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意識到,我可能真的吃醋了。吃醋了,這件事情就不再那么單純了。我以前只是單純的喜歡林淺嶸,并沒有想過要和他怎么樣,現(xiàn)在,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心和起伏的情緒,開始在意起別的女生和他的親密度來。最近他偶爾提起家里那個沒血緣關(guān)系的姐姐,盡管只是說說她買了什么甚至只是提起了一下她,我都會悶悶的心痛許久。
我感覺,我之前堅韌不拔的融化了林淺嶸這座冰山,又百虐不改本心的追逐著他,不折不撓的為我們的友誼之船添磚加瓦,如今這船非但沒有變成友誼的大游艇,反而有些形變了,航道也似乎跑偏了。我決定懸崖勒馬,讓我們的小船回到正軌。
“我們以后,除了廣播站工作的事之外,還是少聯(lián)系吧!我最近覺得,我們友誼的小船,好像有點兒跑偏了……”我給他發(fā)消息。
“額……好吧。”他好像懂我的意思,并沒有多問一個字,就同意了。我看著這幾個字,心里在想著,一會兒見面要怎么打招呼。然而,大課間的時候,我被通知去廣播站會議室參加緊急會議。沒怎么多想,我就拿著本子跑了過去。
這次,我沒有看到林淺嶸,也沒有看到李默明和任勝。在座的同學(xué)們似乎找不出什么共性。這時候,金桐站長發(fā)言:“同學(xué)們,今天召集大家過來,是為了宣布一件事。剛剛接到校領(lǐng)導(dǎo)通知,辰光中學(xué)今后要獨立于一中而存在了,他們從今以后不會再參與一中的所有活動,所以,廣播站的同學(xué)們就剩下在座的各位了,待會兒會讓各個部門的負(fù)責(zé)人逐一發(fā)言,重新分配一下分組,劃分一下指責(zé),明細(xì)一下工作事項?!?p> 一席話說完,大家面面相覷。什么?獨立?那我和林淺嶸?連工作時間見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我不愿相信這件事,不斷地問著身邊的同學(xué)這是怎么回事,特別希望他能告訴我金桐學(xué)長搞錯了,校領(lǐng)導(dǎo)不是這個意思。然而,事實就是那個最殘酷的答案。
說變就變,中午播音就沒有排我的班。中午放學(xué)鈴響之后,我們本部學(xué)生就只能去校園西南角的新食堂了。通往校園北面舊食堂的必經(jīng)之路的盡頭,已經(jīng)被幾個指示牌擋上了。同學(xué)們在那里圍了個水泄不通。我擠到前面,看到上面貼著告示,說明了新食堂開門的消息,以及辦理新飯卡的時間。新食堂開門頭一周,可以支持現(xiàn)金支付。舊食堂留給辰光中學(xué)的同學(xué)。
“這就是強行分開了?”我和一旁的同學(xué)吐槽。
“是啊,這也太突然了吧!”站在我旁邊的同學(xué)憤憤地說。
“趕緊去新食堂吃飯吧,今天肯定都是現(xiàn)金,還得找零,麻煩的很,一個人打個飯得用很長時間,估計吃飯要排長隊了!”后面有人吆喝著。大家一聽,這人說的有道理,就紛紛轉(zhuǎn)頭,往校園西南角奔去。
新食堂是一座綜合性大樓,里面三層以下是三家食堂,裝修非常清爽,每層又各自具備自身特色。一樓的中央,是幾條特別長的餐桌,四周都是卡座,最東面是幾個玻璃小圓桌,配合著百葉窗,看著哪里像中學(xué)食堂,簡直就像是咖啡館。二樓是鋼鐵工業(yè)風(fēng),高腳凳圍著高桌子,五彩繽紛,每隔一段距離還會有一個四面都是電視的長方體柱子。三樓更是美的不像話,大大的落地窗前,是整齊排列的四座桌椅,許許多多的液晶電視屏就在天花板下面懸掛著,電視里正在播放著張韶涵的《海豚灣戀人》。南面和東面的窗戶之間,還有個大圓桌,上面擺著鮮花和熊貓布偶。
這些景象,對于每天穿梭在書山題海來說非常新鮮。而且,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相比之前經(jīng)常進出的有著泥磚地面、破桌爛椅、冬天喝風(fēng)夏天淋雨的半開放式大食堂,和沒有窗戶憋悶不已的小雨點食堂,以及同樣光線差、黑黢黢且菜又難吃的竹林深處食堂,這里簡直是燦爛的天堂。
一樓人特別多。我參觀完這三個食堂,選了隊伍最短的三樓,開始排隊等飯,發(fā)現(xiàn)了同樣來三樓的班長李梅。我倆打好飯,坐在了落地窗旁的桌子邊。
“你知道嗎?辰光中學(xué)要獨立了?!蔽疫叧赃吅屠蠲氛f。
“我知道啊,大課間上操的時候,廣播就通知了。以后,辰光中學(xué)的學(xué)生,除了做操和體育課以外,不能再進咱們校園。他們好像還有個校區(qū),可能不久就會全部搬遷過去。”李梅有條不紊的說著。
而我,已經(jīng)是悲傷異常。想著從此以后,連多見林淺嶸一眼都成了奢望,甚至可能我再也不能和他并肩作戰(zhàn),播音室再也不會有我倆默契配合的身影,我就忍不住心中一顫。眼淚,就順著臉蛋嘩啦嘩啦流下來。
“你怎么了,月禹嫣?”李梅看到我突然哭了,嚇的不輕,也很是疑惑。
我本來想用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她,然而,將要開口的時候,丹田之氣上涌,連帶著眼淚也涌出來了。我只好不停的掏紙巾擦眼淚,眼看一小袋心相印被我用完了,鼻涕眼淚還是沒有止住。
李梅見我哭的更傷心了,就問我是不是學(xué)習(xí)上遇到什么困難了。我只好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告訴她自己很努力,怎么成績總是沒有起色。我不可能告訴他,我只是因為舍不得林淺嶸。想想這突如其來的分別,打的我措手不及,毫無還手之力。早晨還說和他只保持工作關(guān)系,現(xiàn)在就被通知,連工作情誼都不會再有機會續(xù)了。
我把堆成小山的紙巾拍成照片,發(fā)給了林淺嶸。
“感冒了?”他看到消息后,回我。
“沒有,都是眼淚。我舍不得你。你們辰光要獨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我告訴他。
“傻丫頭,我們又不是見不到了,你哭啥?”他安慰我。
“基本上差不多見不到了吧!而且,我們再也不能一起播音了!以后可能會有很多不同的人坐在我身邊,但我只希望那個位置坐的是你?!贝虺鲞@些,我的眼淚又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是啊,你再也不是只屬于我一個人了。但是,我們沒有分開,我們在大課間,在體育課,還是可以見面的!”他說。
“都不能自由的去找你了。”我依然很沮喪。
“丫頭,其實……我也特別舍不得你!但是,分校獨立是事實,我們也沒辦法改變。振作起來,我們有共同的學(xué)習(xí)目標(biāo),我們到時候考到同一個城市上大學(xué),這些都不是問題了?!彼膭钗摇?p> 我看到他發(fā)來的“舍不得”三個字,心里暖暖的。我深呼吸一口氣,振作起精神,吃完了這餐,和李梅回到教室。小辦公室,已經(jīng)沒有我期待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