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還在世時,父皇對我說起你,聽說你要離開?”坐上皇位的二皇子一改往日的慵懶,變的精神,干練。當然在忽略他那堪比女子的容顏。
顧時裕穿著常服,游逛到摘星閣,見到了在后園的藤架下悠閑的半瞇著眼睛的淳于季汝,雖然不似往日般以素紗掩面,不過依然看不清面容,明明人就在眼前,可就是記不住,看不清她長什么樣子,只是依稀知道,肯定不俗。
“是?!贝居诩救暝陬檿r裕來時眼睛睜也不睜,身子也未動半分。
“我能留下你嗎?”
淳于季汝沒答,不過態(tài)度很明顯,不欲多言。
“在這皇城里,你與任何人都沒有牽扯,不過,你和顧時謙走的挺近啊,”顧時裕自顧自的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舉止優(yōu)雅,看上去尤其賞心悅目?!霸趺矗膊簧蠂鴰煹男??我很好奇到底什么才能真的讓你在意?”
“她沒有心,你說的再多,她也聽不進去?!绷髂暌蝗缂韧牟恢涝谀拿俺鰜?,出現在了石桌上,就站在顧時裕的面前,依舊維持著矮小老頭的模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你是誰?”顧時裕再見多識廣,也不過是個一直呆在屋子里的人,所知不過從書上得到,哪見過這些真的立在眼前的奇異怪事,面上淡定,心中的好奇大于驚訝與生理的警惕。
“我是摘星閣的守護者,你爹沒跟你講?”流年玩心起。
“不曾?!鳖檿r裕呆呆的搖了搖頭。
“那你可真是個不合格的皇帝,那他跟你講過摘星閣的事情沒?為什么每朝每代都要設立國師?你自己都不覺得設立這一職位很愚蠢嗎?”
“曾經是這樣覺得的,現在,我想你很有興趣跟我講講?!被謴瓦^來,顧時裕有心情與這有趣的老頭開玩笑,畢竟,淳于季汝還在這里,她不阻攔,就證明眼前不明物種是無威脅的。
“那不行,你看起來不想放這丫頭離開!”
“是啊。我想娶她做我的皇后?!鳖檿r裕一本正經的說道。
“娶她?”流年很驚訝。
“是啊,我未娶,她未嫁,正好?!?p> “真有趣,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么膽大的。”流年看了看身后半躺在陽光下的淳于季汝,壞笑的不做聲。
“娶我?你今年多大?”淳于季汝問道。
“二十有八,慚愧,因為身弱,曾經有過婚約,可是被退了?!?p> “我,年過四百,按我們的方式來,我正值芳華。”淳于季汝平淡道,“就算你看的上我,我也看不上一個人類幼崽?!?p> 顧時裕表情瞬間僵住,那么一張美麗的臉上,這樣的表情,實在有趣,可是只有流年欣賞,淳于季汝還是閉目不看。
“國師是開玩笑罷,若要拒絕我,大可不必如此?!钡谝淮伪蝗讼訔壞昙o小,顧時裕一言難盡?!皣鴰熑羰窃敢?,我以整個北地為聘,娶你為妻,再無二人?!?p> “你是一個合格的帝王,為了我手中的能力,愿意娶我,其實根本不需要,”淳于季汝坐起身子,睜開雙眼,不疾不徐道:“我手里的能力你駕馭不了,你也控制不了我,放我離開,是你作為帝王的最明智的選擇?!?p> “是啊,你也說了,這是作為帝王的選擇?!鳖檿r裕失落的說道:“你太聰明了,我想留下你。不為江山利益,你救了我,我心系于你,你相信嗎?”
“不信。我不需要知道這些?!贝居诩救甑?。
“看吧,我就說,她無心,你甭打什么注意,你沒看顧時謙都沒成功嗎?”
“原來謙弟也有如此打算,看來不管經歷了多少,我倆還是如此相同。呵。”
“看來是有故事咯!”流年感興趣問道。
“是啊,你想聽嗎?我可以告訴你?!鳖檿r裕的笑容極具誘惑性。
“肯定有什么條件吧!”流年活的有多久,怎么可能會被一個小輩給迷惑住。
“告訴我,這個閣里的秘密。”
“還真是滴水不漏?!?p> “不可以嗎?告訴我本來我就需要知道的,這交易不虧?!?p> “行啊,還真是與那丫頭不差,不做虧本交易。”顧時裕笑著看向淳于季汝,然而對方絲毫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這摘星閣,關系北地安穩(wěn),要說重要,在一個明君執(zhí)掌有方時,也不那么重要。要說不重要,這可說不準,萬一某個外力將這里某個東西給予毀滅性打擊,這個朝代或者說北地的安穩(wěn)將會陷入長久的被破壞,恢復極不容易,說是設立國師,其實就是個守界者。然而每一任皇帝極其后代都進不去那個禁地,只有相信守界者,也就是你們的國師?!?p> “這可真是荒謬,國家的氣數向來在于君王執(zhí)守的得力與否,怎么還會靠這些不存在的!”顧時裕嘴上這么說,但看流年與淳于季汝的臉色,心中不由相信了幾分。
“我也覺得荒謬,”流年輕松的笑了笑,“可是,他真實存在,若哪一天這個王朝氣數將近,再好的高手也無法補救?!?p> 顧時裕沉默良久問道:“是在頂樓嗎?”
“觀察不錯,怎么發(fā)現的?”流年道。
“我酷愛藏書,這閣中的我能解接觸到的都看遍了,只有上面的兩層連我都去不了?!?p> “你都看完了?”淳于季汝突然開口。
“嗯。怎么?”顧時裕好奇。
“無事?!敝皇菦]想到有一個人如自己一般童年如此單調,那么多的書他一人看完,可見出去的時候真的少。
“難道你小時候與我一樣,呆在一個地方,無聊的只能去翻書?”顧時裕何其敏銳,一下子就能分辨出來那絲他們彼此的共鳴。
“你若無事,不如好好操心誰來接替這國師之位,我今晚離開?!?p> “我還以為,你要等國喪后,再離開,那時,北地將有一場盛宴,舉國同慶,至少也要等這場盛世過完?!?p> “與我何干?”
顧時裕無奈搖頭,轉而問道:“這守界者也不需要再找了,這不是有現成的嗎?”
“誰?你說我啊?!绷髂牦@訝的看著這屁大點小伙子,問道。
“是啊,你懂這么多,應該是長時間呆在書閣中吧?!?p> “你倒是慧眼識人。我守的是書,不是這個閣?!?p> “那我網羅天下好書獻給你,你看這樣可好?”
“還不錯?!币蝗艘痪`在互不知道彼此底細的前提下達成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