞之外用樹枝和細騰建了一座簡易的茅草屋。這份動手能力當(dāng)時著實讓呂天旋感到一驚。呂天旋每日看著兩個孩子相伴玩耍心中倒也安逸??赏蝗挥幸蝗瘴溆逻@孩子跑來說要跟自己學(xué)武功。呂天旋好奇之下便問他為什么。武盈月則說道學(xué)好武功將來要為自己的父親報仇!聽完此話的呂天旋當(dāng)時心中一震。自己當(dāng)年在綠林七杰手中將武金童一家救下之時這孩子才四歲,本想將其帶離江湖紛爭寧靜無憂的過完一生,但沒想到這孩子竟然還心心念念的想著為父報仇。這孩子的一句話也勾起了呂天旋的回憶。武金童當(dāng)年身中的陰詭掌力究竟何人所為?竹寮之地因亙書將空玄大師暗算身死之人又是何人?自己是有心讓這孩子遠離是非,但其內(nèi)心時刻想念的卻正是那些是非。得知了武盈月的想法后呂天旋沒有開導(dǎo)他讓他放棄報仇,而是告訴他如若要練上乘武功就要吃常人不能吃之苦,受常人不能受之罪。武盈月聞聽后滿口應(yīng)承只要能教他武功,無論多苦多累他都愿意。聞聽之后的呂天旋卻說如要讓其傳授武功需有一個額外條件,就是武盈月必須說服付雪尋跟他一起學(xué)才可以。武盈月聽完后滿口答應(yīng),但恐怕連他自己也沒想到說服付雪尋竟然用了半年時間…

  成功說服了付雪尋之后,武盈月就開始每日和呂天旋修習(xí)武功,從最簡單的練力練氣練身法開始,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到光憑力氣能徒手碎石,一口氣圍繞海島跑完一圈。呂天旋才開始教其更為高深的武功。而肯下苦功的武盈月也是很快就能領(lǐng)悟呂天旋所教精妙武功的重點。時光流逝中至今已經(jīng)身懷多種精妙掌法和拳路。三月之前呂天旋更是將碎魂指的修煉要訣口授給他,并當(dāng)面親試了一次。至今日武盈月已經(jīng)徹底的學(xué)會了這套碎魂指法。

  三人走進了付雪尋搭的茅草屋坐下,呂天旋看著面前的兩個少年說道:“盈月,我已經(jīng)傳授了你很多拳路和掌法,明日我和雪尋便驅(qū)船送你前往陸地?!蔽溆侣劼犞螽?dāng)場楞在了那里:“師父,我…”

  “怎么?忘記當(dāng)年要我傳你武功之時所說的話了嗎?”

  武盈月聞言低下了頭,雙眼之中盡露猶疑的說道:“弟,弟子不敢忘!”

  呂天旋聞聽后點了點頭:“那就好,此次送你去陸地便剩你一人獨自闖蕩江湖完成你心中牽絆,臨行之前我有幾句話你要時刻銘記于心!”

  武盈月聞聽后幾番猶豫,最后還是抬起了頭看著呂天旋說道:“弟子謹記,請師父賜教!”

  “第一,你闖蕩江湖之時不可向外人言明自己的師門和師父。你師爺雖然多年未歸,但沒他老人家的允許我是不可收徒的,擅自教你二人武功已是違了師意。倘若真有一日你師爺知曉后要收回你身上武功,你不得違逆。第二,我傳授你的武功你不可授于他人,更不可在闖蕩江湖之時私自收徒立派。第三,我傳你武功只為你能夠自保,絕不可持槍凌弱濫殺無辜?!?p>  武盈月聞聽起身跪在了呂天旋身前,雙手扶地拜扣一禮的說道:“師父所言弟子謹記,他日行走江湖之時絕不敢違逆這三條,請師父放心!”

  呂天旋聞聽后點了點頭:“你收拾一下吧,今夜好生休息,明日天明我便和雪尋送你離開?!闭f完便站起身走向了自己平日所居的山洞之中。茅草屋中只剩下跪在地上的武盈月和一旁靜坐的付雪尋。將跪倒在地的武盈月扶起后付雪尋看著他神情失落的說道:“師兄,你果然還是要離開的,就不能不走嗎?”武盈月聞聽后伸出手拍了拍付雪尋的肩膀:“師弟啊,我跟你不一樣,我以前就和你說過,我如果能成為像師父一樣的武林高手,我是一定要為我家人和父親報仇的!”付雪尋聽完點了點頭:“可是師兄你有沒有想過,你就算找到了殺害你父親的兇手為你父親報了仇,難道就不怕人家的后人子嗣來找你報仇嗎?這樣的仇恨糾葛循環(huán)下去只會是無休止的死結(jié)!”武盈月聽完后看著付雪尋笑了一下:“師弟啊,沒想到你對因果循環(huán)有如此感悟,真不枉當(dāng)初師父是在赤霞山山腳撿到的你。你滿口的循環(huán)因果怕不就是赤霞山那位苦修大師的轉(zhuǎn)世吧!”付雪尋聽完用手推了武盈月一把:“這么多年就會用這一個理由取笑我。我都替你無聊?!?p>  武盈月聽完哈哈一笑:“誰讓當(dāng)初剛見到你的時候你就總是拉著我的手粘著我呢!以后我不在你身邊你可就要學(xué)會自己照顧自己了!等我辦完了事就回來找你和師父。”

  付雪尋聞聽后點了點頭:“那師兄你可要快點辦完事,不然我可就帶著師父離開這里讓你回來也找不到人!”

  “師父才不會離開這里呢!等我回來的時候一定要請人在這海島之上建一座又大又漂亮的房子,到時候我和師父住在里面,讓你接著住在這又小又破的茅草屋!”

  付雪尋聞聽后滿不在乎的說道:“我才不在乎什么大房子呢,我就覺得我的茅草屋挺好?!眱蓚€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了海島??看坏陌哆吿帯?p>  而就在兩人說笑著離開時,呂天旋站在洞口看著兩個孩子走遠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不知當(dāng)年選擇教這兩個孩子武功是對還是錯…

  夜晚的海島格外涼爽,微風(fēng)吹拂下空氣中夾裹著海水的味道。滿天的星星和平靜無瀾的海水相互輝映,武盈月和付雪尋兩個孩子自從第一次登上這座海島便每晚都會躺在沙灘之上仰望星空。而這一望就是十六年。只不過二人恐怕誰都不會料想到,分別前的最后一晚是這從小一起長大形同手足般的二人,最后一次并肩躺在沙灘之上仰望星空…

  “師弟,你說是江湖大還是這滿天星辰的夜空大???”

  “嗯…不知道,不過我感覺應(yīng)該是夜空大吧?!?p>  “可我覺得還是江湖大?!?p>  “為什么?”

  “因為行走江湖的人要比天上的星星還多,所以我覺得江湖大!”

  “師兄…那江湖倒底是不是險惡的???如果是險惡的為什么還有那么多人愿意在江湖闖蕩呢?”

  “嗯…我也不知道,可能等我在回來的時候我就能告訴你為什么了!”

  “那好吧,我就在這里等你回來告訴我!”

  “嗯!…”

  第二日清晨天剛微亮,太陽還沒升起。呂天旋便帶領(lǐng)著武盈月和付雪尋上了船,坐在船艙中的武盈月和付雪尋平日時分總有說不完的話,可今日在船艙中確是相對靜坐啞口無言。直到一縷陽光透過船艙的隔窗照射進來,付雪尋才緩緩地說道:“師兄,我們?nèi)ゼ装蹇慈粘霭?!”武盈月聞聽后笑了一下說道:“好!”二人便出了船艙坐在甲板之上靜靜的看著海平面上升起一半的太陽。付雪尋心中看著太陽多希望它能升起的慢一點,那樣就能和師兄多相處一刻。呂天旋在尾處一邊調(diào)整船帆一邊說道:“盈月,雪尋。今日的風(fēng)力不大,以這種速度到陸地的話怕是要深夜了。我們師徒三人來比一比釣魚如何?”二人聞聽之后滿口答應(yīng),二人深知師父口中的比試釣魚一是消磨時間,二是為三人的午飯和晚飯做準備,而呂天旋卻還有第三種深意就是如果今日運氣好能調(diào)到幾尾值錢海魚的話,那到陸地之時就能和當(dāng)?shù)貪O民換些盤纏交予武盈月。畢竟闖蕩江湖除了自保的實力之外還需要銀兩。付雪尋將漁具從船艙中取出后,師徒三人便坐在甲板之上開始垂釣,船只則隨著海風(fēng)向陸地之上慢慢飄蕩,時至中午三人緊緊釣上來幾只不大不小的常見海魚,在甲板處用船上自帶的爐子燒柴生火,將魚清洗干凈后放在其上烤制,臨熟之際撒點鹽巴調(diào)味就是午餐了。這種吃法和那些常年在海上打漁的漁夫沒什么區(qū)別!但武盈月和付雪尋在海島之上吃了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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