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意難平(1)
我始終記得,那時候少年的眼睛,只含著目的達到的竊喜。
——霍之桃
我深刻的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在小學六年級的那個深秋。
其實在那個時候,轉學生已經是很常見的事情了。
或許是少時的我對任何事物都充滿了新鮮與好奇,只是不經意的一眼,便看定了永遠。
我的眼睛從頭到尾都只停在了他一個人身上,那時候我心里就想:為什么會有這么清秀的男孩子啊。 接著我聽見了他的名字。
貝言栩。
他叫貝言栩。
——
我和他的交集是從六年級下學期開始的。
那時候的我,在他眼里孤僻,不善與人交往的我我就這樣和他莫名其妙的因為一本書鬧了起來,那時候空曠的操場上,總會出現兩個奔跑著的身影,那就是我和他了。
那時候的我啊,真真是一點也不在意,只是單純的想拿回我的作業(yè)本,可惜,我在他那里丟失的,豈止一本作業(yè)本那樣的簡單。
——
我和他曾發(fā)生過一次巨大的爭吵。
也是因書而起。
仿佛我們的緣分都是因為書而起。
那時的他啊,真是無賴的可以。
他拿起我的書就往男廁所沖去,連追回來的希望都不給我,他就這樣一直向前跑,跑到了男廁所才停下,我就這樣站在男廁所門前,只看見他躲著又站起,站起來的時候還不忘記看一眼門邊的我,并投以一個桀驁的笑。
就是因為這個笑,才徹底讓我淪陷。
——
這是我第一次在教室里發(fā)這么大的火。
后來聽我朋友的描述,那天的我就像是一只炸毛了的小獸,見人就懟,甚至還把書用力的砸在他的腳邊,她們都被我嚇了一跳。
我說:“貝言栩,好玩嗎?”
他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輕輕瞥了一眼被我砸在他腳邊的那一本書,然后繞過它,徑自遠離我。
他可能沒有料到我會發(fā)這么大的火吧,我也沒想到那天我會發(fā)這么大的火,那時候我以為我討厭他,現在想想,討厭只不過是喜歡的種子罷了。
討厭只能說明你在意罷了。——
從那以后,我們就再沒說過一句話。
這算冷戰(zhàn)么?可是他連吵架都沒跟我吵過,我們怎么冷戰(zhàn)?
最后,我們的關系什么時候解封的我也不知道了。
——
可能是在一個午后,12歲的我第一次感到了喉頭的絲絲甜意。
那是一堂計算機課吧。
他把一個跟我玩的好的女同學拉去說事情,我只能尷尬的站在原地等待。
不知道他說了什么,嘴角竟洋溢出了笑容。
我站在原地,有些訝異。
他原來也可以對女生這么禮貌的嗎?
過了幾分鐘,和我玩的好的那個女生回來了。
她眉眼含笑的看著我:“霍之桃,你有情況。”
我不解。
她接著說:“剛剛貝言栩不好跟你說,所以讓我跟你說。”說著,她遞給我一張紙:“這是他的qq號,他叫你加他一下?!?
我錯愕,抬頭望向他,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甚至還抬起頭對我微笑了一下,我低下頭,小心翼翼的接過那張紙,再三確認:“他真的讓我加他?”
她笑著:“霍之桃,你丫高興傻了啊?!?p> 好景不長,小學馬上就畢業(yè)了。
我和他那些又鬧又笑在一個班的時光,似乎都隨著那個夏天輕柔的風吹向了遠方。
慶幸的是,我加到了他的QQ,我們也不算斷了聯系。
——
那個假期真的算是我和他最好的時光。
哪怕是隔著屏幕都感受得到對方的每一個表情。
我和他聊天啊,幾乎是什么都聊,先聊到自己的志愿,后來又聊到興趣愛好,再后來,也就聊到了喜歡這個敏感詞。
我記得那時候的他說:“霍之桃,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吶。”
我說:“你啊?!?p> 他發(fā)了個問號的表情,隨后說:“嚇我一跳?!?
貝言栩,你知不知道,我看似無聊的玩笑,都是真的啊。
假如我那時候說的是“我喜歡的人是你?!?p> 你又會是什么表情?
我關了與你聊天的顯示框,走到窗邊,沒有任何表情,只帶有一絲的落寞。
就這樣結束了啊,以后就不能在一個學校了啊。
——
我總會回想起那時的你和我,我們擁有著最干凈純粹的青春年華。有著各自的理想和奮斗目標,并且都為之努力著,就算后來的結果不是那么美好,可至少,我們把最真摯的心,交給對方過。
——霍之桃
——
初中開學的時候,我沒有想過我會再一次見到貝言栩,小學畢業(yè)的那個時候,我真的傻傻的以為我們以后都不會再見到了。
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他長高了,也比以前白了,可是,他也不復以前那樣的笑容滿面。我想跟他說話的,可是礙于人太多,我也就慢慢放棄了這個念想。
他隔著人潮看了一眼我,我也隔著人潮對他微笑,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我轉過身,迎著風。
陽光真是好,我們還有三年。
——
令我沒想到的是,小學成績差距不那么大的我們,到了初中竟然這么大。
是我自己太松懈了嗎?還是他努力的超乎我的想象?
我看了看墻上貼的成績單,他,貝言栩,年級第9名;而我,霍之桃,年級第139名。
我們之間,整整隔著130個人。
是我怎么跨都跨不過的距離。
領獎那天,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在領獎臺上,旁邊是誰我也看不清楚,我甚至還想安慰自己,這次只是暫時的,還會有下次,下下次,我們總會在一個領獎臺上的。
怪只怪我把自己想的太僥幸,真的幻想著有那么一天,最終,這也成了我多年的遺憾。
——
我和貝言栩之間,也不是沒有過曖昧。
可這也僅僅限于QQ的聊天界面上。
我們那個時候聊的真的很投機,話題多的數不清楚,甚至可以從早上聊到晚上,就連互道晚安之后第二天早上一睜眼想到的都是和對方發(fā)消息。
我總是后醒的那一個。
就比如,他1點睡6點起床,先發(fā)個消息催我起床,我懶啊,就隨便回他一句——
“你再給我睡兩個小時.“
他還真就沒發(fā)消息給我了。
等到我10點睡醒打開手機才發(fā)現他的消息——
“睡醒了嗎?“
就四個字。這四個字,我無論什么時候想起來心里都是滿滿的柔情。
我笑了笑,手敲擊鍵盤: “早就醒了,你怎么起這么早?!?
過了三秒,他回復——
“離開一下。“
那時候的貝言栩,對我的每一句話都很講信用,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會自己搞怪打出自動回復給我,具體什么內容我忘了,刻印在心底的,只有貝言栩這三個字,往后的時光里,怎么也忘不掉。
——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沒能在和他關系最好的時候,將那些一輩子都想回去的時光用手機保存下來,我只是不以為意,我只是明白得太遲。
而他,也不會在原地等我了?!?
我和他的分歧,是因為我自己嘴碎開始的。
要怎么說呢,到底是說我年少輕狂不諳世事,還是坦坦蕩蕩傻得可愛。
我啊,把我喜歡貝言栩的事情隨隨便便告訴別人,恨不得把喜歡他這件事告訴全世界的人。
我又怎會知人言可畏,一傳十十傳百,就這樣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可笑的是他知道,卻一點也不在意。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躲著貝言栩。
只敢偷偷的,看著他的背影。 他人緣很好,不論走在哪里,都有人和他勾肩搭背,喜歡他的人很多,遠不止我一個,每節(jié)課下課的時候都有人找他出去,也許是找他的人多了,他也煩了,便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著看書。
就算這樣,他還是那么遙不可及。
有一次我從他們班路過的時候,我假裝不經意瞥一眼,意外的發(fā)現他在玩筆,也是,像他這樣的人,老師講課什么的,一聽就懂,一做就會。
專心玩筆的是他,心里凌亂的卻是我。
丟丟的麥當勞
源自于原文《歲月輕狂我不負你》有改動,雙方都有原型。BE.現實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