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父子相談

　　在破解了亨利的難題之后，伊恩成為了全場的焦點，眾人對他的看法發(fā)生了極大的改變，他這個三少爺從一個沒有什么優(yōu)點的小透明，變成了一個機智聰慧同時飽受神眷的天才。很多人開始湊到他面前來自我介紹，試圖交談，有的甚至直接拉著他們的女兒或孫女一起。

　　伊恩很無語地逃到了老師達曼身邊，用請教魔法當擋箭牌。卻沒想到達曼也調笑了他幾句，才開始解釋伊恩提的問題，順便應伊恩的要求又去檢查了一遍亨利送的那顆寶石，確定沒什么問題，另一邊的麥考斯看到之后對于伊恩的細致很是滿意，暗贊他果然成熟了很多。

　　之后慶祝宴會沒有再發(fā)生什么變故，到了傍晚宴會結束，眾人漸漸散去。期間伊恩也沒有再去休息區(qū)里問寶石魂冊上帝悖論的打算。因為他發(fā)現(xiàn)很多男男女女結伴往那里走去，不確定房間隔音條件的情況下伊恩自然不敢再去那邊。他低頭看了一眼，嘆了口氣，成長的路程還很漫長。

　　回到城堡之后，麥考斯直接讓伊恩跟著他進書房，唐納德為兩人端來了一些茶水和點心?！昂昧?，你先下去吧?！?p>　　等到唐納德的腳步聲遠了，麥考斯才開口，“自從你病好之后，我感覺你以前的天真漸漸消失了，變的成熟了很多，要不是一些小生活習慣還和以前一樣，簡直讓我以為是換了一個人。你現(xiàn)在可能比安德魯還要成熟一些，對于你的成長我很高興，但不知道這對你自己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p>　　麥考斯的這番感嘆說者無心，但落在伊恩耳朵里卻是有意。他心中嚇了一跳，臉上卻盡力克制自己不露出什么表情。并且微微反思自己，剛來那幾天的確很小心，后來時間一長慢慢就大意了，有些暴露了本性。幸好有繼承自這具身體記憶的生活習慣。不過麥考斯這么說，也代表以后伊恩不用做什么偽裝了，他的性格在外人看來就是伊恩的性格。放下?lián)鷳n，伊恩繼續(xù)聽麥考斯的話，

　　“不過既然你長大懂事了，從今天開始我逐漸要教你一些大人世界的東西，你有什么問題也可以放心的問。不過你一定要記住，從今以后，我們父子在這個房間的談話你一句也不準和外人說?！?p>　　“我記住了，父親?！币炼鬣嵵氐攸c點頭。

　　得到伊恩的保證，麥考斯開始進入正題，“今天那個亨利，你之前見過嗎，我看到他先是找你聊了一會兒，還送了你那個小玩意兒?！薄拔乙膊皇呛芮宄?，之前我從沒見過他，他突然跑來找我，想教唆我向您說一些神眷之城的壞處，我看穿之后果斷拒絕離開了?！币炼髡f著還把他和亨利之間的對話向麥考斯大致復述了一遍。

　　“從我收到的報告來看，他本來是來龐加城游玩。再結合你剛才說的，下午的事他應該是臨時起意，莫雷家族的領地離我們很遠，不太像是特意想來謀劃什么。而且他現(xiàn)在已經坐船離開了哈里頓領?！?p>　　“父親，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我們就不追究了?！?p>　　“恰恰相反，伊恩，你記住，我教你一條貴族處世的潛規(guī)則，如果有人損害或者試圖損害我們的利益，不管他們有沒有成功，我們決不能善罷甘休，否則哈利頓家族的威嚴就不復存在了，效忠于我們的人也會開始產生別的想法。所以報復是肯定的，只是莫雷家族離我們太遠，也不是同一個國家，短時間之內應該沒什么機會，但是我們一定要記在心里，機會來臨一定要還以顏色?！奔热灰呀洓Q定了要好好教教伊恩，麥考斯就不再隱瞞什么，直接把話說透。

　　“我們要報復的話為什么不先把亨利抓起來？”伊恩對于父親放跑了亨利有些不解。

　　“抓起來之后呢，一刀殺了他嗎？這樣做對我們來說不但沒什么用，而且還會失去了以后追究的借口。既然他的計劃沒有成功，就沒必要單純?yōu)榱顺隹跉舛鴼⑺?。?p>　　“我還以為您不殺他也是因為貴族的潛規(guī)則。”伊恩這才明白了麥考斯的深思熟慮。

　　“當然不是，好了不說亨利了，我們談談教會。我知道你應該有很多想問的?！币炼饔悬c激動，重頭戲終于來了。

　　關于光輝教會，他有太多問題，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了。想了一會兒決定從自己干系最大的開始“今天的禮拜上我聽到杰斐遜神父講了很多靈魂的禁忌，這個嚴重到什么程度？”

　　麥考斯臉色變了一些，“靈魂是教會最大的禁忌，就連那些奧西斯的神職人員都不可以輕易提起，你以后也要少提，也別去問達曼。你記住如果有人要跟你說這些，那他絕對是要害你?！币炼髯⒁獾禁溈妓沟幕卮鸷徒莒尺d主教宣講時說的稍微有些區(qū)別，既然今天讓他暢所欲言，他也就直接問出來了，

　　“我知道了，父親。另外杰斐遜主教不是說靈魂是奧西斯的禁區(qū)嗎，您怎么說是教會的，有什么區(qū)別嗎？”

　　麥考斯對于伊恩的敏銳有些吃驚，沒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jié)，看了看伊恩的臉，確定他是真的感覺到了兩者的不同，而不是隨口問問。才鄭重的開口，“不可直呼主的名諱，要稱呼祂為‘主’。不過你說的沒錯，這是教會的禁忌，和主的意志是兩回事。目的也很簡單，只要確保靈魂只有主的神國這一個歸宿，光輝教會對信仰的統(tǒng)治就不會動搖?！?p>　　“既然要維持信仰的統(tǒng)治，保持奧，主的至高無上，教會為什么要把這個罪惡的問題傳播開來，這不是動搖世人對主的信仰嗎？他們怎么會干這么自毀城墻的事?！币炼鞑唤?。

　　“今天達曼告訴我你的語言組織能力很好，我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你的通用語學的果然不錯，自毀城墻這個詞很形象。不過教會沒你想的這么蠢，他們有自己的目的，不過我們暫時猜不到罷了?！丙溈妓拐f到這里還是保留了一些，他這不是要防著伊恩，而是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驚世駭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告訴伊恩反而會害了他。

　　“對了，以后要是羅德神父又讓我去當牧師怎么辦。”伊恩想到這里有點苦惱?！爱斈翈熡惺裁床缓玫模x主的光輝更近了?！币炼鲗τ邴溈妓沟膽B(tài)度有些意外，“您不是不希望我當牧師嗎？所以才幫我拒絕了羅德神父?！?p>　　“誰說我不想讓你當牧師了……”聽到麥考斯這話，伊恩急忙拒絕，“可是我覺得魔法師很好?！?p>　　“我不是拒絕你當牧師，只是不想讓你去蘭提斯，不過你不想成為牧師就算了，我也不勉強你，魔法師也照樣能夠沐浴在主的光輝下。”聽到這話伊恩放下心來，開始思考麥考斯態(tài)度前后矛盾的原因，不過他知道的信息太少，所以也想不出什么，只能隨便猜一個，“難道是羅德神父有問題，他讓我當牧師是另有目的？”

　　“不，羅德神父是個很純正的神職人員，沒什么其他目的，他的確很欣賞你?！丙溈妓狗穸艘炼鞯牟聹y。伊恩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只得對麥考斯保證，

　　“您放心，我雖然不想當牧師，但是我以后有空會多去找羅德神父聊聊。這樣他應該也不會有什么不滿了?！丙溈妓箤τ谝炼髂芟氲竭@一層很是滿意，覺得今天聊的差不多了，于是示意他可以離開。

　　伊恩站起身走到門口，正要跨出去時突然想到了什么，回頭又問了麥考斯一個問題，“父親，現(xiàn)任教皇冕下英諾森三世是什么時候登位的?！?p>　　“大約三百年多前吧，你問這個干什么?！?p>　　“沒什么，突然有點好奇，隨便問問?！币炼髡f完就快步走出了麥考斯的房間。

　　教皇作為世間最受到奧西斯眷顧的人，有許多的特殊的地方，最明顯的一點就是那可以與精靈相媲美的壽命。奧西蘭德的人類中，強如傳奇壽命最長的也不過是四五百多歲，而歷任教皇最短命的一個都活了三千多年?，F(xiàn)任教皇英若森三世成為教皇才區(qū)區(qū)三百年，加上他成為教皇之前的兩百多年也才五百多歲。六十多歲的麥考斯在他面前連孫子輩都算不上。然而這位教皇冕下的統(tǒng)治才剛剛開始而已。

　　等到伊恩走后，麥考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思索了一會兒，然后自言自語，“難道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應該不太可能?！币炼鞯拇_有了一個模糊的念頭，只不過還沒徹底成型，而且非常驚世駭俗，所以也沒法跟人說。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急著離開書房，怕麥考斯追問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