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天下繁星皆在我手
細雨沙沙,吹落了少許花瓣在地,那院子中央,有一名男子單腳獨站與木塊之上,做坐狀。
他身后背著一把銀斧,雨滴凝于斧刃久久,落下,在地上的泥水中泛出陣陣漣漪。
一片花瓣落了下來,落在了徐晃的鼻尖,他睜眼,朝著樂聲處看了過去。
只見有一名美女正在撥動著古箏,音律極為的優(yōu)美,卻又帶著絲絲哀傷。
徐晃知道自己的主人遇到問題了,若不是此,她極少彈奏樂曲。
忽的,只聽啪的一聲,琴弦斷裂,如同甄洛一樣,徐晃把目光投向了大門處。
那是一名穿著華麗的紈绔子弟,左右各有奴才為其打著傘,在其前面,一個又一個的奴才立馬撲倒在了泥水之上。
“好好好!”袁熙一邊拍手叫好一邊踩著奴才朝著甄洛閨房走了過去。
徐晃下木,對著一旁的韓猛抱拳施禮著。
韓猛對其點了點頭,他很欣賞這個男人,之前在黑市外,己方遇襲,若不是徐晃及時殺到,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不過,他始終是一個奴隸而已!一想如是,不禁讓韓猛想到了另一個奴隸,每每想到張牧,韓猛的喉嚨處便傳來一陣刺痛。
白衣男子幫他也就算了,為什么,為什么連童淵也幫他,還差點傷了我的性命!
此仇此恨,韓猛記住了。
而且……
前方傳來消息,麴義被殺,先登死士全軍覆滅!據(jù)說是被一位名叫張牧的男子所殺。
難道,這是同一個人?
“砰”的一聲打斷了韓猛的思索,看向前方,只見甄洛不知何時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窗戶,只留袁熙一人在外尷尬的笑著。
“顯奕”一男子被推著從走廊拐角處來到了袁熙面前,道:“我家妹妹不懂事,你別見怪,千萬別見怪?!?p>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被二愣子刀藥李仁定打斷雙腿的男子,甄洛的大哥,甄嵌。
“嵌兄”袁熙摸著腦袋道:“我怎么會怪洛兒呢,我懂她,懂她?!?p> “嗯?顯奕?”甄嵌眉頭一皺,道:“你怎么還叫我嵌兄?”
袁熙一愣,隨即立馬改口道:“大哥教育的是,大哥教育的是?!?p> 甄嵌滿意的點了點頭。
“顯奕,我剛才聽我父親說,你把婚禮提前了?”
袁熙不說話,因為他看到窗戶那端的影子顫抖了下。
震驚而顫抖的甄姬!同樣,在鄴城,還有同樣因感冒而顫抖的蔣干。
出了趙郡沿著魏郡一路向南便能到達群山,可惜,不巧的是,蔣干得病了,而且,非常嚴重,高燒且四肢痙攣。
腦袋幾乎可以燙的煎雞蛋。
這家伙本來就笨,如若再這么一燒不去管他的話,絕對會被燒成一個廢人。
權(quán)衡之后,張牧決定帶他冒險前去冀州的都城鄴城一次,尋找大夫幫他看病。
何為冒險?
只因那里有沮授!
若是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把蔣干的身體往上掂了掂,張牧道:“干,沒事的,我?guī)闳フ掖蠓?,很快就沒事了?!?p> “呵呵,呵呵,郝萌,我他丫的抽死你,還有,臭平頭,你在我第一智者前放尊重點,還有,主公,你這個臭美的家伙……”
“噗通”一聲落地,張牧覺得還是給他挖個坑比較簡單。
“這,就是鄴城啊?!?p> 才進鄴城,張牧就被眼前繁華的場面給震驚到了。
鄴城總是蘇醒得太過于早,連日的細雨還未來得及平定,細看時卻是晨曦的折射,街道邊的攤點永遠是人滿為患,呼喊聲此起彼伏,無論哪里都是人滿為患的狀態(tài)。
茶館,客棧,布莊,當(dāng)鋪,街道兩旁,各種各樣的小販子們在沿街叫賣,有賣古董的,胭脂水粉的,首飾的,字畫的,香囊的各種的交通路線像蜘蛛網(wǎng)一樣覆蓋到鄴城的每個角落。
一批又一批的人像貨物一樣被裝卸著整個都城有如一個繁忙的空殼大家都在奔忙著。
偶爾也見一隊隊的士兵路過,他們一個個訓(xùn)練的有規(guī)有矩,精神飽滿著。
“大夫?”
“大夫在嗎?”
沒有,沒有,依舊還是沒有,從早找到晚,張牧背著蔣干在鄴城連續(xù)找了好幾家醫(yī)館,得到的答復(fù)都是沒有大夫。
好奇之余,有學(xué)醫(yī)的童子告知張牧,鄴城絕大多數(shù)的大夫都已經(jīng)被軍隊征用成了軍醫(yī)。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產(chǎn)生在了張牧腦海里。
征醫(yī),這是大戰(zhàn)前的征兆啊。
學(xué)醫(yī)童子隨意抓了一把藥材給張牧,并告他趁著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可以去別處碰碰運氣,說不定還能碰到幾個大夫。
“別處嗎?”想著如是,張牧再次緊了緊背上的蔣干,他已經(jīng)完全虛脫,全身大汗淋漓,浸濕了張牧的后背。
“閃開,閃開!”
忽的,一隊士兵舉著火把推搡著百姓朝著前方走了過去,把一張又一張通緝令貼在了各處墻壁之上。
“此人極度危險,若是在鄴城發(fā)現(xiàn)此人或者抓捕此人,立馬匯報給官府,賞金萬兩!”
“現(xiàn)在開始,實行宵禁,由軍隊開始接管各級官府,閑雜人等,晚上一律不準(zhǔn)出門,若有違命者,格殺勿論!”
“殺麴義麴將軍者,此人也!”
人群中發(fā)出一聲驚呼,憤慨,有人甚至痛哭流涕了起來,麴義在鄴城甚至冀州都有著大量的崇拜者。
“這是?”張牧瞥過一眼,不禁慢慢的往身后的小巷內(nèi)退去。
這赫然就是張牧自己的畫像!
可以肯定的是畫像必定是沮授找人所畫,但為何卻是在此時出現(xiàn)?張牧百思不得其解。
以沮授的才能不可能才剛剛想到啊。
若非?
張牧抬頭看向了星空,那里繁星點點……他,難道算到了自己在鄴城之中!
這是要甕中捉鱉啊!自己倒好,來了個自投羅網(wǎng)!
沮授算知張牧沒死,可他沒那本事算出張牧到底在冀州還是并州,倘若早早的在冀州各地發(fā)布通緝令只會驚了這只囚鳥。
但今晚不同,紅星泛紅,沮授知道,等到這顆棋子了。
可要抓張牧,沒那么容易。
自己畢竟是手握末日塢堡副體的男人!
再說了,張牧來鄴城一是為了蔣干,二則是為了沮授!
殺了這個混蛋!
一想到自己千辛萬苦去營救他,沒想到他卻只想著害死自己,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張牧已經(jīng)有了初步打算,他曾告知過郝萌等人,當(dāng)末日塢堡主體產(chǎn)生光亮?xí)r,那便是副體產(chǎn)生,屆時,時刻備好兵源!
搶錢搶糧搶女人!甚至殺敵!
“沮則注阿沮則注!”張牧狠狠一握拳道:“你小子,可要給我活的好好的!”
他雙眼泛光,呲牙咧嘴,活脫脫的就像一頭惡獸。
……
“天下繁星,皆在我手!”一樓閣之上坐著一身穿黑色道袍的男子,四角則都站著一名持劍衛(wèi)士。
男子面目清秀,左手小指帶著一枚戒指,前方擺著一副棋盤,棋盤之上黑子白子分明。
其中,有一枚紅色棋子坐落于黑白子之間,無論是黑子還是白子皆有吞食之勢。
他已然已算出,紅棋到達了鄴城,這,是自己的地盤!
“棋如人生,若想活,必須付出代價!”沮授右手食指按在紅棋邊緣,食指噠噠于棋盤之上,彈飛了這枚令他煩惱的紅棋。
忽的,一旁的幾名持劍護衛(wèi)暴喝一聲“誰!”
沒有一絲絲察覺也沒有一絲絲反抗,這四名持劍護衛(wèi)的脖子處居然同時出現(xiàn)了一把鐮刀,鐮刀柄端都鏈著一根細長鐵鏈。
四根鐵鏈皆握在一鐵爪之上,那四名持刀護衛(wèi)心里頭清楚,只要那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黑影緊緊一握鐵爪,他們四人必死無疑。
“你是?”沮授并不認識來者,但他認出了他左手小指上的戒指,和他一模一樣的戒指。
“我來幫你?!蹦凶永淅涞馈?p> 沮授閉眼,尷尬的笑道:“怎么,他不放心?”
男子不答,這個問題,自北方之鴿落地便有了答案。
“你回去吧,這里,有我就夠了!”沮授肯定道。
男子不動,只是緊緊一握右手鐵爪,頓時四角皆有噴泉之聲,血水灑了沮授一棋盤。
瞬間,紅棋再現(xiàn),幾乎每一枚棋子都成了紅棋!
沮授嘴角抽搐了起來,大怒,回頭正要怒罵時,眼前哪里還有那個男人的影子。
深深呼吸一口,盡量讓自己的心情鎮(zhèn)定下來,沮授走出閣樓來到院子里,大聲道:“張郃張儁乂何在!”
張郃趕了過來,沮授一把把張牧的畫像塞在了他手里,怒道:“我命令你,五天之內(nèi),不,三天之內(nèi)必須給我找到他!即便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他!”
“是!”張郃接令。
沮授必須得快,不能讓那個男子趕在自己前頭找到并殺死張牧。
“這是我的任務(wù)!”沮授來到之前那枚被彈飛的紅子處,一腳狠狠的踩了上去,使勁的踩著。
鄴城已然宵禁,即便是野狗看到那大批警戒巡邏的士兵都乖乖閉上了嘴。
“噓!”一橋體角落下,張牧一把捂住蔣干胡言亂語的嘴,心急如焚。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家伙絕對挺不過這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