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西格與勞伯
西格一身侍從裝束，胸口繡著拜拉席恩家族的寶冠雄鹿。他隨意的走在人群讓出的通道里，通道的盡頭是國王以及神色復(fù)雜的首相。
他的眼里，國王和首相有兩種模樣。
普通肉眼看到的是胖子與愁眉不展者。
心眼看到的是勇猛戰(zhàn)士和孤寂的騎士。
他甚至看到了兩人的死亡。
不久后他們將會離開這個世界，再次回歸生命之海。兩人并非第一次離開，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同樣的歷史不斷反復(fù)，兩人悲慘的命運也是如此。
勞伯被從腹部一直劃開到胸口，內(nèi)臟流出。他依舊是那副橫眉立目，不屈不撓的姿態(tài)，卻終究要倒下。艾德更慘，他失去了頭顱，帶著怨恨、惱怒、悲傷以及后悔等諸多表情的腦袋插在槍尖上經(jīng)受風(fēng)吹雨淋。
縱然做了那么多改變，兩人的死亡還是定局。
他們周身灰色的時空迷霧沒有渾濁，這意味著西格和薇爾莉特的努力沒能觸及兩人的命運。
“看到國王還不跪下！”，勞伯大吼道。
西格嘴角帶笑的單膝下跪，“尊敬的陛下，小人鄉(xiāng)下出生，沒見過市面，如有冒犯還請原諒?！?p> “鄉(xiāng)下人不可能說出這種話?！?，勞伯走到他面前。像是個巨人，俯視著他?！案嬖V我，為什么喬佛里會選擇你作為侍從，是你鼓動他的吧?！保瑖醯妮p聲細語，比起他的吼叫更加嚇人。
“父親，我…”，薇爾莉特阻止喬佛里為他辯解。
西格沖王子點頭，他從容不迫的站起身來。
“我讓你站起來了嗎？”，國王瞪著眼睛，模樣猙獰，圍觀的貴族少爺小姐們紛紛后退。
“您也沒讓我一直跪著?！?，那抹微笑始終維系在臉上。
他要勞勃國王知道，裝腔作勢嚇不倒他。
“你蠱惑我兒子，想要上位?！保紫嗄蛔髀?，勞伯眼里的怒火正盛。
“想要上位是真的，男兒成年后奔走四方，協(xié)助王子，借以功成名就不是什么奇怪的做法。我沒有蠱惑王子，只是協(xié)助他?！?，他饒有興味的推測著首相的心情。據(jù)他所知，艾德.史塔克已經(jīng)懷疑艾林的死亡，并從各種情報中得出了某種結(jié)論。這是首相看待喬佛里神色復(fù)雜的原因。
“首相臉上有花嗎？為什么不看著我。”，勞伯聲如霹靂。
“我對首相大人很感興趣。”，他實話實說，“恕我直言，剛正不阿，以榮譽為妻，義務(wù)為妾的偉大人物大多英年早逝，而史塔克大人竟然活到現(xiàn)在，怎能讓人不驚訝?！?p> “注意你的言辭。”，勞伯的語氣中帶著疑惑。
“你的意思，尊崇榮譽，承擔(dān)義務(wù)有錯？”，首相第一次插話，他的音調(diào)平實，顯然比國王更善于控制情緒。
西格搖頭，“不是有錯，是活著不易?！?，他轉(zhuǎn)向勞伯，“陛下，我之所以輔佐王子，不單單是志向的原因，我的武藝…”，話頭被打斷，勞伯直接熊抱上來。隨后他感受到了讓普通人骨斷筋舍的力量。
勞勃屏住氣，臉漲得通紅。四周圍的人們驚的說不出話來。
西格慢悠悠的說道：“陛下，沒用的。即使您的狀態(tài)處于巔峰，也沒可能靠蠻力取勝?！?p> “父親！”，喬佛里想要拉開兩人，卻沒能拉動。
“陛下，別沖動?！?，首相的努力下，勞伯才算放手。
他還知道臉紅。
“啐…身手果然不行了，想當(dāng)年熊都受不了這一抱?！?p> “陛下仁慈?！?，西格低下頭，給國王臺階下。“我的本事想必您也了解了。保障王子的安全應(yīng)該綽綽有余?！保f話間他向薇爾莉特使了個眼色。
薇爾莉特上前，“陛下，王子外出游歷，我不方便跟隨，西格勇武過人，有他在必然能夠保障殿下的安全。”
“不真正見識他的本事，我可不放心?！?，勞伯轉(zhuǎn)向首相，后者會意招呼遠遠跟隨的侍從。
西格認(rèn)識他，凜冬城的侍衛(wèi)隊長，現(xiàn)任首相的護衛(wèi)隊長，喬里.卡塞爾。
通過薇爾莉特的眼睛，他認(rèn)識凜冬城所有的重要人物。不過他還是要裝作第一次見到，上下打量這位眼神銳利的騎士。
“陛下…大人，有何吩咐?！?，喬里躬身施禮，他的動作敏捷，眼神清澈。
“同西格比試比試，別下太重手。”，首相人很好，竟然下令留手。西格對他爛好人的個性也是無語，不勝即亡的權(quán)利的游戲中，這種人簡直是稀有動物。
喬里抽出長劍，來到人圈中間。人們紛紛后退騰出更多空間?！氨葎澅葎潱c到為…”，喬里的話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同其他人一樣張大了嘴巴。
西格從身后抽出用布包裹的長柄武器。當(dāng)布條解開，暗色調(diào)的巨劍赫然聳立在兩人之間。
巨劍揮動，就好似普通長劍般輕巧。劍刃劃開空氣的尖嘯以及劍鋒所指，氣浪撥開泥土擴散開去的現(xiàn)象，都預(yù)示了強大的力量。
“點到為止，我明白了，當(dāng)心吧！”，他揮動巨劍如若無物，動作更是快的讓人無法看清。喬里只來得及橫劍格擋便被巨大的力量推了出去。
人摔出圈外，首相的衛(wèi)隊長一臉蒙圈。
把巨劍插在地上，劍身陷入地面三分之一，這時候劍柄才同西格的肩膀等高?！俺凶?，這柄劍要是在馬上使用，威力會更強。”，首相張嘴三次，愣是沒能吐出一個字。
勞伯喜出望外，“好一位猛士，你愿意為王國效力嗎？我可以封你為貴族?！?p> 西個低頭，“我已經(jīng)在為王國效力。至于封為貴族嘛，需要我家領(lǐng)主同意才行?！?p> ……
喬佛里外出游歷的事情決定下來。
考慮到王子在外的安全問題，王室并未張揚，行程是對外保密的。
王后對此一意反對，無奈勞伯國王堅持，她無法掌控國王的意思。
天還未全亮，君臨城外的國王大道上，喬佛里王子同西格以及獵狗三人，踏上旅程。
“怎么？害怕了？”，西格調(diào)侃王子。
“不，只是覺得不可思議。上一次回來時，絕不會想到這么快又要離開，而且是以這種方式?！?，兩人并肩而騎，馬兒小跑著。
“過幾天你會發(fā)現(xiàn)，過去的十幾年白活了，真正的世界同你以為的大不相同?！?，西格向城門口揮手，薇爾莉特以及彌賽拉等人在那里送行。“整天待在王宮里有什么意思，仗劍天涯，看不慣的用劍劈了，美麗的姑娘盡力去追求，讓自己成為吟游詩人的最愛，這才是精彩的人生?！?p> 王子現(xiàn)出向往的神情，“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會感謝你一輩子的，我們要去哪兒？”
“真虧你那么努力的請求外出，沒想過去哪里嗎？”，西格在馬上差點掉下來。
年輕王子處事的幼稚程度讓他大跌眼鏡。
遙望地平線，尋找時空能量糾結(jié)的方向，“去河間，那里交通便利，人員混雜，是增長見識的好地方。”，他策馬當(dāng)先向著河間方向奔馳下去，王子隨后跟上，獵狗殿后。
一路上兩人奔馳說笑，儼然游俠浪蕩兒，享受快意恩仇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