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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讓我昏了頭

第十二章 吾花有名 其名為情

愛情讓我昏了頭 是以江嫵 3663 2019-06-14 22:11:01

  校園會雖然定在晚上開幕,可沒等下午的課上完,學生們早已是按捺不住。

  各任教老師似是極懂學生們的心思,難得今日沒有拖堂,連那些平日不茍言笑的老教頭,也是心情頗好的同自己學生打趣了幾句,讓人受寵若驚。

  但這些暫且不提,即使老實坐在教室里,湯曉曉心也早已經(jīng)飛了出去,不管講臺上面正多有興致的講著課,她的心卻只在手機上那只灰撲撲的兔子身上。

  姜鳳林昨晚說今天會喊她一塊去做準備,可是本來連課都打算翹掉的湯曉曉,坐了一下午也沒等到那只蠢兔子亮起來。

  不應(yīng)該啊,湯曉曉回到宿舍,從床上翻出自己那身白色的演出服,精致的針腳讓裙子極其完美,可她的主人卻不敢讓任何人知道這件衣服是屬于她的,就像湯曉曉到現(xiàn)在也不敢告訴所有人,校網(wǎng)上猜測的姜鳳林的舞伴,根本不是哪院的院花或是誰的,而是她這個毫不起眼的存在。

  湯曉曉用手指輕撫著一朵朵花飾,那面具上的花仍開的嬌艷欲滴,湯曉曉忍不住想,白色的清涼若是融進夜色之中應(yīng)該也是毫不起眼,就像她今晚,只是姜鳳林的一個配角,好好的做一朵安靜的花,陪著她最仰慕和愛戀的月神。

  久久的,湯曉曉所期待的一直都沒有收到,看著室友都整裝完畢準備參加今晚的盛會,一個個明艷動人的模樣,襯得湯曉曉臉色越加的不安和失望。

  她好想去啊,但姜鳳林說,現(xiàn)在還沒到她出場的時候。等過一會,她會在最高的地方看到她們每一個人,如一位高高在上的神。

  望著自己手邊那衣服,湯曉曉拿到手其實也只穿了三次,平日在外面,就算心里面再想她也不會去動,這衣服白的太潔凈,湯曉曉總是害怕自己弄污那片純白。

  閑來無事,湯曉曉心里更加的開始擔心,她宿舍里北苑并不算近,可她已經(jīng)隱隱能聽到北苑操場那邊傳來的音樂和歡呼聲,好像所有人都很開心,可她呢,要等到什么時候。

  失望的心緒讓湯曉曉做什么都安不下心,讓她自己去會場,她心里又害怕,可就這么無力的等著,也讓人實在感到焦心。

  “砰砰!砰砰砰!”湯曉曉正望著窗外漸漸昏暗的日頭出神,消失的日光就如她心里漸沉的希望,再不來,她真的不想再等了。

  敲門聲嚇了湯曉曉一跳,她身上為了換起來方便只穿了一件簡單的連衣裙,寬松的裙擺在湯曉曉趕著開門的時候遮了視線,讓湯曉曉的腿沒幾步就狠狠磕在了桌角上。

  “痛……”肆虐的痛意侵襲著湯曉曉的腦海,眼前隱隱發(fā)黑的薄霧,讓湯曉曉緩了好一陣才能重新站起來去開門。

  但那那聲音已經(jīng)在湯曉曉摔倒前便停了,快的好像讓人抓不住的時光,明明很想去挽留,但又總是在錯過。

  果然,門口哪里有什么人,開了門的湯曉曉呆呆地看著門口,剛剛不是她著了魔,就是一個敲錯了門的過客,這些都是假的,都不是來找她的那個。

  “湯曉曉,你怎么還穿成這樣,時間不早了,趕快走啊!”

  剛要關(guān)門,姜鳳林的聲音就傳進了湯曉曉的耳朵。

  假的吧,湯曉曉心想著,卻又忍不住的抬頭朝聲音的方向去張望,直到真的看見了那個人,這心里才如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見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眼淚一下便傾瀉了出來。

  “哭什么?”姜鳳林看著披頭散發(fā),衣著簡單,還忽然看到他就哭起來的湯曉曉心里有些崩潰,這要他怎么辦,要怎么去哄才是?

  最讓姜鳳林奇怪的,湯曉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瘋了,對著自己又哭又笑的,看著抹了眼淚回屋拿東西的人,姜鳳林這才有時間喘了口氣。

  一整天,他手機充了三次電都沒電了,活動遠比所有人想的都要繁雜,而他想著想著,還是錯過了同她約定的時間。

  那時候,上課教室早該散了,手里又沒有手機給湯曉曉發(fā)個消息,姜鳳林只能憑著記憶找到了之前來過幾次的宿舍找人,可是從最高樓一路敲下來,人們果然都去參加活動了,只有這一間在他下樓后才傳來開門的聲響。

  再晚一會,他就該聽不到了。

  湯曉曉的委屈和害怕,姜鳳林都知道,可他已經(jīng)盡自己努力去給她最好的了,不可避免的,她需要學會自己去選擇方向走下去,去學會做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去依靠著他來告訴她什么是該做的。

  他可以在她不知道地方為她千百倍的努力,卻不能代替她自己,生而為人,總是要學會長大。

  畢竟很快,他就算想幫,也幫不了她什么了。

  湯曉曉再出門的時候,笑容已經(jīng)回到了她的臉上,紅紅的眼瞼如同抹了紅色的眼影,紅的讓人心疼。

  “快走吧,不是來不及了。”湯曉曉被姜鳳林看的有些臉紅,緊了緊抱在懷里的盒子,拉著姜鳳林的手催促著。

  北苑操場上,極少承辦如此規(guī)模的活動,平日除了來這邊散步的情侶和訓練長跑的考生,幾乎見不到幾個人,可今晚,這里被燈光照的亮如白晝,多彩的燈如同降落在凡間的星辰,讓原本平平無奇的操場,一下變得光怪陸離。

  越靠近,湯曉曉聽的,看的,便越加清楚,閃耀的霓虹,喧鬧的人群,隨處可見。

  今晚的狂歡,真的開場了。

  進會場前,姜鳳林還是提前取出了面具幫湯曉曉戴在了頭上,看著湯曉曉再也不會被人認出來的樣子,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拉著人進了后臺開始做上臺的準備。

  但換衣服的湯曉曉哪里如姜鳳林想的開心,她都鼓足了全部勇氣才決定今晚不再戴著那面具,要堂堂正正的走進后臺,但姜鳳林的動作明明就是不想讓其他人認出她到底是誰。

  這里面的雜亂,湯曉曉自是無比清楚,可即使知道姜鳳林的動作都是為自己好,湯曉曉還是覺得悶悶的,她心里隱隱的,忽然想告訴告訴所有人,姜鳳林是她的,就算只有一個晚上,但今晚最受矚目的那個男人,是屬于她湯曉曉的。

  表演進行的很快,幾乎湯曉曉剛把自己收拾好,姜鳳林就進來喊她一起去做準備了。

  兩人站在準備區(qū),看著臺下歡騰的眾人,湯曉曉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緊張,反而她此刻心里靜極了,比往日哪一天都要平靜。

  “好了,剛才我們勁舞團的各位美女們的舞你們喜歡嗎?”主持人難掩興奮的問著臺下的觀眾,下面如潮水一般的喝彩湯曉曉每一句都聽得格外清楚。

  第一次,湯曉曉把自己的手放進了姜鳳林垂在自己身邊的手心里,那里不尋常的透著絲絲涼意,湯曉曉了然的看著仍是一派云淡風輕模樣的人,這人說不緊張,明明不也是在害怕。

  “姜鳳林,你真的要走了嗎?”

  手心鉆進來的柔軟讓姜鳳林一愣,片刻后回了神的姜鳳林才緊緊握住了那片溫暖。

  “嗯?!?p>  沉沉的回答,聽得湯曉曉心里也沉沉的,可兩人都知道,這早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如果真的要怪些什么,大概只能是怪兩人都沒有在更早以前遇到彼此吧。

  “下面,將是今晚我們最期待的時刻,還記得會長大人答應(yīng)了我們什么嗎!”

  “記得!”

  “那我們要不要讓會長大人趕快上來,要不要看會長和他的神秘女友給我們帶來的表演!”

  “要!”群起激昂的嘶吼,湯曉曉不是第一次知道姜鳳林在學校里所受到的無與倫比的仰慕,可直到這一刻,湯曉曉才真的站在姜鳳林的位置去看這些瘋狂的崇拜者,聲勢浩大,恐怖如斯。

  姜鳳林聽著外面的聲音,面上如不在意般露出了個淺淡的笑,湯曉曉抬頭看著自己身邊的男人,小小的手,更用力的緊了緊。

  外面來自觀眾的吶喊直到音樂響起時都沒有落下分毫,但月上仙不同今晚所有的熱血舞蹈,它慢而典雅的曲風讓整個喝彩聲都聽起來與會場氣氛格格不入。

  此刻的會場上又有誰會在意,喧鬧的氣氛在姜鳳林走到臺前的時候,一瞬間到了頂點。

  即使帶著面具,湯曉曉面對熱情的人海仍有種全部面目被眾人看光的不適,這種感覺直到姜鳳林拉著她一起站在舞臺中間,才終于因為姜鳳林的一個笑而緩解不少,她不是一個人站在臺上舞蹈。

  月上仙,一曲一舞皆如月的朦朧和清雅,一施一擺,一步一錯,一點點因調(diào)子快起來的舞步,一個個交錯交織的糾葛,月神的光,照在每個人的心里。

  很快,整支舞蹈已經(jīng)步入了最后的一部分,曲子從急促又慢慢變得如水一般輕緩,湯曉曉跪在寂寞的月神身邊甘愿為他綻放著自己全部的生命。

  結(jié)束了,這一支舞結(jié)束了,她的夢也該醒了吧。

  湯曉曉眼睛目不轉(zhuǎn)睛的仰視著那個站在最高處的男人,她如果真的是他手邊的一個茉莉花靈多好,那樣他是不是會帶著自己去任何的地方。

  如果,如果……

  湯曉曉本該跪立著等著姜鳳林的回神,然后迎來花與神最終的落幕。

  但是心有所思的湯曉曉竟被曲子迷了心智,膝下一時不停,竟真如那孤寂的等著月神回首的茉莉花靈一樣,傾盡全力的朝心中仰慕月神擁了過去。

  五步,四步,三步……

  湯曉曉數(shù)著她與一邊獨自起舞的月神之間的距離,明明這么近,卻就是觸不到那個如影般的人。

  馬上了,還有一步就夠到了,湯曉曉的動作讓姜鳳林看的有些不解,但是湯曉曉的眼睛卻讓他著了迷,最后一步了,湯曉曉笑著朝那個轉(zhuǎn)身張開手臂迎接自己的人撲了過去。

  只最后一步,本以為可以這樣結(jié)束的湯曉曉被驟起痛意拉的跌落下來,摔倒的恐懼立刻侵占了湯曉曉所有的清醒。

  不可以,不等湯曉曉跌落在臺上,姜鳳林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她,看著自己懷里嚇得雙目無神小丫頭,姜鳳林無比愛憐的撫著這雙為他而靈動的眼睛。

  曲聲終于還是在小小的插曲里漸沒了聲響,臺下之人看著臺上仍擁在一起的兩人,喝彩聲立刻洶涌的沸了上來,湯曉曉紅著臉推開了還一手架著自己的姜鳳林,竭力的忍著痛意站在臺上。

  姜鳳林心情此刻好像好了不少,相比之前的淡漠疏離,與人談起竟然也調(diào)侃了主持人幾句。誰能知這個男人,一身白色長袍站在月下,竟真宛若月神。

  湯曉曉默不作聲的陪在姜鳳林身邊,看著他讓臺下一陣又一陣歡呼雀躍,她自知沒這般本事,可只因為她遇到了姜鳳林,她便成了站在這里的那一個。

  想她,何其有幸。

  而這如夢的月上仙,又何嘗不是她與姜鳳林的繪影,聞曲中月神回眸時,花靈必搖曳生姿。在這一曲機緣里,不知是那花似了人,還是人終似了花去。

  若花有名,是可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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