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剎躺了片刻后方才起身,期間蘇長言一直在撥弄著手里的羅盤,白羅剎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可是游龍儀?”
蘇長言有些詫異,其實這個羅盤是從母親的遺物中偷偷翻找出來的,但是從未有人告訴過自己它的名字,如今卻被白羅剎一語點破。
蘇長言答道:“這是先母的遺物,但是母親生前從未把它拿出來,我也不曾知曉它的名字。既然白女俠知曉,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白羅剎咽了一下口水,心中想著既然他不知道此物意味著什么,那我就不用去在乎了,甚好甚好。
蘇長言只看著白羅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手中的羅盤,并不作答,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那道長長的疤痕似乎還扭曲了一下。蘇長言也不說話,只等著白羅剎的反應(yīng)。
白羅剎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想它的功能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基本掌握。”
蘇長言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白羅剎接著說道:“它這樣神奇的構(gòu)造,毋庸置疑是上古之物,它是仙域制造的一枚司南,但是究竟是出自誰手如今已不可考。
它上古時期的作用我就不多言了,我且告訴你,有了此物,你在搜尋寶物方面如有神助?!?p> 蘇長言挑了挑眉,說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沒講,心中有些不甘心,追問道:“我只知曉它是破陣好幫手,但是其他并未發(fā)覺。”
白羅剎有些想笑,但硬生生忍住了,然后又咳嗽了幾聲說道:“你能通過云霧形狀尋得破陣之法的確天賦非凡。
這云霧是因為它的核心是幻心玉,借由幻心玉之力,可布陣破陣。
但是其實它有個非常簡單的用法,你看它的底部是一整塊金子,但其實這是一整塊問路石,被鍍了金?!?p> 聽到此處,蘇長言把游龍儀翻轉(zhuǎn)了過來,仔細(xì)觀摩了起來,仍未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
白羅剎接著說道:“你也別看了,仙人手段,豈是你能勘破。你只需敲擊它的底部三下,問出你想問的問題,但是問題必須簡單明了?!?p> 蘇長言聞言,沉吟片刻就翻轉(zhuǎn)游龍儀,以指節(jié)敲擊三下,出聲問道:“月神遺跡的入口在哪?”
話音剛落,游龍儀嗡嗡的顫動起來,然后想飛起,力道之強,差點掙脫蘇長言之手。
蘇長言立即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白羅剎也是有些緊張的答道:“它已經(jīng)對你的問題做了回答,快點遵循它的指引速速前行?!?p> 蘇長言道:“可是他們還未醒轉(zhuǎn)?!?p> 白羅剎回答:“一個秘境只可用一次,你莫要浪費機會,再不遵從它的意愿,可能就找不到了!”
蘇長言很想責(zé)問一句如此重要之事怎么不早點出聲提示,但又想到游龍儀一直在自己手里,也怪不得旁人。
蘇長言有些猶豫,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月神的遺物自己是志在必得,若是失去這次機會,不知如何尋得入口。
自己偶然得到地圖,爾后遍尋古籍補充完整。
自己的地圖到了此處卻是斷了線索,所以自己才忍不住出聲詢問。
“魔鬼魚白日里并無作用,他們在此并無不妥,我們跟隨游龍儀的指引速速向前,天黑之前回轉(zhuǎn)即可?!卑琢_剎急忙喊道。
蘇長言不再猶豫,點了點頭,在蘇長風(fēng)等人身上灑下驅(qū)逐野獸的粉末,方掙脫手,任游龍儀自行移動。
剛一放手,便見游龍儀瞬間躍入空中,接著繞著眾人轉(zhuǎn)了一圈,直接往瀑布飛去。蘇長言和白羅剎立即追上前,只見游龍儀在瀑布前徘徊不前,似在猶疑。
游龍儀又閃爍了幾下,接著沖入了瀑布中??吹竭@樣的情形,蘇長言和白羅剎互相對視了一眼,點頭示意對方,然后兩人跟著游龍儀一起躍入瀑布。
激流沖刷過后,這瀑布內(nèi)部卻是別有洞天。一個洞穴被掩藏在瀑布之下,此處地勢傾斜,正好不會有水流侵襲,倒也是塊寶地。
此刻游龍儀便靜靜地躺在地上,預(yù)示著自己任務(wù)已然完成。
蘇長言上前把游龍儀撿了起來,看到那兩條原本游動的小龍此刻似乎是累了,趴在了兩邊的石柱上歇息。
自從得到游龍儀,蘇長言一直好奇這小龍的作用,如今得知之后才知曉,這小龍才是游龍儀的精髓所在。
“此處便是入口?”白羅剎有些好奇的探了探頭,觀望了一下洞內(nèi)的情形。
這個洞穴似乎并不是很深,依稀間就能看到盡頭,白羅剎也不多言徑直往前走去。蘇長言也觀察到了,便也跟著向前。
兩人走了約莫七八丈的距離便碰到了石壁,白羅剎掏出了一顆夜明珠。
那顆夜明珠尤為碩大,光亮異常,瞬間把這洞穴照亮。
之前見過白羅剎的匕首鑲滿寶石,如今見她掏出這么大的夜明珠,蘇長言也就見怪不怪了。
兩人就著夜明珠的光芒觀察了一番,終于在石壁中央下端的位置找到了兩個月牙的形狀,只是時間有些久遠,月牙圖案已經(jīng)被青苔填滿。
兩人同時看向?qū)Ψ?,彼此心照不宣,此處恐怕就是入口了,而月牙形狀與彼此手中的玉佩形狀契合。
白羅剎先開口道:“如今時辰尚早,我們便打開入口進去一探,如何?”
如果外面只有六弟,蘇長言必然是要出去等六弟醒轉(zhuǎn)的,但是外面還有雷家兄妹,那么究竟如何就值得商榷了。
這白羅剎之前已經(jīng)與之進行過口頭約定,看其出手不凡的樣貌,也不想是會翻臉不認(rèn)賬的樣子。
況且若只是與她相斗,縱使說不上勝券在握,那也應(yīng)當(dāng)游刃有余。
這樣一思量,蘇長言答道:“可?!?p> 說完,蘇長言從懷中拿出刻了華字的月牙型玉佩,白羅剎也同時拿出了刻著痕字的玉佩。
兩人把石壁上的青苔清理了一下,然后把玉佩放了上去,兩門玉佩的形狀雖相似卻也有些不同,此刻和石壁上的形狀完全吻合,兩人皆露出欣喜的笑容。
等了片刻,沒有絲毫反應(yīng),蘇長言忍不住又仔細(xì)的打量了一下石壁,時而用指節(jié)敲擊,時而側(cè)耳傾聽,想尋求緣由。
白羅剎卻是有點沒耐心,一下子上前把兩枚玉佩又掰了下來,準(zhǔn)備再打量一下。
誰知變故卻在這時發(fā)生,突然間整個洞穴開始激烈的顫抖起來,兩人都有些站立不穩(wěn),扶著石壁維持平衡。
哪知石壁與腳下的地面轟然倒塌,兩人跌落了下去。
*
水潭邊,雷華然第一個醒轉(zhuǎn)了過來,看到身邊躺著妹妹與蘇六,周圍蘇長言與白羅剎不見蹤跡,一時有些茫然。
但既然妹妹在此處,那么便等妹妹醒轉(zhuǎn)過來再從長計議。
思及夢靨中的情形,雷華然有些后怕,他從小就把家族大義放在眼前,卻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父親垂垂老矣,在自己決心要與敵人同歸于盡之時,最疼愛的妹妹被人架在眼前,自己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武器。
然而在自己想要自此退隱,和妻兒隱居之時,卻得知妻子早已背叛自己,所以那些秘密才會一件件泄露。
憤怒之下,決定跳崖自盡,卻遇到無形怪力拼命阻攔自己。
如今想來,那無形之力應(yīng)該是蘇長言和白羅剎,而如今兩人失蹤,怕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此刻自己醒轉(zhuǎn)過來,那么便擔(dān)負(fù)起了保護華裳和蘇六的重任。只是不知他們兩個何時才能醒轉(zhuǎn)。
還好一切都是夢靨,以后出事要加倍小心謹(jǐn)慎,萬不可給人留下把柄,夢中一念之差,釀成大禍,累及父母,禍及妹妹,實在是可怕。
第二個醒來的是蘇六,他的情形尚好,醒轉(zhuǎn)過來后,發(fā)現(xiàn)一切皆是虛妄,立即緩解了過來,開始嘰嘰喳喳的和雷華然扯皮。
“華然兄,你醒過來時我二哥就不見了嘛?”蘇六問道。
“是的。二少與白羅剎皆不見了?!崩兹A然答道。
“你說他們會去哪了?”蘇六又問道。
“可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線索吧,我們身上有他們急忙之際灑下的驅(qū)獸粉,怕是他們匆忙之中離去?!崩兹A然把自己的分析一一道來,倒也推測的八九不離十。
“哦??墒俏叶缭趺磿坏任??難道是他和白羅剎互相看對了眼,干柴烈火……”
“住口,你怎么可以這么評論自己兄長。”雷華然擔(dān)憂蘇六再說出什么驚人言語,立即打斷。
蘇六嘿嘿笑道:“我看你太沉悶了,想逗你笑,我二哥知道我性子,不會生氣的?!?p> 雷華然秀氣的臉龐被氣得泛白,還好自己的兄弟們都是循規(guī)蹈矩之人,若是也出一個蘇六這樣的,實在是家門不幸。
蘇六見雷華然不說話,知曉他不是能開這種玩笑之人,當(dāng)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立即開口道:“華然兄,我知道錯了,我真的只是開玩笑。想我二哥在江南是受多少女俠追捧的,可他從來不會多看她們一眼。我跟你講,我懷疑我二哥是不好女色的?!?p> 說到后面,還悄悄壓低了聲音。
雷華然此刻突然希望自己雙耳失聰,自己并不想聽這種八卦啊,真也好,假也好,老天爺,饒了我吧,妹妹啊,你怎么還不醒,哥哥對付不來這個人。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雷華然的呼喚,雷華裳此刻幽幽醒轉(zhuǎn)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