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韶光率領(lǐng)幫眾與其他幫派一起,行軍至東山城外五十里處,全軍修整,等待草原軍隊的到來。
草原王納達,在眾兄弟中脫穎而出,繼承了和達爾部的首領(lǐng)之位,后來他又率領(lǐng)部眾,征服了草原的其他七大部落,如今草原能夠?qū)崿F(xiàn)大一統(tǒng),都是因為這位文韜武略極為出彩的草原王。而他之前一手策劃了玉闌枝一事,沐韶光意外中毒,才發(fā)現(xiàn)了這一險計,否則如今東山城怕是毫無還手之力了。
沐韶光對這場戰(zhàn)爭是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的。
何遠道揚了揚手中的地圖,道:“幫主,這打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誰輸誰贏,尚未可知。”
沐韶光對何遠道說:“東山城雖然有八個幫派,但人心不齊,各自為政。這是最致命的。而我能給你調(diào)用的兵,就只有聚義幫這些人?!?p> 何遠道思索了一會兒,道:“單憑聚義幫的人,不可能抵抗草原的十萬人馬,況且,我總覺得草原搞出這么大陣仗,恐怕不止十萬人?!?p> 沐韶光道:“這個草原王,可不是一般人。他是草原一等一的勇士,而且勇有謀,怕是不好對付。如今探子傳來的消息,真假摻半,恐怕是他使的障眼法。”
何遠道問道:“既然沒有勝算,幫主為何還要摻和進來?”
沐韶光道:“各大幫派,都主戰(zhàn),只我一人之言,不能說動他們。如今,我只能精力想辦法保全他們了?!?p> .......
眾幫派推選典峰為大將軍,統(tǒng)領(lǐng)眾幫派的合軍,典峰并沒有推辭。
各幫派的大軍列陣,靜待草原大軍的到來。
翻滾的馬蹄聲響起,鋪天蓋地而來,揚起了無數(shù)塵埃。
納達一馬當(dāng)先,舉刀沖過來,身后的大軍也如他一般野性不羈。兩軍對陣,納達舉起大刀,指著對面的人道:“那面的小綿羊們,今日我草原王前來,欲討要一件東西,就是你們這東山城,你們給還是不給???”
典峰怒道:“區(qū)區(qū)草原賊寇,不要太猖狂,肖想我東山城,你還沒那個本事!”
納達大笑,“有幾分志氣?!彪S后,他轉(zhuǎn)頭對身后的人道:“兄弟們,都拿起你們的刀,剁了這群小綿羊,我今晚給你們加餐!”
草原大軍聽得此言,皆高聲歡呼,士氣高漲,隨著納達一起奔向?qū)γ妗?p> 典峰一聲令下,東山城的軍隊也沖出去。
對抗,廝殺,一批人倒下了,另一批人接著續(xù)上。
一方士氣高漲,一方以逸待勞,最后兩方都未曾占了什么便宜,便各自鳴金收兵。
第一仗,東山城雖不算是以少勝多,但也未曾讓草原占了什么便宜,故而士氣高漲。各幫主也是喜形于色,覺得這草原大軍也不似傳聞中的那么厲害。
眾幫主圍坐在一堆火堆前,吹噓著今日自己斬殺了多少敵人。
典峰坐到沐韶光旁邊,道:“今日,你手下那位前鋒英勇善戰(zhàn),殺敵很猛,倒是很顯眼,不知是何出處?。俊?p> 沐韶光道:“他原是韓國的何大將軍,輾轉(zhuǎn)投入天南星。被魏國人視為克星的人,自然不一般?!?p> 典峰點點頭道:“原來是何將軍,難怪?!?p> 典峰看著沐韶光不似為今日之戰(zhàn)果高興的樣子,問道:“你可是有何心事?”
沐韶光盯著中間的火堆,閃爍的火苗不停地跳動,歪歪扭扭的爬在木頭上,一口一口地啃食這這堆木頭。
“總覺得今日這仗打得太過輕松了些。”
典峰往火堆里丟了一截木頭,道:“你就是太過杞人憂天,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p> “可是典幫主,我卻覺得我每一次杞人憂天,都不是無緣無故的。你一直不愿聽我的,如今吃的虧,算起來也不少了?!?p> 典峰的臉嚴肅起來,似是思考沐韶光這一番話的意味,火光投射在他的臉上,一閃一閃,不停跳動。
“我明白,我會小心?!?p> 到了夜半三更,典峰還在軍帳內(nèi)與眾幫主議事。典峰也算是聽進了沐韶光說過的話,又與部下商討了一番,推測草原的人恐怕會在今夜來偷襲。他命令眾兵士整衣而睡,刀不離手,隨時聽著動靜,敵軍一旦來襲,便立刻起身應(yīng)敵,定要困死來襲的敵人。
暗夜中,東山城大軍軍營一片安靜。一支隊伍悄悄地爬行至此地,突然大喊:“沖!”隨后這支部隊便往大營里鉆去,一路上不停放火,來勢洶洶。
東山城的將士被這聲音驚醒,立刻爬起,提著兵器就往外趕,很快列隊,反撲回去。草原軍見東山城有所準(zhǔn)備,不再戀戰(zhàn),就往回撤。
典峰帶人追殺了一路,又擔(dān)心前方有埋伏,便將軍隊撤回去。
提前識破陰謀,還進行了一場漂亮的反擊,典峰大喜,邀請幾位幫主去喝酒,以示慶賀。
沐韶光沒有去,倒是章之曦替沐韶光去喝了一頓,畢竟織音反反復(fù)復(fù)交代他要看好幫主,不能讓幫主喝酒,還要監(jiān)督幫主好好喝藥,向來逍遙自在任性的章副幫主,也淪為老媽子了,現(xiàn)在還要幫沐韶光去擋酒。
章之曦罵罵咧咧的走過來,步子還算穩(wěn)健,倒是還沒有喝醉,一見到沐韶光就忍不住多話,“他們這么明目張膽地放縱,也不怕敵軍再來偷襲一次?!?p> 沐韶光倒一杯水給他,道:“草原的軍隊偷襲第一次未曾得手,且又未曾摸清我軍的情況,必然有所忌憚,不敢再動手的。”
章之曦又道:“不過這酒還真是不怎么好喝,不如天南星那位酒仙釀的好喝。”
沐韶光搖頭輕笑,“如今正打仗呢,你還如此挑三揀四。”
章之曦坐沒坐相,“人啊,什么時候都不能苦了自己不是?”
說話間,何遠道走進軍帳內(nèi),面色嚴肅,“幫主?!?p> 沐韶光問道:“如何?”
“我估算了一下,今晚這偷襲,雖然聲勢浩大,但恐怕是使了什么障眼法,實際上來的人,恐怕不足三千?!?p> 沐韶光看了眼地圖,問:“若是你有二十萬兵馬,你想要偷襲敵軍,你會派出多少人?”
何遠道想了想,道:“若是有所保留,就派五萬,若是想一舉拿下,派十萬,若是破釜沉舟,二十萬全數(shù)派出?!?p> 章之曦聽了個大概,問道:“幫主是覺得,今日的夜襲是假的?”
何遠道道:“夜襲是真的,但其目的,恐怕只是在試探。”
章之曦心驚,“那我們豈不是都中了納達的計策?”
沐韶光道:“如今他想干什么,我們尚不清楚,不過,我總覺得,他在設(shè)一個很大的局?!?p> 章之曦坐正了,“那幫主,我們當(dāng)如何?”
沐韶光抬眼看他,“今日與典幫主說此事,難免有些掃興,你明天一早去告訴他吧?!?p> 章之曦點頭,“明白?!?p> 第二日章之曦去與典峰說此事的時候,典峰恍然,“我竟有如此疏忽,真是不該。沐幫主,當(dāng)真是深謀遠慮啊?!?p> 章之曦沒有答話,只是默默地退下。
隨后幾日,草原八部與東山城又交戰(zhàn)了幾場,雙方皆有勝有負。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誰也奈何不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