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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晴雨傾天

Part.07 「身不由己并非離經(jīng)叛道的理由」

夏日晴雨傾天 時雪久雨 6612 2019-06-13 00:05:00

  即便離開了大樓,依然有迷宮一樣的道路阻隔著何謹和言溯。本就狹窄擁擠的街巷更是被火摧殘到面目全非。

  那些刺客們不是吃素的,他們本就是死侍,又是經(jīng)過特殊訓練的精英,何謹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把自己血液里覺醒的每一份能力都運用到極限,不斷把衍化能力的頂峰推向新高。只有這樣,才能面對那些從廢墟里窗戶里棚頂上甚至地下裂里奔襲來的死侍刺客。畢竟氣息感知的能力他還沒有辦法運用純熟,只有敵人發(fā)動攻擊他才能知道對方的位置,被動地扛過攻擊,做出反擊。

  好在那些打扮的像是古代忍者的刺客們不會使用械,要不然何謹不出半分鐘已經(jīng)命喪黃泉了。

  刺客們在殘垣斷壁之間來回蹬跳,把高度維持在半空中,絕不染指地面。他們兩手合十,空氣在他們手里被拉成固態(tài)的長絲,然后像投擲苦無一樣甩出去,空氣鋸片在空中劃出弧度,阻擋著何謹前進。

  空氣做的透明飛刀無法用視線捕捉,何謹只能憑借著破空的風聲來判斷大致的位置,好在子彈的速度比那些飛刀快上一些,讓他可以開攔截。

  他們想要把他困住,何謹意識到。只是一味地從四面八方擾,拖慢他的步伐,卻從來沒有亮出殺招,沒有要取得自己命的意圖。

  “真礙事!”何謹咬牙支撐著神經(jīng)超載的疼痛,一腳踩在碎磚搭成的斜坡上,躍起數(shù)米的高度。如果繼續(xù)緊繃神經(jīng)注重防御,不說正中對方下,一直被消耗精力也遲早有失誤的可能。所以他轉(zhuǎn)移策略,把衍化能量集中在了四肢,在地面和墻面之間快速移動脫離廢墟,速度之快,比起以速度見長的刺客們還要略勝一籌。

  要快一點,找到言溯。

  發(fā)動衍化能力之后的何謹削微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一方面是要找到他對他的所作所為問個明白,另一方面也要盡快趕回去協(xié)助顏格……怎么看,言溯都站在了死侍的那一方。

  揮刀沖破了阻擋道路的厚重水泥墻,何謹穩(wěn)穩(wěn)地落到地面,來到了位于貧民窟中心地帶的一處還在施工的花園廣場——看起來是為了迎接盛大活動而被政府強制征收改造的。

  何謹還想要繼續(xù)前進,但是一股莫名的脫力感讓他停下了腳步,身體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衍化能力被強制壓低,明明處在衍化狀態(tài)下,自己卻只有普通人的身體強度。

  怎么回事?強制冷靜的效果也在逐漸減弱,本來還能理思考的大腦漸漸感覺又被剛才的委屈和疑惑逐漸占領(lǐng)。

  “咻!”

  被自己甩在身后的刺客們也沖出了水泥墻上的洞,追了上來。刺客先發(fā)制人,空氣飛刀已經(jīng)離手,發(fā)出破空的聲音。

  何謹抬起手開應(yīng)對,然而數(shù)十道飛刀像是一只大網(wǎng)撲向自己,普通人的反射速度和瞄準速度甚至來不及開夠三。

  完了!

  何謹心底涼了半截,沒有身體素質(zhì)支撐的自己只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孩子,即使翻滾閃躲也不能避開雨點一樣的攻擊。

  “Freeze!”

  隨著一聲嬌喝,一道粉紫色的波紋蕩過何謹面前的空氣,所有的空氣飛刀都在空中停滯住,仿佛面前的球型空間被凍結(jié)了。

  何謹沒有猶豫,抬起手把飛刀悉數(shù)擊落。他看向波紋的源頭,曉晨正氣喘吁吁的半跪在地上,雙手舉像空中,所有波紋的源頭就是這雙手。

  她的眼睛里泛著似琉璃又似月光的潔白銀光,空間凝結(jié)就是她的衍化能力。

  “你……你到底怎么了?”曉晨放下胳膊,好不容易恢復血色的小臉又變得慘白,她走到何謹身邊抓住他的手問道,“前一秒說好了保護我,下一秒就二話不說就瘋了一樣沖出來,你不要命啦!”

  “對不起……”他反握住曉晨滑嫩的小手,心里的委屈又泛了上來,“我不明白,為什么言溯會做出這種事情……這種事情,可是叛變啊?!?p>  “他那里應(yīng)外合的襲擊,看起來就像預(yù)先計劃好的一樣,難道不是預(yù)謀已久嗎?”曉晨耿直的說道。

  “肯定不是??!我不相信!”何謹有些急了,甩開曉晨的手,賭氣似得轉(zhuǎn)過身,“他可是一直忠心耿耿的,是我身邊最信賴的人,就像我的家人一樣!他怎么會做叛徒呢……”

  何謹雙手捂著臉,六神無主的蹲在地上,“怎么辦……為什么……”

  “你怎么會看懂大人們的想法呢?大人們都是表里不一的,說一套做一套?!睍猿咳嗔巳嗨念^發(fā),“我以前流浪的時候,有一個男孩對我特別好,就像我的哥哥一樣,把我捧在手心了對我無微不至,誰知道才過了半年,他就原形畢露……”

  曉晨想到了那些令她恐懼的事情,轉(zhuǎn)移了話題:“總之,你永遠不會真正了解一個人的全部想法,也永遠不能真正的看透一個人。”

  “也許吧……”何謹剛想說些什么,耳朵就聽到了腳步聲,他站起身子,遠處一個身著風衣的剪影向他們走來。

  “真是意外啊。”熟悉的聲音傳入何謹?shù)亩?,是言溯的聲音,不請自來,“幾乎所有事都出現(xiàn)了預(yù)料之外的意外,天羅地網(wǎng)下顏格逃走,本該置之事外的你自投羅網(wǎng),還有這針對你的陷阱被不速之客化解?!?p>  “言溯!”何謹激動地喊道,語氣里聽不出是開心還是憤怒,“你到底在說些什么?陷阱?你早就算計起我們了嗎?”

  “對啊!從我加入暗影會那一天起就開始算計著這一天了。”管家毫不避諱的說道,“你也應(yīng)該察覺了吧,這廣場的地下埋設(shè)著基因干擾器,你的所有衍化能力全都失效了。本來這東西不需要發(fā)動的,只要殺了顏格,讓不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然后謊報你在戰(zhàn)場上失蹤,就能保住你的命,可是你偏偏要趟這一趟渾水。”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背叛暗影會?為什么要對顏格叔叔動手?你明明是我最近的人不是嗎?”

  “確實,我把你當作家人一樣對待,但是在這之上,我也有真正的家人啊!”管家回答道,他皺著眉頭,緊咬著牙關(guān),右手抓住自己的衣領(lǐng),把內(nèi)心的掙扎在臉上完完整整的表露出來,“我是一個意外,出生一周就被人類父母拋棄,然后被死侍部落收留,撫養(yǎng)。換個說法,我身體是人類,可是內(nèi)心內(nèi)心確實死侍一族,這樣的立場,不難說明我為什么從一開始就是個叛徒了吧?”

  “那你為什么要保護我?如果你真的作為一個死侍的話!”

  “萬事萬物并不是非黑即白啊,小少爺。我想保護你,不止是生命安全,還不想讓你知情讓你難過。但是顏格不一樣,他必須得死!”

  “不是這樣的!”

  “你不懂人類和死侍之間的戰(zhàn)爭有多么慘烈,少爺!你還小,不應(yīng)該接觸這殘酷的戰(zhàn)爭??丛谖覀冊?jīng)的交情上,趕緊逃吧,少爺。”

  “不!我不走!如果不能把你也一起帶回去的話,我就不走!”

  “對??!你怎么能一走了之呢?”另一個聲音響起,回響在天空中。

  “是誰!”何謹質(zhì)問道。

  “伊芙利特……”言溯沉聲道,咽了口唾沫掃視了一下四周,并沒有人,“你怎么出來了?!?p>  “哈!我早就料到了你會優(yōu)柔寡斷,畢竟和弱的人類相處多了,多少都會染上一些陋習?!泵幸淋嚼氐哪腥艘廊皇侵宦勂渎暡灰娖淙恕?p>  “這次的任務(wù)和何謹無關(guān),找到顏格才是最重要的?!毖运菥娴馈?p>  “所以你就要放他跑?不要徇私舞弊啊,言溯,我還輪不到你來警告我?!睙o形的的一只大手突然憑空出現(xiàn),像一柄老虎鉗死死掐住言溯的脖頸,“我可是你們部落的神!火神伊芙利特!”

  無法呼吸的言溯面耳赤,他瞪大了雙眼,嘶啞著嗓子問道:“你想干什么?”

  “既然他不知道我們的戰(zhàn)爭多么慘烈,那就讓他見識見識咯。把你的身體,借我用用吧?”

  話音未落,言溯猛地跪下,劇烈的咳嗽過后,緩緩站起身子。

  “人類的身體就是好,雖然沒有什么力量,但是比起死侍那搖搖欲墜的尸體還是靈活太多了?!毖运荨┥淼窖运萆砩系幕鹕褚淋嚼貟嗔藪喟蜃樱従徸呦蚝沃敽蜁猿?,“小子,怎么稱呼?吾乃上古火神伊芙利特,你呢?”

  “火神?不管你是什么,快從言溯身上離開!”何謹并沒有理會伊芙利特的問話,舉起手警告道。

  “哦呀哦呀,你還真是對他心心念念啊,明明他已經(jīng)是一個叛徒了,你還這么為他著想?看來你們的關(guān)系真的非同一般。”伊芙利特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壞笑,“那既然你這么在乎他,倒是開?。【退隳愦驍∥?,這具身體受的傷還是要言溯承受,你下得了手嗎?”

  “這……”何謹?shù)目趧×业念澏读艘幌?,他后退了兩步,手足無措。

  “哈哈,你果然是個單純的小孩子啊。”伊芙利特打了個響指,基因限制器應(yīng)聲破碎,“既然要教你搏命相斗的殘酷,就要讓你用盡全力,只有用盡全力之后的失敗才能體會到自己的弱和渺小?。 ?p>  說罷,伊芙利特右手一揮,天空中飛來無數(shù)巖石碎屑,那是被火轟碎的混凝土殘渣,在伊芙利特的火焰加熱下融化成巖漿,重新灌注成一柄七十公分的烈火長刀,他揮舞著長刀,向何謹襲來。

  何謹來不及多想,架起刀防御,烈火長刀和歸雨相撞,就像烙鐵擊打冷水般嘶嘶作響,奔放的熱浪撲打在何謹臉上,幾乎快要燙傷他的皮膚。

  伊芙利特毫不猶豫迅速變招,何謹也勉勉強強跟的上節(jié)奏見招拆招,兩人你來我往有來有回,殊不知何謹只能勉強應(yīng)對,而伊芙利特是悠然自得閑庭信步。

  “死侍一直被人類稱作怪物,被和恐懼、死亡畫上等號,千百年來被歧視,被驅(qū)逐,然而你們并不知道,死侍并非怪物,而是和你們?nèi)祟愐粯邮亲匀唤缋锎_實存在的物種!就像獅子,像鳥禽,像貓像狗像人類一樣的物種??!”

  “不!不對!我們和你們不一樣!人類并不會濫殺無辜,而你們死侍卻會!”何謹反駁道。

  “可笑!人類殺人不被允許,而人殺死侍卻被贊揚,換位思考一下,你們對死侍死侍來說,不也是濫殺無辜的怪物嗎?”

  “你說這個誰懂??!”何謹大吼著,一刀把伊芙利特劈退。

  “所以說啊!并不是你們不懂,而是你們明明知道卻不懂裝懂!像你這樣的人在人類里普遍存在著,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忽略客觀規(guī)律,為了給自己行方便惡意曲解他人的意思,只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可以理所應(yīng)當做壞事的理由!明明我們死侍無數(shù)次想要和人類溝通取得你們的理解,化解雙方的矛盾,可你們卻一直刀劍相向,殺害了多少渴望和平的死侍!你們隱瞞了死侍是有智慧有社會意識的種族這個事實,向外界宣揚死侍是怨念構(gòu)成的沒有理智的怪獸!揮舞著正義的大旗玩弄平民煽動戰(zhàn)爭!而這其中,最玩弄權(quán)術(shù)的,就是暗影會!就是你們這些自稱獵人的自以為是的瘤!”

  “你根本不懂暗影會!”何謹?shù)姆瘩g是那樣的無力,他只能咬著牙撐。

  “我當然不了解暗影會,可是這些話是你的言溯藏在心里想說的話啊!我只是幫他說出來罷了。一個深入暗影會高層這么多年的人,要說出這種話,一定是見識過那些丑惡的東西了的。”伊芙利特戲虐著說道。

  “不,言溯才不會說出這種話!”

  何謹恢復了能力,第一時間發(fā)動了衍化能力,黃金色的眼眸像是明燈。他雖然,但還是接受不了伊芙利特的話,無論這是真相,還是說子虛烏有。所以他選擇了逃避,利用衍化能力強化自己脆弱的心靈。

  “長篇大論這么一大通,你不也是在為宣揚自己的理論而避重就輕嗎?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巴掌可以拍響的道理,事出有因雙方都有過錯!”

  “年紀輕輕就會發(fā)動衍化能力的激情態(tài)了嗎?真有意思?!币淋嚼厝酉麻L刀,攥起拳頭,火焰幻化成巨龍的形狀纏繞上手臂和拳頭,“的確我們都在宣揚自己的東西,可是你們暗影會是為了長久的立足于人類社會的權(quán)力頂峰而勾心斗角,而我確是在為了整個死侍族群能光明正大的立足于這個世界而戰(zhàn)斗,我們本質(zhì)是天差地別的!”

  “天差地別?”

  面對著伊芙利特逐漸逼近的拳頭,何謹突然低下了頭,五味雜陳地說道。

  “叮!”

  何謹抬刀擋住了伊芙利特的拳頭,不顧熱浪撲面而來,抬起頭惡狠狠的盯著伊芙利特。

  “你確定是為了死侍而在戰(zhàn)斗嗎?我問你,你知道今晚戰(zhàn)死的死侍數(shù)量是多少嗎?”

  “我不需要在乎,因為我了解我的戰(zhàn)士們,他們視死如歸,只要為了這個偉大的目標,他們就不會恐懼死亡?!?p>  “你不在乎?讓我告訴你吧,177個亡魂,飄蕩在你我頭頂?shù)囊箍绽?。”何謹繼續(xù)說道,“他們寧愿把我的歸雨作為夙愿的寄托,也不想回到你的身旁。因為你不想去理解他們的心愿,他們的悲傷,他們的痛苦,而我愿意,我的歸雨愿意。就憑這個,你還好意思說你了解他們嗎?還好意思說你是為了他們的愿望而戰(zhàn)斗嗎?”

  原本要被炙熱的熱浪撲滅的歸雨突然光華大作,水藍色的光芒沖破刀刃,化作千百道微小但閃耀的光點環(huán)繞在何謹周圍。何謹輕描淡寫的一刀,就頂開了伊芙利特的拳頭。

  “可惡!”伊芙利特在幾個后空翻之后停下,胳膊上的火龍長吟一聲,扭動著身體張開血盆大口沖向何謹,要把何謹吞噬殆盡。

  何謹側(cè)身直立,右手舉起歸雨,刀刃向上與眉齊平,左手輕輕托住刀背尖端,刀尖瞄準伊芙利特和火龍的直線。他長吁一口氣,目光如炬。

  “歸雨?!?p>  千百光點一瞬間回歸歸雨,在刀身上鑄成繁復的衍化回路,刀身中匯集的能量被牽引而出,由刀尖迸射而出,一道耀眼的光束擊碎了火龍,吞噬了伊芙利特的身影。

  “沒用的!”伊芙利特高喝一聲,渾身燃起蒼藍色的火焰,幻化出火焰構(gòu)成的雙手,竟然生生擒住了光束!蒼焰之手用力一捏,光束就像脆弱的玻璃,被捏成碎片消散在空氣中。伊芙利特乘勝追擊,躍起數(shù)米高,兩米直徑的拳頭轟擊向何謹。

  “你以為我會就此認輸嗎!伊芙利特!”何謹抬起頭,戰(zhàn)意盎然的目光直視著蒼焰之手,歸雨舉過頭頂格擋。蒼焰之手擊中刀刃,猛烈地力量傳過刀刃傳過何謹?shù)纳眢w,把何謹腳下的大地轟出蜘蛛網(wǎng)一樣的裂痕。

  “是我贏了,何謹?!北緫?yīng)是實體的蒼焰之手像火焰一樣竄動,像是一道虛影,穿過了歸雨的刀刃,壓向何謹?shù)娜怏w。

  “你是不是,一直忘了一個人呢?”何謹揚了揚角,伊芙利特幡然醒悟,卻已經(jīng)為時已晚。

  粉紫色的波紋再次升級,變成了粉紫色的絲線,密密麻麻布滿空中,牢牢纏繞住伊芙利特的身體,定格了伊芙利特周身的空間。

  虛弱的身體無法維持空間鎖的持續(xù)時間,更何況對方是強大的附身神明,只消一秒就可以掙脫自己的控制。所以曉晨一直在等這個時機,讓對方忘記自己的存在,然后利用這微乎其微的一秒時間出其不意一擊致命。

  “何謹!”曉晨嬌喝著催促何謹動手。

  “是時候,讓你也體會一下,那些死侍心中躲藏著的哀怨了?!焙沃斁o咬著牙關(guān),凜冽的眼神沒有任何憐憫,“來吧!含冤的亡魂們,是時候?qū)徟兴淖飷毫?!?p>  歸雨刀上的千百光點再一次迸射而出,利用伊芙利特無法防御的短暫一剎那,如同枷鎖纏繞住他的身體。那是死去死侍的亡魂,包含了他們生前的記憶,死后的執(zhí)念,和消逝前最后的靈魂。它們飛速的環(huán)繞,漸漸逼近,最后沒入伊芙利特的身體里,直指伊芙利特的靈魂。

  “呃啊啊啊啊??!”伊芙利特痛苦的哀嚎著,蒼焰之手隨之消散。他掙脫空間鎖,慌忙的逃開十幾米遠,緊緊抱住自己的腦袋,仰天嘶吼。那些被詛咒的靈魂們釋放了自己心中全部的全部的怨念,對這個無視了他們的執(zhí)念、葬送了他們命的男人肆無忌憚地報復著,那是來自靈魂層面的審問,沒人可以全身而退。

  “曉晨!”何謹強忍著透支力量的眩暈感,攙扶住脫力倒下的曉晨。

  “何……謹?。。。?!”伊芙利特掙扎著大喊道,步履蹣跚的向何謹走過來,仿佛還想要戰(zhàn)斗。

  “住手吧,伊芙利特!”解除了衍化狀態(tài)的何謹恢復了年幼的心智,“你已經(jīng)失去戰(zhàn)斗的能力了,你已經(jīng)輸了!”

  “輸了?哈哈哈哈哈!”伊芙利特發(fā)出了狂笑,“我承認,你這一招很聰明??墒俏以趺磿贿@螻蟻一樣的亡靈給打敗呢?我可是擁有神格的神明!精神攻擊對我來說就像是醉酒一樣,根本構(gòu)不成威脅!”

  說著,伊芙利特雙手舉過頭頂,憑空一抓,天空中飛來無數(shù)道火焰流,方圓一公里的火焰全部被吸收過來,在伊芙利特手心里聚集。不斷被侵蝕的靈魂完全處于癲狂狀態(tài),伊芙利特沒有心思提煉這份能量,瞄準何謹就要釋放這招的火焰攻擊。

  “到此為止吧,火神。”一個灰黑色的身影阻擋在了何謹身前,亮出了灰色的匕首,是方才在大樓內(nèi)遇到的遇到的灰袍男,名叫相柳。

  “相柳?又是一個走狗,不想死就滾開!”伊芙利特叱喝道。

  “冷靜一下吧,暴躁的火神!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面前這個男孩,可是你們神族夢寐以求的進化者啊?!?p>  “進化者?”伊芙利特聽到相柳的話,停下了手里的招式,定眼仔細打量著何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一說我才發(fā)現(xiàn),我還以為這小子這么成熟是因為天生老成,沒想到是因為身上帶著眷神者的印記啊。是我大意了,不曾想暗影會不光有叛徒,還有眷神者潛伏其中?!?p>  “你現(xiàn)在明白還不晚?!毕嗔掌鹞淦髡f道,“你不光不應(yīng)該殺他,還應(yīng)該護著他,等他長大了,才能成為眷神者的得力助手?!?p>  “哈哈哈哈,可是看孩子不是我的強項啊。”伊芙利特把手里的火球捏碎,對著口把火球拍了進去,“既然陰差陽錯的見了面,就送他個試練,如果他能活下來,那就說明他夠格?!?p>  “好吧,作為一個走狗,我也沒辦法阻止你,別把他玩死就行。”相柳搖了搖頭,一揮斗篷消失在夜空里。

  “可別怪我,小子,畢竟顏格殺了我一個重要的人,你作為他的徒弟,就代替他償還吧?!币淋嚼匦χf完最后一句話,脫離了俯身狀態(tài),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少爺……”跪倒在地上的言溯呼喚著何謹,“快……快跑……”

  “言溯!”

  “快跑!他在我身體里埋下了火焰詛咒,馬上,就要爆炸了!”

  “那咱們趕緊離……”

  “不,你還沒明白嗎?我……我……呃……啊……”

  言溯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口,皮膚像皸裂的大地一般裂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白熾的光芒透過裂口,映白了何謹?shù)囊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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