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場地中出現(xiàn)了幾個由十幾個人組團(tuán),拿著盾甲慢慢接近的士兵,而他們的后面,也是著統(tǒng)一服飾的士兵,同樣也是十幾個人圍著一團(tuán),但手里拿著的是短刀或者長槍的士兵,他們慢慢地跟著前面的部隊(duì)靠近。
而后,兩種士兵都混合著卷入陣營中。
漫天的黃沙,根本看不清楚到底里面誰殺死離開誰,誰又被人殺死。
而與此同時,在對弈的南楚陣營中,歐陽凌看見了進(jìn)入的部隊(duì)是何裝扮,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顯然,對方來了高手,居然就這樣輕易破解了他引以為傲的陣法。
如果不出意外,他的人已經(jīng)死傷無數(shù)人。
敗是遲早的事。
他已經(jīng)能夠預(yù)料到自己即將來臨的處境了。
這口氣如果不出,他還有何臉面回去見父皇。
想到此,招招手,讓一個心腹靠近,而后附在他耳邊說著。
那心腹聽完,抬頭用一種意義不明的眼神望著他:“將軍,真的要如此做嗎?萬一事后敗露,我們可如何見人!”
他們都是軍人,應(yīng)該干堂堂正正的事情。
尤其是南楚國,雖然是蠻夷之地,卻也以豪爽著稱,從來不屑那些陰晦腌臜。
可皇子這事似乎太過陰冷,即使取勝,也落得過勝之不武的名聲。
可惜,已經(jīng)被接連的捷報(bào)沖昏了頭的歐陽凌,又如何是他一個副將輕易勸說的。
“混賬東西,還不快去,難道你想違抗命令!”歐陽凌眼中全是怒火和不甘:“等我們凱旋,誰管是如何取勝的?取勝是一個軍人必須的職責(zé),明白嗎?”
副將只能點(diǎn)頭,他很清楚,如果不去,歐陽凌定會拿他開刀當(dāng)替死鬼。
副將急匆匆離開,并沒有看見歐陽凌眼中閃出的奕奕光彩:“我只要凱旋,哪怕白骨累累,也只能是為我而堆砌,一朝功成萬骨枯,他不過一個垂暮老兒,能夠有這樣馬革裹尸的榮耀,也該瞑目了,哈哈哈!”
他一想起即將到來的消息,心里總覺得快意無比。
永遠(yuǎn)都忘不了以前的恥辱,這么多年來,這種痛苦一直深藏在心底,早已成了一顆陰暗的毒瘤。
今日,堆積的怨恨和痛楚,會因?yàn)榧磳⒌絹淼膭倮麖氐装l(fā)泄出來。
他必須要在父皇面前證實(shí)自己不是一個野種,不是一個孬種,哪怕會添上累累白骨,也無怨無悔。
回想起以前的恥辱,以前的痛楚,他永遠(yuǎn)不愿意再過以前的日子,絕對不會!絕無可能!
·····
喬冰夏和了塵李封都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戰(zhàn)斗中的情況,卻根本沒有注意到危險(xiǎn)的臨近。
漫天黃沙中,躲在中間的士兵們因?yàn)榍胺芥z甲士兵的防守,自然非常安全。
而他們的職責(zé)是趁機(jī)偷襲,給敵人一個痛擊。
陣法中被沖散的人也被他們保護(hù)了起來,雖然暫時送不出去,但能夠保護(hù)好,也可以。
這其中就有羅景程葉子暄等武功稍遜的,他們先進(jìn)來已經(jīng)好大一會兒,體力透支得厲害,再加上身上有傷,早就筋疲力盡。
本來還以為會死,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有這樣一只裝扮奇怪的部隊(duì)進(jìn)來救了他們。
羅景程葉子暄等人雖已經(jīng)受傷,但畢竟已經(jīng)有了生的希望,自然會放手一搏。
于是,情況出現(xiàn)了突然性的轉(zhuǎn)變,尤其是了塵的幾個徒弟,武功自然不是一個概念。
瞬間爆發(fā)的力量足可以毀天滅地,氣吞山河。
其實(shí),了塵也算是武林高手,哪怕身處危險(xiǎn)境地,也隨時隨地保持著最警覺的嗅覺。
可今天,各種鼓聲、殺聲、啦喊聲充斥著耳膜,再加上實(shí)在是太關(guān)心徒弟們的安全了,并沒有察覺到危險(xiǎn)的臨近。
李封不同,他雖功力不如了塵,但常年在這種地方待著,哪怕一個風(fēng)吹草動,也會第一時間察覺。
在鼓聲和啦喊聲中,他突然嗅到了一絲危險(xiǎn)的靠近,連忙往身后一看。
身后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三個夏國士兵打扮的男人正放下手中的弓,三只利箭從三個方向呼嘯而來。
他聞風(fēng)而動,快速飛身避開追來的利箭,也蕩開了飛向了塵的那只,然后向喬冰夏的那只追去。
眼看著就要射中喬冰夏,他想都沒想,連忙用手去擋,順便把人拉開入懷。
懵懵懂懂中,喬冰夏只聽見利箭入肉的聲音。
然后李封跌倒在地上,卻讓人沒有忘記不讓她受傷。
了塵也第一時間飛了過來,可惜,還是沒能夠阻擋住那只利箭,只接住了倒下去的李封。
喬冰夏連忙俯身查看,而后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師傅,箭上有毒!”
李封受傷的左臂瞬間就開始發(fā)黑,而后快速向周圍擴(kuò)散。
“箭毒木!”了塵眼睛幾乎冒出了火,咬咬牙,操起李封腰上的佩劍,對著李封的左臂就斬了下去。
箭毒木,最厲害的毒物,俗稱見血封喉,一旦液汁經(jīng)傷口進(jìn)入血液,片刻就可致人性命,容不得半點(diǎn)猶豫。
李封痛得大吼一聲,而后便暈了過去。
他左臂上的血頓時噴了出去,直接撒在了隨之而來的幾名副將臉上,身上。
可惜沒有人去理會,都時刻注意著昏迷中的李封。
喬冰夏把了塵兜里的藥瓶一股腦地掏了出來:“師傅,哪一種!”
了塵指著幾個顏色不一樣的藥瓶:“這些都是,快點(diǎn)!”
喬冰夏用胳膊胡亂擦拭了臉上的淚水,咬著牙,把藥瓶都全部扒開倒在了還涌著血出來的肩膀上。
了塵這一刀直接斬到了李封的肩膀處,把整個手臂都卸了。
沒辦法,這箭毒木太過厲害,如果不這樣緊急處理,稍晚一點(diǎn),就會危及性命。
不管怎樣,先保住性命最要緊。
至于斷臂,一個軍人連死都不怕,還怕缺胳膊少腿的。
外面還在擂鼓震撼,而指揮臺上也是分秒必爭。
雖然斬?cái)嗔死罘獾谋郯颍闪藟m還是不放心,萬一一個不慎,同樣會死人的。
而且還是多年好友。
喬冰夏現(xiàn)在是汗水、淚水糊了一臉,也顧不上擦拭,把各種藥粉全部都往李封的肩膀上倒。
哪怕手抖得厲害,藥粉也撒了一地,可她還是要堅(jiān)持。
了塵忍不住嘆了口氣,雖心疼掉到地上的藥粉,可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只能輕聲安慰著:“丫頭,沒事,放心吧,慢慢來,聽話!”
喬冰夏有多在乎李封,他自然很清楚,畢竟是只有幾歲的小娃娃,沒見過太多的生死,自然不可能如常人般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