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大堂,百世流芳。
這不是悠悠之口給的評價,而是東廠給自己立的牌匾。
跨進大門時,沈純一抬頭就看到了這玩意,進門后又見到了岳飛的大幅畫像,頗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進了大堂,魏忠賢大大咧咧地在岳飛跟前坐下,其余管事太監(jiān)也都按序入座,把沈純他們?nèi)齻€圍在中間,好似三堂會審一般。
“說說吧,什么來路?”
“啟稟公公,草民姓沈名良,今父母雙亡……”
沈純直接照著系統(tǒng)給的身份念了一遍,照例仍舊是孤兒一枚,惹人憐愛。
另一邊在他自陳的同時,一個管事太監(jiān)竟從衣服下擺掏出一本半掌厚的戶籍檔案,翻閱著當場校驗。
游戲系統(tǒng)出品的戶籍,自然不會被NPC檢查出漏洞來,如此一來魏忠賢也放心了些。他再次打量了一會兒沈純,目光中仍舊透著嫌棄。
“emmm~你既然是軍戶,為什么不去參軍,反而來投靠我們東廠~”
沈純傻眼,這該怎么回答?
他趕緊向三個隊友求助,信息還沒發(fā)出去,左邊的一個老太監(jiān)突然捂嘴竊笑,抖著拂塵說道:“九千歲您看他這小模樣,這要是進了軍營,可不天天被那幫子兵匪拖去行酒嘛!嘿嘿嘿嘿~”
此話一出,滿堂的太監(jiān)都樂了,沈純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群公鴨圍在中間,耳朵受到了強烈的污染。
“哈哈哈!如此清純可人,我見猶憐的少年郎,確實是不多見!”經(jīng)過這么一通大笑,魏忠賢看起沈純來倒是滿意了不少,“巧了!眼下我們東廠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這就是緣分吶!”
兩旁的太監(jiān)尬笑著點頭稱是,撫掌贊嘆。
這話對沈純來說可算不得稱贊,他干脆垂首默立,一言不發(fā)。
如此不動聲色,魏忠賢倒是更滿意了:“沈良是吧,既然你想要加入我們東廠,那就要按我們的規(guī)矩辦事。這樣兒吧,既然我們這么有緣,這個入門任務就由我親自給你來安排?!?p> 組隊頻道——
沈純:“喂!魏忠賢要親自給我安排入門任務,這情況正常嗎?”
王右之:“廢話!怎么可能正常!就算是我和天毛這么優(yōu)秀,當年也只不過是一個千戶安排的任務。我告訴你,你攤上大事了!”
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說話顛三倒四的,沈純愣是沒給整明白。
這一拖延,立刻就有走狗跳了出來。
“大膽!九千歲看得起你,那是你家祖墳冒了青煙了!還不快快謝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沈純趕緊拱手謝恩:“是,草民多謝廠公提攜?!?p> “九千歲,您看……”
給了走狗一個滿意的眼神,魏忠賢朝堂下?lián)]了揮袖子:“好。王堯之、何茂田,你們兩個先退下吧?!?p> 沈純:!都走了,我怎么辦?
組隊頻道——
王右之:“淡定!為了高數(shù),一定要淡定!”
留下一句不知道是安慰還是要挾的話,王毛二人這便唱了個喏,聯(lián)袂退出大堂。只留下沈純一個人呆立其中,獨自面對一群太監(jiān)。
他深吸口氣,倒是真的淡定了不少。
二人走后,魏忠賢把第六把交椅的走狗喊上前耳語了幾句,隨后又撫了撫干凈的下巴,沖沈純說道:“沈良啊~~”
換做其他人,聽到這位九千歲拉長了語調(diào)呼名道姓,早就誠惶誠恐行禮喊“在”了。但沈純別說不懂這些,就算懂,也沒心情慣著他。
等了等沒看到正常的反應,魏忠賢心里又厭惡沈純起來,卻依舊是和顏悅色,反而還按下了想要出言呵斥的走狗。
“我將要給你的這個任務事關重大,沒有幾分功夫還真完不成。這樣兒~你先跟這位王公公下去學點本事,任務就等學成了本事再說?!?p> 一旁,那位王公公點了點頭,算是亮明了身份。
“那就先這樣兒,下去吧!”
這展開好像跟胖右他們說的不一樣,但這時候魏忠賢已經(jīng)在趕人,他只能一邊在組隊頻道里打聽情況,一邊跟著那位王公公出門左轉(zhuǎn)而去。
然而直到他進了一間練功房,頻道那一頭的三人也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只是繼續(xù)重復讓沈純淡定一點,見機行事。
練功房四面無窗,唯一的大門也已經(jīng)被那王公公鎖住。
不過沈純有兩大強力職業(yè)傍身,絲毫沒顯得慌亂,這份鎮(zhèn)定倒是讓王公公對他看高了一眼。
“不錯,你雖然相貌陰柔,但總算還有一份氣概在身。按著廠公的計劃,倒也是個巾幗英豪了?!?p> 巾幗英豪?沈純沒有回話,心里有些不滿。
王公公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犯了沈純的大忌,自顧自來到一具木制人偶前,震了震袖子說道:“接下來我會教你使刀的手法,看仔細了!”
一聲低喝,他半轉(zhuǎn)身高高揚起袖子,也不見刀光劍影,只聽得呲的一聲,那木偶便被割了喉,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
“看清楚了沒?”
沈純老實地搖搖頭:“我想,你應該是在袖子里藏了刀吧。”
“呵~倒還不笨。”王公公垂手一振,立刻有一道銀光滑出,竟是一把連在鎖鏈上的半尺小刀,“袖里刀,袖里刀,便是藏刀于袖中,殺人于無形。在天下流傳的三大陰毒刀法中,此法排名第二?!?p> “三大陰毒刀法?”
微微頷首,王公公收刀回袖,笑了笑說道:“所謂三大陰毒刀法,便是靴底刀,袖里刀,以及舌下刀。其中,靴底刀是江湖比斗時的狠招,舌底刀則是行險刺殺,玉石俱焚的玩法,我就不教給你了?!?p> 沈純不語,靴底刀倒是還可以練練,那什么舌下刀,鬼才想學??!
兩大刀法都被否定,很明顯是要教袖里刀了。王公公也不拖沓,直接開始演示各種各樣的玩法。
“三大刀法之中,屬袖里刀最為實用,不但可以行刺殺人,還能割袍取物。即便是事敗,也可持刀對敵,非其余二法可比。”
一邊介紹,王公公一邊甩著袖子刷刷刷演練不停。
“練習袖里刀,最緊要的不是出刀,而是收刀。正如那戰(zhàn)場之上,最難的不是殺死別人,而是讓自己活下去。”
收刀更比出刀難,這倒是新鮮了。沈純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了不少,卻還是看不清對方揮舞的小刀。
“這出刀,練的是一個甩勁。一甩之下,要做到刀出袖而不離手,鋒刃隱于掌下,只在一剎那露出一截刀尖,這才能做到殺人于無形!”
刷刷刷!
刷~刷~~刷~~~
沈純眉頭緊皺,窮盡目力用心觀察。
漸漸的,王公公動作越來越慢,那把在衣袖、手掌間翻飛的小刀也越來越清晰。
這是又進入加速世界了,那甩袖出刀的動作就跟拆解了一樣,每一個細節(jié)都清清楚楚地印進了沈純眼里,一絲也不遺落。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閃亮的刀鋒終于歸入袖中,不再出現(xiàn)。如此沈純便也收了神通,揉了揉酸澀的雙眼。
提示音:恭喜你習得外功袖里刀(1/5),熟練度0%。
王公公還不知道沈純都偷學完了,面上帶著一絲得意:“袖里刀并不難學,貴在堅持,只要多練練總能學會的。”
顧不上搭話,沈純繼續(xù)揉眼。
好在王公公這個便宜師傅也沒跟他計較,他似乎是陷入了回憶殺,突然唏噓不已。
“唉!其實在這三大陰毒刀法之上,我這一脈還有一門更為陰毒,更為可怕的刀法,名為裙中刀!”
說著,他瞥了沈純一眼,搖搖頭嘆了口氣。好似在惋惜,有好似在自怨自艾。
“嘖嘖!端的是好相貌!可惜你終究不是真正的女人,不然只要練成了這一招,天下再無一個男人是你的對手!可惜,可惜呀!自我?guī)熌餁w隱,江湖上便無人再能使出這一刀,等我百年之后,這絕技怕是要真的失傳啦!”
裙中刀?
專門對付男人的?
沈純只覺得胯下一冷,情不自禁地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