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的張麟幾乎是下意識的回想這些天的所作所為來,不過他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根本沒有發(fā)覺有什么不妥之處。
“這便宜老爹是不是有家暴傾向啊?三天不打我一頓,就覺得手癢呢?”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地方做的讓張翰墨暴跳如雷的張麟,不由在心里嘀咕了兩句。
“知道是什么事嗎?”自覺無錯的張麟也淡定下來,不疾不徐的問道。
青竹見到張麟這個反應(yīng),差點急的要去床上拖他了?!吧贍?,你現(xiàn)在還問這個干什么?趕緊躲躲吧!老爺要打你,還要找什么理由嗎?”
青竹這話,直接讓張麟無語起來了,他那便宜老爹打他,還不需要理由了?那他成什么了?
“為什么要躲?被砍頭的人還得給他一條罪名呢!我又沒有干什么錯事,老頭子憑什么打我?他要真敢打我,我就毀他清譽!”
青竹見張麟這個時候耍起橫來,不自覺的給了他一個白眼,老子打兒子,天經(jīng)地義,要什么理由?
不過身為張麟的侍女,自然不可能看著張麟被打,但現(xiàn)在張麟都有點炸毛了,所以青竹也只能寄希望于她能搶在老爺過來之前,將張麟給安撫下來。
“少爺,這個時候,咱還是不要吃...”
“混賬東西!給我出來!”青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傳來了張翰墨的怒喊聲,聽到張翰墨的喊聲,青竹也有些不敢相信的回頭一望。
今天老爺是受什么刺激了,竟然這么快就趕過來了?
張麟聽著張翰墨的聲音已經(jīng)到了院外,他也就慢慢下床穿鞋,他要是要看看張翰墨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想要打他!
青竹見事情幾乎已經(jīng)躲不掉了,她也只能嘆氣起來,不過見張麟只是穿上了鞋,并沒有穿罩袍,一想到現(xiàn)在暴怒的老爺,青竹張嘴就想叫住張麟。
不過,她一回頭,張麟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大步的跨了出去,青竹來回的反復(fù)看了幾眼,嘴里哎呀一聲,趕緊抱起掛在酸棗枝衣架上的罩袍。
“混賬東西!你,你,你成何體統(tǒng)!我張家還缺這點銀子,竟然能讓你衣不遮體?”
一出門,青竹便聽到張翰墨的氣憤之語,她腳步立馬停住,不過短暫一停之后,她又抱著張麟的衣物趕緊往前去,亡羊補牢,怎么都應(yīng)該能夠起點作用吧?
與張翰墨面對面的張麟,下意識的往身上瞅了一眼,他都有點難以理解‘衣不遮體’這四個字了!
他確實是沒有穿罩袍之類的衣物,可身上嚴嚴實實的裹著褻衣褻褲,除了手腕手掌,以及脖子以上,他全身上下都覆蓋著衣物!如果這叫衣不遮體,那他要是穿一身短衣短褲,是不是得叫做身無寸縷了?
張麟有些無語的時候,青竹已經(jīng)將他的衣物披到了他身上,同時小聲對張麟說道:“少爺,趕緊穿上!老爺最講究儀容規(guī)矩的!”
青竹明顯是在提點他,不過張麟?yún)s聽著好像青竹有點向著張翰墨的意思,立刻就有點不高興了?!拔矣譀]有坦胸露乳的,怎么就不講究儀容規(guī)矩了呢?再說就算我坦胸露乳的,那又能怎么樣?我又沒有出門丟人!”
張麟這么理直氣壯的說,并不是無腦的表現(xiàn),只是他的思維,與這個時代的思維,還處在磨合階段,雖有一定的接受度,不過以前司空見慣的事情,你讓他一下子接受另外一種截然相反的事情,這是誰都不可能辦到的!
青竹一聽就覺得要糟,難道少爺你就不能看看形勢在說話嗎?
張翰墨本就因為張麟的事情,氣的不行,一過來還看到張麟沒有半分儀態(tài),現(xiàn)在又聽到張麟說出這種不顧廉恥的話來,無異于在給他的怒火上澆油!
“混賬東西,今天我不打的你再躺床三月,我就不是你老子!”氣的唾沫星子直噴的張翰墨唰的一下,便從袖子中甩出一根馬鞭來。
看到張翰墨手中的那根馬鞭,張麟也是嚇了一跳,有些心悸的往后退了半步。
他當(dāng)警察的時候,可是碰到過一個這樣的警情,一個小伙子大清早的穿過公園去趕車,一個沒留神從一個正在練響鞭的老爺子身后經(jīng)過,老爺子是公園里的常客,那塊地方是他獨占的,在他鍛煉的時候,周遭是沒有人的,他自然也沒有留意到橫穿過來的小伙子,然后結(jié)局就悲劇了,長鞭一甩,響的不是鞭聲,而是小伙子的慘叫聲,等張麟過去的時候,他是親眼目睹了那個小伙子胸口上那道皮開肉綻的鞭痕!
軟鞭看著殺傷力不大,但實際效果,可不比什么棍棒弱!尤其是鞭子抽到身上,那種撕裂感,疼痛的感覺,可比棍棒要強的多!
反正張麟是忘不了那個小伙子的痛哼聲!
現(xiàn)在張翰墨竟然拿著馬鞭要抽他,能不讓他害怕嗎?想著以前張翰墨只是拿著棍棒打他的事情,他都覺得那是當(dāng)初張翰墨手下留情了!
張翰墨往前一走,張麟就往后退,傻子才吃這眼前虧呢!
兩人一前一后的追逐著,青竹卻是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勸解了,只能在一個范圍內(nèi),跟著兩人轉(zhuǎn)圈。
張麟和張翰墨你來我往一段時間后,張翰墨率先支持不住,停在原地,胸口大幅度的起伏起來,不過張麟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就這種相當(dāng)于他以前熱身的運動量,也讓他現(xiàn)在有點大口喘氣起來!
說到底,還是他這具身體底子太差了!
“爹,父親大人,你就算要打我,也得給我個理由吧?我衣服沒穿好,也不至于讓你這么追著打吧?”張麟自是不想再往床上躺著,所以決定和張翰墨好好講講道理。
張翰墨正準備開口,卻扭頭對著他處,哇的一聲,直接吐了起來。
張麟見到張翰墨直接吐了起來,也是呆了一下,就這點運動量,他直接把他那便宜父親給干吐了?
張翰墨吐了一陣,腹中的酒水算是吐出來了,不過望著腳邊那攤穢物,他也是臉色棗紅,不過好在本來他臉色就因喝酒喝的紅熱,顯現(xiàn)不出具體情況來。
接過青竹遞過來的手絹,張翰墨胡亂的擦了一下嘴角,他用馬鞭指著張麟說道:“你個混賬東西干的好事,你還不知道嗎?”
“我干什么了?”張麟一臉無辜又不知所謂的問道。
見張麟還不承認,張翰墨氣的又想追上去打他,不過剛一動,就感覺腦袋有點發(fā)暈,腳步有點軟,只好停下。
“你干什么了?你還不知道嗎?一首清平調(diào)!真是驚艷絕絕啊!要不是我在酒局上聽到了你張某人的詩詞,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我張翰墨的兒子竟然有這等讓人驚訝的才學(xué)?。 ?p> 張翰墨幾乎是咬著牙,才把這些話說出口的,今天他本是和同僚小聚,氣氛也還不錯,席間不知誰突然吟出一首詩來,他聽聞立感驚艷,立馬追問這是何人所作。
吟唱詩詞之人聽他這么一問,頓時就眼神古怪了,不過見他真不知實情,便實言相告,說這詩是張麟所作,而且還是作給芙蓉閣里白鳳兒的!
當(dāng)時張翰墨一聽便氣的直接離席了,倘若張麟所作出來的詩詞是送給尋常女子,或?qū)δ硲舸蠹议|秀有愛慕之情,而作出這首驚艷的詩詞來,搞不好張翰墨還能一邊嘴上罵著張麟,心中偷著樂!可聽到張麟竟是作給芙蓉閣的白鳳兒的,他臉面如何能放?
一個妙玲兒,就讓他羞愧的不敢出門見人,現(xiàn)在這逆子竟然還想得到芙蓉閣白鳳兒的芳心?
芙蓉閣是什么地方?白鳳兒又是何人?盛京之人,有幾人不知?
張翰墨簡直就是感覺臉上這張面皮,被這個逆子不知給丟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張家就饒不過青樓女子了嗎?
此事若不重重責(zé)打,以后他張翰墨還有臉面走出張家的大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