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覽清記

第二十九章 身世

覽清記 張說懌 2283 2020-03-28 09:00:00

  兩人匆匆洗漱完畢就往正堂走,老沈氏和沈蕓果然已經(jīng)穿戴整齊等著了。“孩兒來遲了,望祖母、母親勿怪?!迸岈q拉著于敏惠行禮道。

  “怎么會呢”老沈氏笑道“你們這兩日辛苦了,合該多睡會兒?!?p>  “正是?!鄙蚴|也笑道,她這兩天一路車馬奔波,同樣也累得不行,只是一想到心愛的長子成親了就極為興奮,怎么也睡不著,導致今天不得不撲了厚厚的粉來遮蓋黑眼圈。

  兩人乖巧地給她們敬茶,老沈氏和沈蕓莊重地接了,又各自將悉心備好的禮物送給于敏惠。老沈氏送的是一枚赤金牡丹花扣,是她當年的陪嫁之物;沈蕓則送了一條白玉雕花十八子手串。

  于敏惠小心地接過去收好,又向二人道了謝,這才同裴琿一起起身。

  沈蕓還是第一次見到于敏惠,剛看到她臉上的胎記時也驚訝得微微睜大了眼睛,旋即又恢復了正常。方才她觀其言行,只覺是個再好不過的姑娘,不禁又替她惋惜起來。

  老沈氏卻是早已見過的,因此一派坦然,沈蕓感到吃驚地時候她還瞪了她一眼,生怕她傷了于敏惠的自尊。

  于敏惠悄悄把這些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存了幾分感激之情。

  老沈氏照例囑咐了他們幾句后,敬茶之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裴琿去跨院把裴瑯喊過來,幾人開始擺桌、布菜、吃早飯。于敏惠本想站著伺候他們吃,被老沈氏不由分說地止住了。

  老沈氏對她道:“咱家沒這些臭規(guī)矩,你吃你的不用管別人。蕓娘以前就沒做過這些事?!?p>  沈蕓贊同地點點頭,補充道:“姑母說的是,惠惠你坐下罷,不用擔心,我以前就是這樣的?!?p>  裴琿把于敏惠拉到身邊,叫她跟自己坐在一起。

  于敏惠和他們一起坐一張桌吃飯,感覺十分稀奇。因為在于家夫妻都是分桌而食的,從來沒有機會湊在一起,而且在別人吃飯的時候她母親還要站著伺候,叫人看了極不舒服。如今見裴家完全沒有這規(guī)矩,她雖然仍有些忐忑,卻不由得喜上眉梢。

  吃過飯,沈蕓就跟他們告別了。吳應物父子倆還在鎮(zhèn)上等她,她不能叫他們等太久了。

  裴琿雇了馬車送她過去,裴瑯聽說吳玉階也來了,便也想跟過去。于敏惠站在門口送他們,問道:“婆母何時再回來?”

  沈蕓想了想,直言道:“等六郎成親的時候罷?!辈蝗粵]有理由啊。

  于敏惠看了一眼一臉稚氣的裴瑯,估摸著至少要有七八年見不著沈蕓了。

  “你們?nèi)羰窍胛伊?,就來揚州找我罷?!鄙蚴|道。

  于敏惠答應一聲,看著車夫揚起馬鞭載他們遠去了。

  從鎮(zhèn)上回來的時候,裴琿和裴瑯又被塞了一堆大包小包,沈蕓一個勁兒地給他們裝東西,吳應物在一旁好笑地看著她,一邊提醒她別忘了這個那個,一邊寵溺地揚著嘴角。吳玉階和裴瑯玩熟了不舍得分開,嚷嚷著要去裴家住,還圍著裴瑯竄上躥下,被吳應物一巴掌摁了下去。

  吳應物生意繁忙,能抽出幾天時間陪沈蕓過來已是極不容易了,再耽擱下去就要誤事,于是便和他們一道啟程,出了鎮(zhèn)就分道揚鑣了。

  裴瑯抱著一匣子燕窩感慨道:“吳叔對母親真好?!辈蝗灰膊粫氐刭I燕窩送給老沈氏了。

  裴琿默然不語,心里卻承認了這句話。

  兩人到家把東西交給老沈氏,就各忙各的去了。裴瑯這兩天不用上學,但徐英粲給他布置了極多的功課,他得抓緊完成。而裴琿,則去找于敏惠增進感情了。

  于敏惠正在房中清點自己的嫁妝單子,見他來了忙起身迎過去問道:“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吳叔事情多,接到母親就立馬回去了,因此沒有多待?!迸岈q看了看她手里的單子,笑道“這要一一清點,可得好些時候呢。”

  于敏惠臉紅了下,輕聲道:“不光有我自己的,還有我母親的。她把自個兒的嫁妝全塞進來給我了。”

  裴琿略感意外,道:“原來如此,我說怎么這般多?!?p>  他想了想于家的家庭成員,旋即又疑惑道:“你不是還有個親弟弟么,岳母怎么。。?!本共唤o他留一點?

  于敏惠看出了他的不解,忖度了一會兒才解釋道:“這事不大好明說,因此之前從未跟你提起過。如今你我既已結為夫妻,也不好再瞞你,我便跟你直說了罷?!?p>  裴琿專注地看著她。

  “其實,中哥兒不是我親弟弟”于敏惠艱難地開口道“他不是我母親生的,我母親只生了我一個,自然會把嫁妝都給我。”

  裴琿極為訝異,于家備受寵愛的神童竟然是庶出的?可看著不大像啊,而且也沒聽說于枋有什么貴妾。于家總不至于讓神童的生母寂寂無名罷?

  裴琿思量了半晌也不得其解,終究忍不住問道:“那他母親是誰?”

  于敏惠輕嘆道:“是我伯母。我爹爹久不得子,便央求伯父把尚未滿月的中哥兒過繼給他,伯父本是不情愿的,可后來祖父發(fā)了話,也只能照辦了?!?p>  “原來是這樣。”裴琿沒想到于敏中竟也有如此曲折的身世,不禁有些同情他。

  “中哥兒被抱過來后,伯父一家就進京了,因此他一直不知情。那時一切都好”于敏惠嘆息道“誰料下人走漏了風聲,竟叫他知道了,之后脾氣就變得古怪起來,誰也招架不住他。”

  裴琿倒是十分理解,寬慰道:“這樣的大事,誰知道了能泰然處之?也不能怪他?!毕氲脚岈樈o他描述于敏中的種種行為時,他還略有不信,只覺得裴瑯夸大其詞了,如今看來反倒錯怪了他。

  于敏惠道:“他一門心思想見伯父伯母,爹爹攔著不讓,他就同爹爹生悶氣。我擔心這樣對他不好,卻不知如何開導他?!?p>  裴琿本想說讓裴瑯多和他說說話,興許會好一些,但又想起裴瑯提起于敏中時氣憤的樣子,大約是不想和他親近的,于是便沒有開這個口。

  于敏惠只是跟裴琿傾訴一下,并沒有向他求助的意思,嘆息完了就轉而說起了別的。

  “說來還有件事要感謝夫君呢”她雙手交疊,向裴琿行了一個萬福禮道“多謝夫君昨日攔住眾人,叫我免受鬧洞房之窘迫?!?p>  “這有什么的”裴琿握住她的手扶她起來,溫聲道“是我應該做的?!?p>  于敏惠搖了搖頭,道:“沒有什么是理所應當?shù)?。你為我著想,解我之憂,我就要心存感激,怎能把你對我的好視作理所應當呢?”

  “我也一樣”裴琿把她的手放到自己掌心,嚴嚴地蓋住說“你對我的好,我也會記在心里,加倍回報的?!?p>  于敏惠對他溫柔一笑,旋即低下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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