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惶恐,不論父王怎么看我,我都不該在這時候走神。
父王不再看我,他開口剛好截住了我沒頭沒腦的辯白?!敖酉聛淼奈迥?,你就跟好秦瑞,他懂得周旋,懂得策略,甚至幫我找到了那位薈萃書院最后的傳承者”。
他沉默了一會兒,再次轉(zhuǎn)頭看向我:“你希望長得像我,還是像你母親?”
不好意思呢,這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吧。我能做鸞星國的太子,不是全都仰仗您老人家嗎?
我隱隱覺得哪里被忽略了,但還沒等我把腦袋里的漿糊理干凈,父王露出了不忍再看的表情。他丟下一句:“你長得果然很像你的母親?!?p> 父王走后,亭中的風大了起來,終于把我從深淵里提拉出來。我希望?我該跟你還是跟母親一個戰(zhàn)線?我當然跟你??!我長得不像我娘好嗎!我要跟你啊,父王!
我追了過去,然后在一條分岔口左右為難。傳信的護衛(wèi)慢悠悠的丟下來一根柳枝撓我的后腦勺:“殿下……”
我用生平最快的語速喊了出來:“我要長成父王那樣!”
護衛(wèi)被我嚇了一跳,從樹上翻身下來。他長的非常高,細細長長的一條笑瞇瞇俯視著我:“殿下志向遠大呢,不過,陛下已經(jīng)擬旨任你為新王,未來的小陛下,你身邊的死士是陛下親自挑選的,此外的人就要靠你自己去說服了。不服的人,能殺就殺了吧。這,是陛下的權(quán)力!”
原來大人說話都是這樣的調(diào)調(diào)嗎?等等,你還沒有告訴我那個死士是誰!
我琢磨了許久,連送飯的小侍女都拿來比劃了一番,終于把目標鎖定在影衛(wèi)身上。
感覺到我異乎尋常的注視,影衛(wèi)將頭深深埋下,遠看像是陰影里一只無頭鬼。
我聽完影衛(wèi)復(fù)述完上次的匯報,突兀地問他:“死士是死人還是活人?”
然而大約是腦補圓滿了我異常行為的原因,影衛(wèi)放松下來:“是活人?!?p> “那‘死’字從何而來?”
“死士的任務(wù)是‘為了某人死去’,他們一生也只能接一個任務(wù)。很少有人能雇到死士,他們也只接雇傭者的任務(wù),他們可以成為任何角色,但任務(wù)的終點只有為某人死去,死士是任務(wù)目標的額外一條命?!?p> “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屬下不會欺騙殿下。”
不可否認,我為成為被認可的小陛下感到受寵若驚。小崽子可以不管,先生還是要殺的,秦瑞也最好和他兩敗俱傷。
辰陽國的來使已經(jīng)找我喝了好幾次酒了,殺了先生,我就能得到辰陽國的支持。至于他那個帶走先生的愿望,還是不實現(xiàn)更好。
父王異常忙碌起來,我一個月沒有見過他了。秦瑞終于去了邊境,我緊跟過去,他也是辰陽國人,我不能讓他帶走先生。
小崽子依舊是個行動帶一堆小破孩兒的大破孩,先生身后卻多了兩個小丫頭。只有先生的徒弟能坐在那個地方。
那么,當時僥幸活下來的是哪一個?