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雖有大志,但現(xiàn)實終究是殘酷的,剛開始準備練習,蘇無厚就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好像還記得林無壑那些動作,但零碎稀散,而且根本就做不到那些動作,更別談什么將其連貫起來了。
半年的時間很短,可容不下他去慢慢補習基本功了,那么想要快速熟悉“劍”,他也就只能是將希望寄托于靈劍六閣了,原本蘇無厚就有練”百家劍“的打算,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罷了。
從哪兒開始呢······對了!我記得林柚兒好像是習的紫鈞劍法,不過,靈劍宗這么大,我到哪兒去找她呢······
哎,要是能和六閣的閣主打好交道就好了。
不行!一定要和他們打好交道!
下定決心后,蘇無厚一路走走問問,終于走到了了紫鈞山,找到了紫鈞閣。
現(xiàn)在他正在紫鈞閣大門處,紫鈞閣的大門很大,相比地泉宮的大門也差不了多少,不過并沒有那些磅礴的浮雕,紫鈞閣的青石大門上只刻有一把巨劍,樣子和普通劍沒什么差別,特點就一個,大!
蘇無厚每次想要直視那把巨劍時都感到身體一陣沉重,仿佛自己周圍的重力都變強了。
從外面看去,紫鈞閣以紫色和青色為主色調(diào),里面大大小小的人字紫瓦頂閣樓起碼得有二三十座,時不時能看到其中一兩顆冒出頭來的努力往天上竄的巨樹和三五只歌唱著的飛鳥。
懷著略微緊張的心情敲了下大門,似乎并沒有人回應,再次試探,還是如此。
怎么會沒人呢······蘇無厚想著想著,抬起了頭,看向了差不多得有十來米的圍墻,思想跑了偏······
嗒!輕聲落地,這點高度對于已經(jīng)達到匯元期的他來說并不算是什么阻礙。
剛進到紫鈞閣,蘇無厚就被眼前的美景給驚到了,一條條嵌滿了鵝卵石的阡陌小徑,干凈得發(fā)亮,一張張編滿了青草的綠絨大毯,嬌嫩得要滴出水來,一座座離地涼亭下縱橫著的清澈見底的小溪流,時而匯聚成塘,時而分散為網(wǎng),靈動動一副山水大作!
“嘿!喝!”正當蘇無厚沉醉此景時,一陣陣的清喝聲飄進了他的耳朵,聽上去就在不遠處。
沿著圍墻,蘇無厚偷偷地貓了過去,在過去不到十米的小閣樓頂上,他小心地趴著,偷偷地探出頭去,看到了正在集體操練的紫鈞閣弟子。
他們都站在一塊巨大的圓形青石上,分為兩個方隊,左邊的雙手拔著人大的巨劍左右揮舞,右邊的則是單手舉著巨劍比劃,不難看出,右邊的大都是十五左右的少年,而左邊的都是與他一般年歲的孩子。
看樣子紫鈞閣女孩兒占多數(shù)啊,這兩隊人看上去四十有五,其中女生就有三十幾個。
那青石地板上被常年敲擊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都碎成了雞蛋殼兒渣大小,但卻并沒有坑洼出現(xiàn),著實很不可思議。
蘇無厚趴著看了一圈兒,也沒看到林柚兒的身影,這家伙,不會帶著小三去哪兒瘋去了吧······哎呀哎呀,管他那么多干嘛,我還是專心看劍吧。
就這樣,蘇無厚趴在紫鈞閣東南方向的小閣涼亭之上,看了一個上午。
然后趁著他們午休的時間,蘇無厚就取出自己懷里的木棍跟著記憶比劃起來。
不行!他們的劍那樣的重,我這小木棍根本就沒有那種感覺??!
哎,我還是去青山閣看看吧!
又是一路走走問問,不過還好,青山閣離紫鈞閣并不算太遠,也就隔了兩座山頭兒······
青山閣的樣子和紫鈞閣很是相似,只是主色調(diào)變成了青灰色和淡藍色,大門的圖案由一把巨劍變成了一柄正常大小的長劍。
第一次看向那把長劍,蘇無厚就差點又瞎了眼。
那把長劍仿佛變成了無數(shù)的小劍,直直地刺進了他的眼中,鋒銳至極!光是一個圖案就蘊含如此劍意,何其霸道!
同樣的作案手法,蘇無厚再次爬到了一座較為不起眼的閣樓頂上。
也是同樣的,看了一下午后,蘇無厚搖頭而歸······這青云劍法······也太快了吧——眼花繚亂了一下午,什么也沒記得住。
傍晚,蘇無厚一個人坐在他的小廚房門前的小壩子中,他的面前有一個小石灶,石灶上架著一口小鐵鍋,鐵鍋里煮的東西雜七雜八,就像此時他的心情一樣。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哥哥?。 ?p> 蘇小三充滿了活力的聲息突然傳來,順著聲音望去,林柚兒和蘇小三正提著三只肥肥的竹鼠跑來。
“哥哥哥哥!姐姐說你做飯可好吃了,讓小三見識一下唄。”蘇小三晃了晃手中的竹鼠道。
林柚兒撇頭道:“我才沒說很好吃呢,一般般吧也就!”
也好,等吃過晚飯再和柚兒討論一下吧,思而不學怠,聽聽她的說法!
“好!不過你倆要幫忙拔毛!”
“沒問題!”二人齊聲道。
······竹鼠去世中······
一個時辰后,一聲“咔呲”,結束了相對安靜的氛圍。
“哎哎,小三,那還沒好呢,里面估計都還是紅的!”蘇無厚制止道。
蘇小三可不在乎好沒好,香就完事兒了,以前的話能有生肉吃就算不錯了,他幾乎是瘋狂地啃咬著手中金黃的竹鼠,含糊地道:“沒事兒,我咬的動!”
無奈地搖了搖頭,蘇無厚一邊烤著另外兩只竹鼠,一邊問道:“柚兒,你練劍都是怎么練的啊?!?p> 林柚兒疑惑地道:“跟著劍譜練啊,還能怎么練?!?p> “可······可這七絕劍譜上也沒啥招式啊······”
林柚兒翻了個白眼道:“七絕劍譜哪兒有什么招式啊,我爹沒告訴你嗎?七絕七絕,就是靈劍六閣絕學加上自自融會貫通后衍生一絕。“
蘇無厚的瞪大了雙目道:“???!那你的意思是想要練成七絕劍法就必須對六閣劍法了如指掌咯,這得學到猴年??!”
林柚兒拉著眉頭俏皮道:“差不多吧,反正沒有個二三十年的沉淀是鐵定不行的,不然你以為咱靈劍宗憑什么可以傲視全大陸的啊?!?p> 苦著臉,蘇無厚不禁犯了難,他可等不起那樣久的時間啊。
“就沒有比較快的方法嗎?”
林柚兒道:“有?。∪绻闶翘觳?,就自己創(chuàng)造啊,聽說創(chuàng)下七絕劍譜的老祖就只用了八年時間將六閣劍法全部融匯了,他是先領悟出了屬于自己的劍心之后再學習的六閣劍法,所以他學習就只看六閣劍法各自最為核心的'意',有了最核心的'意'之后,再去理解最需要時間磨煉的'形'和'勢',自然就很快咯?!?p> 撇去“形”和“勢”……這個好像……
看著蘇無厚發(fā)愣,林柚兒推了一下他道:“喂!你再發(fā)愣就要烤糊啦!”
猛的反應過來,蘇無厚好像想到了什么,興奮地道:“柚兒柚兒!你的意思是只要能看清六閣各劍的'意',就可以省下大量的時間,對嗎!”
林柚兒奇怪地看著蘇無厚道:“理論上是這樣的啦,但除了創(chuàng)造了七絕劍法的那位老祖外,還沒有誰能做到那樣,畢竟對'形'和'勢'沒有充分的理解的話,想要看出更為玄乎的'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你問這個干嘛,難不成你能看出一套劍的'意'?”
深吸一口氣,蘇無厚用無比興奮且堅定的目光回答了林柚兒。
微微驚訝后,林柚兒撇嘴道:“你真有那本事?我看多半是一時的錯覺吧,不過這也很正常,當初我也是覺得自己什么都看懂了,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蘇無厚搖了搖頭道:“我今天看了一天的劍,師父的,青山閣的,紫鈞閣的,我什么都沒有記住,也可以說全都記亂了,但三者都有一種很玄乎的感覺印在了我的記憶中,我可以比劃給你看!”
說著,蘇無厚就著手上的烤竹鼠,繞起了一些不規(guī)則的圈子,時快時慢,時輕時重,似有似無地遵循著某些規(guī)律。
“這是師父的'意',這是紫均劍法的,這是青山劍法的……”
過程很短,蘇無厚比劃完,也就用了五分鐘左右。
紫墜千鈞,青撩云山!林柚兒非常驚訝,雖然她沒有悟到過‘意’,但蘇無厚這比劃的那個感覺她卻是非常地明確,那分明就是紫鈞劍法和青山劍法的神髓啊!自己一直在摸索的,忽隱忽現(xiàn)的東西!他可以將自己理解的完整連續(xù)地表達出來!無論是什么形式,都已經(jīng)證明了太多的問題??!
說不定這家伙真是天才?
越想越不服,林柚兒索性岔開道:“行吧行吧,我看不懂這些,該我問你了,你開始為什么要問我是怎么練劍的?“
蘇無厚嘿嘿笑道:“那個······我不知道怎么用劍······”
用劍和單純的使劍去砍盤竹完全是兩個概念,前者是有線路有思想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堂堂靈劍宗宗主的弟子用不來劍,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不知道是終于找到了可以嘲笑蘇無厚的機會還是林柚兒的笑點太低,這姑娘笑得前仰后翻,差點兒栽進火堆里。
蘇無厚嘟囔道:“有那么好笑嘛,又不是我不學這不是沒人教嘛······”邊說著,蘇無厚順手拿出了他的罐子撒上了一把香料。
一把奪過蘇無厚手中的竹鼠,林柚兒邊啃邊壞笑道:“嘿嘿啊嗯,這兒就有個現(xiàn)成的老師,就看你怎么表示了······嗯啊,香!“
蘇無厚賠笑道:”那個,柚兒啊,這竹鼠香吧!“
“香!”
“那你看······”
“嗯,香是香,就是太少了?!?p> “明白!以后我這廚房就是你的了”
“成交!每天早上四點,花鳴間不見不散!”
“我!!還有我!我也要來!”
······
“咕······噗·······咕······噗·······”半夜一點,蘇無厚第三次被蘇小三的呼嚕聲吵醒。
即便是他,也無法在這樣的分貝之下靜心修煉。
看著睡相猙獰的蘇小三,蘇無厚不禁一陣苦笑。
算了吧,我還是去地泉池吧!
不行,總不能每次都跑吧,得想個法子解決一下······
有了!鬼閃!
這個從林柚兒口中得知的名詞蘇無厚早就在書中查閱到了,那是一種頂級的閃避身法,難度極大,天賦要求更是極為苛刻,什么三筋疏八脈,六骨通七魄······一大堆先天條件蘇無厚看都看不懂。
當然它的效果也是極為變態(tài)的,不僅速度極快,而且能夠在一段時間內(nèi)完全免疫物理傷害,所以,只要把握好釋放節(jié)點和頻率,這就是一門近乎無解之技。
蘇無厚似乎早就掌握了其神髓,只是想要主動施展的話還是有些許久未練的生疏感。
哼哼,待我先熟練一晚,還怕明天治不了你?
······
鵝卵嵌小徑,青葉睡綠絨。
溪躺人家處,融匯紫鈞合理青山。
——來自一朵瘋花的腦溢血雜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