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和沈清溪搭話的青年,是自稱從十一樓下來的瞧熱鬧的樂映,天墟十樓以上,再無經(jīng)理,這也是樂映到來后,告訴沈清溪的第一個消息。
從樂映口中可知,原來天墟集團十一樓到十三樓間,都是一些專門處理疑難棘手事件的大能所駐。
這些人通常僅專注于增強自身修為,雖然也會煉丹采藥,但是很少插手管下層員工們降妖伏魔的事情。
現(xiàn)如今,他們差不多都離開了杭城,到各自適合的地方修習,他們每年偶回天墟幾次,專責處理一些平日積留的棘手妖魔,等到處理完后,又會繼續(xù)上路。
這些人并沒有相約行動的習慣,憑借自己一手推算的能力,卻可以在天墟極其需要自己的時候適時出現(xiàn)。
就像現(xiàn)在,樂映坐在了沈清溪的旁邊,笑瞇瞇看著一個又一個天墟高層被迫坐在了大會議桌邊上。
其實,樂映并不是不想對沈清溪出手,而是,自打進門后,他就沒有找到沈清溪半點可以讓他出手的破綻。
易若魚知道,他們?nèi)肼毜谌炜玛讝|等的確和幾個高層出差去了,而除了這幾人,究竟還差誰,沈清溪又到底是在等誰?
這個問題易若魚沒有說出口,不過,自從聽到兩人對話,她就開始朝四周環(huán)顧起來,認真搜尋著會議桌旁還有哪幾個位置是空的。
看了一整圈,大概有七八個空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還有人會來。
門口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十分蒼老低沉,充滿了滄桑和威嚴的感覺,易若魚和在場眾人都不由自主抬頭朝那人看去。
時值正午,光線正是強烈,易若魚清清楚楚看見,那身材又矮又肥的男人,拄著一根雕刻異常精細的紅木虎頭拐杖,一瘸一拐走了進來。
拐杖大約有杯口粗,分量看來也不輕,每一下砸在地上,都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令到腳下地板也跟著不住震顫。
從臉上皺紋和發(fā)白的眉毛看,他的年紀大約七十以上,唇畔留著兩撇淡淡的小胡子,戴著一副純黑色的墨鏡,腕上一對碧玉鐲子隨著他的走動,不斷碰出“叮叮”脆響。
這時候,原本聒噪的大會議室瞬時安靜下來,那些被硬綁在椅子上坐下的經(jīng)理,臉上出現(xiàn)了各色各樣的表情。
偏內(nèi)向的經(jīng)理只把頭別去一邊,似乎沒有臉面見到他;脾氣較暴躁的經(jīng)理,則抓緊了機會,三三兩兩向他高聲請愿,其中方統(tǒng)就是叫得最響的一個。
“顧老師,顧老師快收拾惡徒??!這個家伙是魔界特地派來天墟搗亂的,肯定是想在明年六界大賽讓我們輸?shù)囊凰堪?,老師!?p> “哦?”
老人大約聽到了亂吼叢中方統(tǒng)的聲音,停下了腳步,白眉微微上挑,用拐杖重重砸了一下地板,悠悠說道:“一切自有老夫做主,你這小兔崽子急甚么!”
說完這話,他瞇眼看著主座位上單手托腮的沈清溪,用那他把年老低沉的聲音,問:“小鬼,你是閻魔大帝派來的探子嗎?”
沈清溪面帶微笑,沒有回答他,站在沈清溪身后的易若魚只覺得,自從老人進來大會議室之后,身體止不住地在降溫,無論她偷偷搓手或是跺腳都無濟于事。
老人看沈清溪態(tài)度如此輕慢,又一次用拐杖重敲地上。
易若魚這次看見,在虎頭拐杖落地的同時,木雕的老虎好像張開了嘴,吐出一個虎頭的煙形,煙形迅速擴散,虎頭忽而獠牙畢露,大會議室中仿佛隱隱有懾人心魄的虎嘯之聲傳來。
在綿綿不斷的虎嘯聲中,老人緩慢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子,你是魔界派來的探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