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說什么？你還會寫劇本？
月朗星稀，晚風(fēng)微涼。
路邊的燒烤攤，讓這本應(yīng)寂寥的夜，變得火熱。
顧北本以為，胡萊堂堂一個導(dǎo)演，請他喝酒怎么也得去個有逼格的地方。
但沒想到，只是在路邊擼串。
真不知道他是摳門，還是接地氣。
“胡導(dǎo)，我想問問你，那個......歌曲使用費，什么時候可以給我結(jié)一下？”
酒過三巡，顧北覺得應(yīng)該談一談?wù)铝恕?p> 因為在出來之前，他已經(jīng)和胡萊簽訂了合同，但胡萊卻遲遲沒有給錢。
沒有錢可不行，現(xiàn)在身無分文，房租也到期了，如果今天再交不上房租，他今晚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阿北啊，喝酒的時候，先不談工作，來來來，繼續(xù)喝?！?p> 胡萊支支吾吾的搪塞了一句，把顧北的酒杯倒?jié)M，醉意惺忪的目光中，有些飄忽不定。
“胡萊，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沒錢？還是不想給？”雖然自己不是老江湖，但顧北還是一眼就能看出，這其中的不對勁。
有錢直接給不就完事了，何必一再推脫。
“有，我當(dāng)然有錢！”
“那你給我?！?p> “阿北，音樂是藝術(shù)，藝術(shù)是無價的，你不覺得談錢是在玷污藝術(shù)嗎？太庸俗了?！?p> “狗屁的藝術(shù)，說人話！”
“好吧......老實說，我現(xiàn)在沒錢?！?p> “靠！”
此時此刻，顧北心里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
本以為自己的春天來了，不曾想，只是在凜冽的寒冬里，踩了一坨熱乎的屎。
胡萊倒是很淡定。
反正合同已經(jīng)簽了，這歌顧北是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
其實他卡里還有幾萬塊，不過是留給顧北錄歌用的。
《那年青春》的投資也就一百多萬，早就已經(jīng)花光了，他甚至還自己倒貼了一些。
即使他知道這電影很垃圾，或許連院線都不能上。
但這是他電影生涯中的第一部電影，也可能是最后一部，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你看這樣行不行？先給我預(yù)支一點，給個三五千，三五百也行啊?！鳖櫛弊罱K選擇了妥協(xié)。
現(xiàn)在實在是揭不開鍋，身無分文，今天晚上睡哪都不知道。
媽的，這操蛋的重生。
如果能重來，我不要選李白，我只想猝死！
“預(yù)支一點當(dāng)然可以！”這次胡萊非常豪爽，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沓票子。
顧北登時兩眼冒起了金光，他第一次覺得，胡萊這死胖子很帥，尤其是這個掏錢的動作，簡直帥到掉渣。
可是，當(dāng)他看到票子的數(shù)額后，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二百五十塊，還是有零有整的，死胖子，你玩我？”
“咳咳，我......我現(xiàn)在身上就這么多?！?p> “我交房租都要三百！”
“還交什么房租啊，去我那住，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放心，我睡覺不打呼嚕?！?p> “我他媽謝謝你！”
事已至此，顧北別無選擇。
只能先賴著這個死胖子。
胡萊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喝著酒，擼著串。
顧北看著這個胡吃海喝，無恥至極的胖子，在心里咒罵了無數(shù)遍......
“那個......阿北，結(jié)賬吧，我們回家?！?p> “結(jié)賬？你請我吃飯，要我結(jié)賬？”
“我的錢不都給你了嘛?！?p> “多少錢？”
“二百四十九塊，我和老板熟，你給二百四就行?！?p> “草！”
夜已深，明月仍高掛天空，但白天熱鬧的街道，卻冷清了。
就如此刻顧北的心情，哇涼哇涼的。
......
胡萊的住處十分寒磣。
說是狗窩，那都是抬舉他了。
唯一幸運的是，床是上下鋪的，顧北不用和他擠在一起。
“阿北，你不用拘謹(jǐn)，就把這里當(dāng)自己家?！币呀?jīng)有七分醉意的胡萊，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后，便倒頭睡了下去。
拘謹(jǐn)？就你這地方，我還用得著拘謹(jǐn)？
顧北也喝了不少，但卻毫無睡意。
點上一根煙，在一張布滿灰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望著窗外的夜空，略有惆悵。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悲觀的人，寫網(wǎng)文撲街了這么多年，都咬牙堅持過來了。
重生算什么？沒錢算什么？
短短一根煙的時間，顧北就堅定了自己的內(nèi)心。
我要寫劇本，我要拍電影，我要掙錢，我要有一個億的存款！
然后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yǎng)一條狗，繼續(xù)寫小說。
這是顧北的夢想。
在胡萊的狗窩里翻找了一會，找來筆和紙，顧北開始照著記憶力的劇情，寫起了劇本......
......
天邊泛起魚肚白。
朝陽冉冉升起。
顧北伸了個懶腰，看著自己熬夜寫出來的劇本，十分滿意。
“臥槽，阿北，你要火了！”
忽然，顧北身后冷不丁的傳來了胡萊的嚎叫，差點沒讓他又猝死過去。
“靠，金嗓子喉片是你代言的嗎？能不能小聲點。”
“什么玩意？我說你要火了，你那首《同桌的你》，被人發(fā)到了網(wǎng)上，才一個晚上點擊量就上百萬，你快看看。”
“哦？還有這事？”
顧北拿出手機(jī)，打開網(wǎng)頁，搜索《同桌的你》，果然看到了不少他昨天唱歌的視頻。
甚至還被人上傳到了某音樂平臺，雖說不是很火爆，但熱度在直線上升。
不過，讓顧北無語的是，在歌曲最后，胡萊抱著他的肩膀，大喊“我要你”的畫面，也被錄了進(jìn)去。
視頻的最后，定格在他抱著吉他，大喊“我是直男”的畫面。
那慌張中，卻又略帶羞澀的小眼神，或許才是讓視頻火起來的真正原因。
這特么是誰做的剪輯！
“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看看那渴望的小眼神?！?p> “這是一個基情滿滿的視頻......”
“我老公聽了這首歌，離家出走一夜未歸，說想找他同桌，找他初戀，真好?。?！”
“樓上的，我就是你老公的初戀，你放心吧，他很好?！?p> “這人是誰？難道是哪個公司要開始捧新人了？”
“唱歌的人是誰？視頻也太模糊了吧，是用座機(jī)拍的嗎？”
“雖然疑似炒作，但歌不錯。”
“粉了粉了，出唱片吧，我買！”
“......”
隨意掃了幾眼評論，顧北的內(nèi)心還算淡定，畢竟網(wǎng)絡(luò)的強(qiáng)大，他也不是今天才知道。
而且只是視頻火了而已，又不能給他錢。
他現(xiàn)在只想搞錢！
也只有錢，能讓他感到快樂。
“怎么樣，阿北，趁著這個熱度，咱們趕緊出門，去找人錄歌吧！”胡萊從床上爬了起來，興致勃勃。
如果歌火了，順勢推廣一下自己的電影，說不定還真有院線愿意播。
胡萊美滋滋的想著。
“現(xiàn)在不行，我困了，要睡一會?！?p> “你該不會一夜沒睡吧？難道在寫歌？”
“不是寫歌，我寫劇本?！?p> “哦，寫劇本啊......等等，你說什么？你還會寫劇本？”
“像我這種才華橫溢的人，會寫劇本很奇怪嗎？”
“你讓我看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