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正午,曼陀教的士兵們在教主的帶領(lǐng)之下,已經(jīng)在黃土坡的城外集結(jié),張邯也把各個軍的士兵集結(jié)在了一塊。周浪和姬蕩從監(jiān)獄里將金竹從監(jiān)獄里帶了出來,帶到城墻之上。周浪對著金竹說道:“你看看,我們士氣正盛,兵馬也多于你們曼陀教,加上這個戰(zhàn)略的制定,我們絕對能贏!所以,我讓你看看,我們是怎么樣贏的。我答應(yīng)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的!”
“希望如此吧!”金竹雖然表面上對周浪的話表示贊同,但是他的心里,也有著自己的打算。
大戰(zhàn)來臨之前,并不喧鬧,相反,卻是那么的寧靜。整個空氣中都聽不到一絲絲聲響,幾只烏鴉打天空中盤旋著,發(fā)出了“嘎嘎嘎”這般刺耳的聲響。無論是天下宗的士兵,還是曼陀教的士兵,都在盡情的吃著,喝著,因為對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來說,也許這一頓,就是最后一頓了。雙方士兵各自排開,相距在五百米開外。張邯站在城墻之上,對著下面的戰(zhàn)士說道:“戰(zhàn)士們,這是我們的決戰(zhàn)。這一戰(zhàn),是決定我們生死存亡的一戰(zhàn),榮耀與屈辱,生存與犧牲,被歷史贊譽,或者,被歷史唾罵,皆在這片刻時間。我們的后代是淪為別人的奴隸,還是繼續(xù)閃耀,延續(xù)我們的光榮,延續(xù)這我們的一切,都取決于今天的勝負(fù)。所以,將士們,掄起你們手中的長槍,扛起你們手中的大刀。給我狠狠地,砍掉敵人的腦袋,刺破敵人的胸膛,!相信,勝利,一定屬于我們!”士兵們聽完之后,個個義憤填膺,群情激奮,恨不得立馬出動,砍殺敵人!
在曼陀教的陣營里,教主對著自己的士兵們說道:“我的勇士們,我們生來就是征服者。我們要打破他們的防線,殺掉他們的士兵,讓那些男人做我們的奴隸,占有他們的女人。打敗了他們,他們的一切,都是我們的。我們要有吃不完的糧食,穿不盡一副,喝不完的美酒。所以,都給我勇敢的向前沖吧!”
說完,雙方士兵們都在自己的陣營里吶喊著,嘶吼著。曼陀教的教主一下令,他們的士兵都向決堤的江水一樣涌向天下宗的軍隊。張邯讓旗手指揮,弓箭手的箭密密麻麻的飛向曼陀教的士兵,起初倒下了一大批,隨后,他們便舉起手中的盾牌,將飛來的額箭擋在盾牌之上,盡管如此,還是有不少人被箭射中倒在地上。雙方越來越接近,相距不過二十米時,曼陀教士兵中讓出一條道,騎兵們飛奔而來。天下宗也讓出了一條道,騎兵們也飛馳而去。待騎兵在一旁交戰(zhàn),步兵們也都扔掉手中的弓箭,換上了大刀和長矛。雙方在戰(zhàn)場上相互砍殺著,刀槍的碰撞聲,馬匹的吼叫聲,士兵的沖鋒聲,震耳欲聾,響徹天地。雙方互有死傷,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戰(zhàn)斗的深入,死者越來越多,流淌下來的鮮血聚在了一起,成了一條流動的河,尸橫遍野,堆積起來了一座座小山,戰(zhàn)斗從黃昏持續(xù)到夜晚,一波人倒下,另外一撥人有補上。
城墻之上。張邯對著周浪和姬蕩說道:“我們的士兵戰(zhàn)斗力明顯不如他們,現(xiàn)在傷亡慘重,我們先撤退吧!”說完,他讓人吹響了撤退的號角。各個將領(lǐng)聽到號角之后,退回到黃土坡內(nèi),但并不堅守黃土坡,反而直接奔向燕邊城城中,他們將原本放在黃土坡和青山谷到燕邊城途中的干草,柴木還有老虎夾之內(nèi)的阻礙物全都放了出來。曼陀教教主見到天下宗已經(jīng)敗退,便說道:“我就說過,他們就只會后退和逃跑,將士們,都給我沖,今晚,我們就血洗燕邊城!”
士兵們聽到了他的命令,加上天下宗士兵的潰逃,無不興奮,都往著黃土坡的城門奔去。姬蕩和周浪帶著金竹也趕往了燕邊城,金竹感到好奇,對著兩人說道:“怎么了?不敢沖嗎?你們的作戰(zhàn)計劃可不是這樣的???”
“那是給你的作戰(zhàn)計劃,不是我們的作戰(zhàn)計劃?”
金竹心里納悶,問道:“你是什么意思?”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先跟我上到城墻之上,你就明白了!”
張邯立馬讓各個軍的統(tǒng)帥按照自己的布置前去安排好。龍泉帶領(lǐng)著自己的藍(lán)鐵軍火速趕往青山谷,鄭平問道:“老師,我們不撤回燕邊城嗎?去青山谷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執(zhí)行命令吧!這次的作戰(zhàn)計劃是絕密的!”
“絕密?我們的作戰(zhàn)計劃不是主動出擊嗎?”
“那是公開給士兵們的,我們真正的作戰(zhàn)計劃,除了張邯長老之外,絕對沒有第二人知道!”
“哦,原來如此!”說完,鄭平的臉上頓時難堪,輕輕的說道一句:“不好,上當(dāng)了!”
曼陀教主對著自己的兒子說道:“洛耶,我的兒子!你作為我的子嗣,更應(yīng)該明白什么事榮耀,什么是勇者無敵!你只有在戰(zhàn)場上沖鋒陷陣,建立功業(yè),以后那你臣民,才會臣服于你。所以,拿起你手中的劍,勇敢的沖在最全面的吧!”
“是,父親!”說完,他牽動著自己的戰(zhàn)馬,向著燕邊城馳驅(qū)。待曼陀教的士兵幾乎都進(jìn)了城中,張邯名人將城門關(guān)上,而只顧沖鋒的曼陀教士兵完全忽略了擺在他們身邊的干草和物體,加上大坑,老虎夾等陷阱,他們的士兵和戰(zhàn)馬死的死傷的傷,但是他們卻毫不在乎。張邯此時在黃土坡的城墻之上,叫人射下火箭,擺放在下面的干草和燃料頓時燃放開來,將他們?nèi)紵饋恚泻奥曀盒牧逊?,整個燕邊城,黃土坡,和青山谷的中間,頓時哀聲四起。曼陀教教主派進(jìn)去的二十萬大軍的聲音震耳欲聾,看到里邊燈火通明,他這才明白自己上了當(dāng)。于是慌忙之中想要攻破黃土坡,但是此時的張邯正站在墻上,對著曼陀教教主說道:“你個老匹夫,這一次,我終于可以打敗你了!”
曼陀教主說道:“張邯,有沒有膽子放我進(jìn)來,我兩決一死戰(zhàn)!”
“你當(dāng)我傻,我先解決掉你的士兵,待會兒再來收拾你,你不要心急!”
曼陀教主此時心急如焚,于是拼命的攻打,但是,由于布防嚴(yán)密,他一次次的進(jìn)攻,都被張邯打了下去。城內(nèi)的士兵看到自己上當(dāng),都想撤退,但是命令一下,只好繼續(xù)向前沖,但到燕邊城之時,突然又冒出了五萬的士兵,讓他們心里更是驚慌。然后周浪手里拿著弓箭,點燃了火焰,射到燕邊城城下,頓時點燃了干草,他隨即命令道:“諸位聽令,放箭!”
話音剛落,一支支火箭射到城下,火光頓時通天,底下的曼陀士兵無不驚駭,人馬相擠,相互踩踏,底下的哀嚎聲和叫喊聲響徹天地。金竹說道:“沒想到,我們居然輸?shù)倪@么慘!”
“你或許現(xiàn)在都沒有弄明白吧!”周浪說道,“為什么會這樣!”
“對!你說,為什么會這樣?”
“我們從你口中得到的消息,其實我們都是不信的,我們只是為了取得你的信任,才去做的!你和我們天下宗的奸細(xì)相互傳遞信息的事,我們也知道,只是為了騙你,不拆穿你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說,他背叛了曼陀教?”
“那倒沒有,我們現(xiàn)在連他是誰我們都不知道!”
“為什么不查出來!?”金竹吼道。
“你別激動,如果查出來了,我們今天就不會取得勝利了。我還得謝謝你們倆。不管怎么說,你的確有功,我會履行我的諾言的!”
“滾,誰要你的賞賜?我太愚蠢,上了你的當(dāng),我無顏見到我們曼陀教的列祖列宗,唯有一死,方能洗清我的罪孽!”說完,他便從墻上一躍而下,跌入到了正在抱頭亂竄的曼陀士兵當(dāng)中。
曼陀士兵看到如此,不再有心攻城,而是拼命往后撤,但是去往黃土坡的路已經(jīng)被阻斷,在洛耶的帶領(lǐng)下,紛紛朝著青山谷撤去!而在青山谷這里,鄭平和龍泉正在在城門上等待著曼陀教的后退,鄭平的臉上明顯著急,龍泉見到:“怎么了?第一次見到這么大的場面,所以害怕嗎?”
鄭平苦笑道:“應(yīng)該是吧,這一次,實在是太慘烈了!”
“老師,您說為什么這青山谷這里要我們把守呢?”
“因為青山谷啊,是一個山谷,他們想撤退,要上山的話,肯定是做不到,只有沖破這青山谷的山門,就是我們現(xiàn)在鎮(zhèn)守的地方,我們一旦守住,他們就無路可退了!”
“原來如此,打仗的講究實在是太多了,遠(yuǎn)遠(yuǎn)沒有練武簡單!”
“對??!不過,只要我們今晚守住這里,將他們徹底消滅,那么往后的五十年,我們都不用打仗了!所以,今晚,一定要守住,明白了嗎?”
“明白了!”
說話間,洛耶帶著士兵們后退,鄭平見到洛耶,心中一驚,他埋頭思索了片刻,對著龍泉說道:“老師,您認(rèn)識前面帶頭的那人嗎?”
“不認(rèn)識!怎么了?”
“他就是曼陀教主的兒子洛耶,就是他,殺了我的爹娘,我今天在這里,就是想親手殺了他!所以,我希望您能成全我,我下去殺了他!”
“他們現(xiàn)在是逃兵,不太好辦。這樣吧,我下去活捉他。你在這里,千萬千萬守住城門,明白嗎?”
“好的,老師!”
龍泉一聽那是曼陀教教主的兒子,心里很是激動,他并不是想幫鄭平報什么仇,而是想要活捉洛耶之后,自己方才能戴罪立功,彌補之前自己指揮犯下的錯。待龍泉下去之后,鄭平的臉上露出的一抹狡黠的微笑?,F(xiàn)在在看城門的,就是他,譚昊和另外幾個士兵。他見到龍泉正和曼陀教士兵交戰(zhàn),于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掉了看城門的一個士兵,譚昊看在眼里,大罵道:“鄭平,你這是做什么?”
“做什么?開城門!”
“你是要違抗軍令嗎?”
“哼,你不要阻攔我,不然,就像他一樣!”
“想要開城門,先得過我這一關(guān)!”
“你還弱了一點!”說話間,鄭平飛馳而去,與譚昊大戰(zhàn)起來,譚昊哪里是鄭平的對手,剛剛過了十幾個回合,譚昊就敗下陣來,被鄭平一腳踢在地上,見到譚昊想繼續(xù)爬起來,鄭平便撿起一把刀,狠狠的插向了譚昊的胸口。譚昊惡狠狠的看著鄭平,最終口吐鮮血而死。解決掉了譚昊,鄭平又將其他人解決掉,于是將城門打開,洛耶看到城門打開,于是也不再戀戰(zhàn),自己帶著士兵就往城門而去,龍泉見狀,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只好朝前追去。盡管埋伏在谷中的士兵斬殺掉一些,但是由于龍泉沒有遵守命令,而帶走了大部分的兵力,所以,曼陀教士兵逃脫掉的,也有七八萬,加上曼陀教主身邊的五六萬,也還剩下十一二萬。姬蕩和周浪在后面追趕,本想和龍泉他們來一個前后夾擊,但是看到曼陀教士兵竟然暢通無阻的后退,心里也是不解。而在黃土坡城門之上,看到奮不顧身攻城的曼陀教主,張邯說道:“也罷,只要能贏,我又何必在乎那些呢?”說完,他命人向教主射箭,因為是在夜晚,教主也沒有注意,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胸口,他本想在進(jìn)攻,但是自己已經(jīng)受了箭傷,正在左右為難之際,聽說自己的兒子從青山谷逃了出來,于是便停止了攻城。張邯心里也奇怪,為什么剛才那么猛烈,現(xiàn)在怎么說不打就不打了?正在他疑惑之際,下屬過來向他稟告了情況,他氣得將自己手中的劍狠狠的仍在地下,大罵道:“廢物!蠢材!”說完,自己便朝著青山谷而去!
周浪抱著已經(jīng)死去的譚昊,心里頓時失落至極,他說不出一句話,就只靜靜的抱著,幾乎所有的人目光全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因為所有的人現(xiàn)在都知道了,這個作戰(zhàn)計劃雖是張邯下的,其實謀劃之人是他周浪,對他是從心里的贊嘆和敬佩。原本聲勢滔天的戰(zhàn)場,現(xiàn)在變得像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知道他周浪在想什么?或許,是因為譚昊的死,或許,是因為沒有徹底消滅曼陀教,又或許,兩者都有!
張邯來到青山谷,看到大開的城門和周浪懷中死去的譚昊,心里也難受不堪,盡管打仗死人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如果是那些原本不會死,但是偏偏死了的人,那么就另當(dāng)別論了。張邯召來龍泉,龍泉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張邯,張邯大怒道:“兵法有云,將聽吾計者,留之;將不聽吾計者,去之。你不聽我的部署,好大喜功,所以導(dǎo)致了他們得以逃脫,從而未能徹底消滅曼陀教,我想,這個罪,你應(yīng)該明白!”說完,對著手下說道:“來人,押下去,明天午時三刻,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龍泉自知罪重,還未等他們將自己抓住,便舉起自己手中的刀,對著張邯說道:“長老說的極是,若不是我,我們就能大獲全勝了!我自知罪不可赦,我就自己解決我自己吧!”說完,就拔刀自刎了。沉浸在悲痛中的周浪,完全失去了活力,姬蕩盡管也很難受,但是他還有著思考的能力,他問道:“就算龍泉出去了,那守門之人是誰?誰打開的城門?”
幾個士兵說道:“是鄭平!他告訴了龍泉統(tǒng)帥領(lǐng)頭之人是曼陀教主之子,然后他下去殺了守門之人,譚昊上去阻止他,結(jié)果二人打了起來,鄭平殺了譚昊之后,就打開城門跟著曼陀教的人走了!”
“怪不得!我怎么說為什么我們的作戰(zhàn)計劃明明已經(jīng)很好了,為什么總是輸,原來是被他泄露給了曼陀教!”張邯說道。然后他對著周浪說道:“人死不能復(fù)生,你就節(jié)哀順便吧!切勿傷了身體?!庇谑撬麑χ幷f道:“好好照顧他,我去處理好戰(zhàn)后的事?!闭f完,他將這里的士兵全都疏散,原本人山人海的戰(zhàn)場,現(xiàn)在,除了躺在血泊中的尸體和正在悲痛欲絕的周浪和姬蕩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人了!
姬蕩看著周浪,自己也不知道說什么才能安慰他,只好學(xué)他一樣,跪在譚昊的尸體之前。過了半晌,周浪才開口說道:“知道嗎,前幾天他說他想回家成親,還記得嗎?”
“記得!我還打算去鬧他的洞房的!”
“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死了!”
“嗯,一切都太突然了!”
“但是,其實他原本可以不用死的!我故意叫張邯長老讓他們來這里手青山谷,就是不想他在沖鋒陷陣中死去!可是我以為我保全了他的安危,沒想到卻是葬送了他的生命。我還是太自私了,如果我讓他換一個地方,也許他就不用死了!”
“這事不能怪你!我們都知道這件事是龍泉的錯,他好大喜功,所以才上了當(dāng)!還有那個鄭平,以前我們都聽小昊說他有問題,但是我們沒有聽他的!其實也怪我們!”
“對??!早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我寧愿先把奸細(xì)抓出來,哪怕多大三年,十年,甚至是三十年,我也愿意!”
“人死不能復(fù)生,節(jié)哀吧!我想,我們只有徹底的解決掉曼陀教,小昊才會安息吧!”
“嗯,我周浪今天發(fā)誓,不殺他鄭平,我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